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反溯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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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凤幽并未返回住处，而是悄然来到了外门后山一片僻静的竹林。 月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她盘坐于一块青石之上，并未修炼，而是取出了那枚已被混沌灵力净化、失去毒性的蚀灵毒针。 针体细长，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唯有针尖处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李罡的灵力气息以及更深层次的炼制印记。 “赵长老……”凤幽指尖摩挲着毒针，眼神冰寒。 白日里，她之所以能如此精准地预判并挡下毒针，除了八百年的战斗本能和对恶意的超常感知外，更因她早已从赵虎、柳烟等人身上感受到同源的敌意，心中早有防备。 被动接招，绝非她的风格。 “以此针为引，倒要看看，你能藏得多深。”她低声自语，双眸缓缓闭合。 意识沉入识海，那得自太虚子传承的庞大阵法知识中，有一门极为偏门、对施术者要求极高的秘术——因果溯影术！ 此术并非直接攻击，而是以特定媒介（如沾染了对方气息的物品）为引，结合阵法推演与神魂之力，逆向追溯与之相关的近期因果片段，尤其是蕴含强烈情绪（如杀意、恶意）的片段。 施展此术，至少需要筑基期的神魂强度以及对阵法极高的领悟。 恰好，凤幽两者都具备。 她双手在身前虚划，十指牵引着混沌灵力，在月光下勾勒出一个个繁复而古老的银色符文。 这些符文并非固定不动，而是如同活物般流转、组合，渐渐构成一个直径尺许、不断旋转的虚幻罗盘。 罗盘中心，正是那枚蚀灵毒针。 “以物为引，以念为凭，因果之线，溯影寻踪……” 凤幽口中念动晦涩咒言，神魂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虚幻罗盘之中。 罗盘骤然亮起，中心毒针微微震颤，其上残留的灵力气息被无限放大，无数条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线”，从毒针上蔓延开来，没入虚空。 大部分线条模糊不清，迅速断裂。 唯有一条最为粗壮、颜色暗沉、充满了憎恨与杀意的因果线，清晰地指向外门长老居住的区域！ 凤幽的神念顺着这条因果线，逆流而上！ 景象开始在她“眼前”模糊地闪现： ——李罡恭敬地接过毒针，赵长老阴冷的面容，以及那充满诱惑与威胁的承诺…… ——赵虎在洞府内焦躁的踱步与怨毒的诅咒…… ——赵长老捏碎传讯玉符，召唤李罡…… ——更早一些，赵长老面色阴沉地查阅关于她情报的玉简…… 因果片段断续不全，且越是往前越是模糊，但对凤幽而言，已经足够。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赵长老，确认了他就是幕后主使。 然而，就在她准备收回神念的刹那—— 那因果线的尽头，赵长老洞府的核心处，一股隐藏极深的、阴冷污秽的气息，如同沉睡的毒蛇，微微波动了一下！ 这股气息与赵长老本身的土系灵力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邪恶！ “嗯”凤幽心神一凛。 就在她察觉到这股异常气息的瞬间，溯影术构成的虚幻罗盘猛地一震，中心那枚蚀灵毒针“噗”的一声化为齑粉！ 那条清晰的因果线也随之剧烈扭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干扰、掐断！ 术法被强行中断了！ 凤幽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凝重。 “果然没那么简单。”她低声自语。 赵长老洞府内隐藏的那股邪恶气息，绝非寻常之物，其层次极高，甚至能干扰因果溯影术！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外门长老该拥有的东西。 看来，赵长老的背后，或许还藏着更深的秘密和更强大的存在。 这次打草惊蛇，虽然未能获得更多细节，但确认了赵长老的杀意和其洞府的异常，目的已经达到。 同时也让她意识到，此界的水，比她预想的要深。 “不能再等了。”凤幽站起身，目光锐利。 赵长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甚至动用了蚀灵毒针这种毁人道基的恶毒之物，已然触犯了她的底线。 必须在他下一次、可能更致命的行动之前，先解决这个麻烦！ 她看向外门任务堂的方向，心中已有了决断。 是时候，接取那个任务了。 一个可以让她暂时离开宗门视线，并获得快速提升实力资源的任务。 同时，也是一个可以布置反击舞台的绝佳机会。 月光下，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唯有清冷的夜风，吹动着竹叶，沙沙作响。 山雨欲来，而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即将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