第27章 风雨欲来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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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信义总堂的密室之内，茶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与野心。林峰与连浩龙相对而坐，两人皆是人中龙凤，一个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一个如深潭潜龙，老谋深算。 “龙哥，司徒浩南和本叔那条老狐狸，这笔血债，必须用血来偿。”林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平静之下是压抑不住的冰冷杀意，“但直接动他们，骆驼那个老家伙不会坐视不管，反而会让他们团结一致对外。” 连浩龙缓缓啜了一口浓茶，眼神闪烁：“没错。骆驼虽然看似被本叔和司徒浩南架空，但毕竟还是东英名义上的坐馆，威望犹在。动了他的人，就等于打了整个东英的脸，必然引发全面战争，对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利。”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你的意思是…” “打骆驼的老家，元朗。”林峰眼中精光一闪，“那里是东英起家的地方，也是他们总部所在，象征意义重大。但骆驼近年来重心转移，元朗的实际控制权，很大部分已经落入了本叔一系的手中。沙蜢是本叔提拔的，在元朗势力不小；司徒浩南的不少生意和仓库也在那边。”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越发冷静和残酷：“我们大张旗鼓地打元朗，扫的是东英的场，伤的是东英的筋骨，丢的是骆驼的面子，但实际损失最大的，却是本叔和司徒浩南的利益！骆驼为了维护社团尊严和自身权威，必然要做出强硬反应，甚至可能被迫亲自下场。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东英内部骆驼和本叔以及司徒浩南的矛盾都会被彻底激化！我们既能报复，又能分化瓦解敌人，一举两得！” 连浩龙听着，脸上渐渐露出赞赏和一丝忌惮的笑容：“好一招围魏救赵，驱虎吞狼！阿峰，你不止拳头硬，脑子更够用！难怪能在这么短时间崛起！好！就按你说的办！元朗这块肥肉，我忠信义早就想咬一口了！” 两人都是果决之人，既然目标一致，立刻开始商讨具体行动计划。一张元朗的详细地图被铺在桌上。 林峰指着地图：“计划分两步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明面上，我们两家联手，大举进攻元朗，制造混乱，吸引东英所有注意力。” “我洪安的人马，由东莞仔和飞机带队，从南边的青山公路杀进去，沿着这条主路，见场就扫，见人就打，一路打到东英总部楼下！” “龙哥你忠信义的人马，由你的悍将阿亨、阿污带队，从西边的朗天路打进去，同样横扫沿途所有东英场子，最后与我的手下在总部楼下汇合！” “两路人马，人数都要足，气势要凶，摆出一副要踏平元朗、端掉东英老巢的架势！” 连浩龙点头：“没问题，阿亨阿污跟我多年，够狠，也都有带队的能力。然后呢汇合之后强攻总部那里守卫肯定森严。” 林峰摇摇头，手指猛地点向地图上另一个区域——钵兰街：“不！强攻总部损失太大，而且容易陷入僵持。我们的真正目标，是这里！” “据内应回报，东英在钵兰街有一个秘密仓库，里面囤积了价值过亿的‘面粉’！这是东英社最重要的财源之一！看守极其严密，但大部分力量届时肯定会被我们大举进攻元朗的动静吸引过去！”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到时候，我和天虹，带领最精锐的人手，趁乱突袭这个面粉仓库！能搬走的搬走，搬不走的，一把火烧个干净！彻底打掉本叔和司徒浩南的钱袋子！这比砸他们一百个场子还疼！” 连浩龙闻言，眼中爆发出贪婪和兴奋的光芒：“价值过亿的面粉！好！太好了！这笔横财，足够我们两家吃得满嘴流油！还能狠狠重创东英！就这么干！人手方面，我让骆天虹带忠信义最精锐的‘刀手组’配合你行动！” “好！天虹的剑，加上龙哥你的‘刀手组’，足够撕开他们的防守！”林峰伸出手，“龙哥，合作愉快！不过，龙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不碰面粉的，到时候缴获的面粉全部归你，扫场的所得归我即可，如何”他展现了强势，也给出了足够的诚意。 连浩龙略一沉吟，哈哈一笑，用力握住林峰的手：“爽快！预祝我们马到成功！”（价值上亿的面粉和元朗那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扫场所得的顶多一两千万的现金相比，连浩龙自然分得清。） 详细的进攻路线、时间、信号、撤退方案被一一敲定。一场针对东英心脏地带的猛烈打击，已然策划完毕。 离开忠信义总堂，林峰的心情并未放松。计划虽好，但变数犹在，尤其是警方那边。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不可能瞒过o记的眼睛。 果然，他刚回到洪安在湾仔新设的堂口（原本陈浩南的陀地），小弟就来报，o记的黄sir来了，想要见他。 会客室内，黄启发看着眼前这个越发沉稳、气势也越发逼人的年轻人，心情复杂。眼前的林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审讯室里需要他威逼利诱的四九仔，而是一方霸主，目前湾仔地区的实际控制人。 “林坐馆，节哀。”黄启发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真诚，“陈浩南的事…我很抱歉。那天晚上，警署内部…唉，有些阻力，没能及时赶到。这件事，是我欠你的。” 林峰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一笑：“黄sir言重了。江湖事，江湖了。差人有差人的规矩，我明白。” 他的平静反而让黄启发更加不安。他知道，林峰越是这样，说明其心志越是坚定，报复的决心越大。 “我听说…最近外面风声很紧。”黄启发试探着问道，“东英和洪兴刚停火，你们洪安刚刚站稳，是不是应该先缓一缓，巩固一下没必要这个时候再去挑起事端吧警方现在的压力也很大，上面要求绝对稳定。” 林峰拿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语气依旧平淡：“黄sir多虑了。洪安现在百废待兴，我要忙着赚钱养兄弟，哪有时间去惹事除非…有人不想让我安稳。” 他抬眼看向黄启发，目光深邃：“黄sir，你说，害死南哥，搞出这一切乱子的真凶还逍遥法外，我那些死里逃生的兄弟们，心里这口怨气，该怎么平如果这口气平不了，下面的人闹出什么事，我这个当老大的，也很难完全约束啊。” 黄启发心中一震，听出了林峰话语中的威胁和决绝。他知道，林峰这是铁了心要报复了，而且规模绝不会小。 他沉吟良久，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道：“林峰，过去的事，我无能为力。但以后…只要不太过分，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我可以…适当给你行个方便。算是…我对陈浩南一事的弥补。但是，”他语气一转，变得严厉，“绝对不能波及普通市民！不能造成大规模骚乱！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林峰看着黄启发，知道这已经是对方能做出的最大承诺和让步了。他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黄sir放心，我林峰做事，有分寸。我只找该找的人。维护湾仔的太平，也是我的责任。” 送走黄启发，林峰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街道。黄启发的表态，在意料之中。警方不希望看到全面战争，但某种程度上，也乐于见到社团之间互相消耗，只要不越界。这份默契，可以利用。 他拿出大哥大，拨通了东莞仔和飞机的号码。 “东莞仔，飞机，人手和家伙都准备好了吗” “峰哥，放心！弟兄们憋着一股劲，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电话那头传来两人兴奋而嗜血的声音。 “好！按计划行事！记住，动作要快，下手要狠！打出我们洪安的威风！” “明白！” 接着，他又联系了骆天虹，确认了突袭仓库的精锐小队人选和装备。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风暴来临前的夜晚，格外宁静，却也格外压抑。湾仔和元朗的夜空下，暗流汹涌，杀机四伏。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着，等待着黎明之后，那场注定要震动整个港岛的腥风血雨。 林峰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中寒芒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