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菜园水瓮急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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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楚知夏正蹲在菜园边上，用手拨弄着新冒头的小白菜芽。 三月的风,掠过御花园新绿的柳枝，带着腌泡菜特有的酸香。 楚知夏自从有了这片小天地，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小太监阿福，来照料这些宝贝菜苗。 “公主殿下，太傅来了！”阿福突然压低声音。 楚知夏抬头，正看见白发苍苍的太傅拄着枣木拐杖，在宫道上慢慢走来。 自从上次向她请教泡菜腌制法后，这位向来严肃的老先生，似乎变了个人。 不仅不再对她的“离经叛道”皱眉，反而时常来园子里讨教些新奇的烹饪技巧。 “老夫今日特来讨教。” 太傅在菜园边站定，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楚知夏手中的陶罐。 “听闻你用萝卜缨子腌的泡菜，连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 楚知夏抿嘴一笑，揭开陶罐。 青白相间的萝卜缨子在汤汁中沉沉浮浮，浓郁的酸香顿时飘散开来：“太傅您尝尝，这次加了新晒的紫苏叶，味道更清爽些。” 太傅接过瓷勺尝了一口，苍老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妙啊！这酸味开胃，紫苏又添了几分清香。”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瞒公主，自从学会这泡菜腌制法，老夫家中那几个挑食的孙儿，现在连饭都多吃半碗。” 两人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福脸色一变：“是二皇子！” 楚知夏抬头，正看见楚明澈一身玄色锦袍，脸色阴沉地走来。 作为当今圣上最器重的皇子，楚明澈向来瞧不上这个整天种菜腌菜的七皇妹。 “七皇妹好雅兴。” 楚明澈扫了眼菜园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堂堂公主，竟学村妇做这些腌臜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楚知夏不慌不忙地擦了擦手，从竹篮里取出个小陶罐：“二哥若是嫌弃，这罐新腌的辣白菜您不妨带回去尝尝。御膳房的大厨都说，这辣白菜配粳米粥最是开胃。” 楚明澈脸色更沉，正要发作，忽听得身后传来笑声：“老二这是在欺负妹妹” 众人回头，只见楚明煦手中摇着折扇，正笑眯眯地走来。 “大哥！”楚知夏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去。 “您来得正好，太傅说他孙儿喜欢吃泡菜，我正想着送些新腌的过去。” 楚明煦笑着摸摸她的头，转头看向楚明澈。 “七妹这园子如今可是宫里的宝贝。御膳房的厨子们跟着她学了不少新菜式，连母后都说最近的膳食比以前可口多了。” 楚明澈脸色微变，拱手道：“臣弟失言了。” 楚明煦摆摆手，目光落在菜园里新冒头的菜苗上：“对了，听说你准备试种辣椒” “正是！” “楚知夏眼睛发亮。前些日子有西域商人进贡了辣椒种子，我想试着种些，做出的辣酱一定比现在的豆瓣酱更美味！” “好！”楚明煦大笑，“若是种成了，我要第一个尝鲜！”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不好了！御膳房失火了！” 众人脸色骤变。 御膳房关系着整个皇宫的饮食，一旦火势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楚明煦脸色阴沉：“走！” 楚知夏却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大哥，我知道有条近路！” 穿过御花园西侧的月洞门，沿着一条少有人知的小径。 众人很快赶到了御膳房。 此时浓烟滚滚，火苗已经窜出了屋顶，宫女太监们慌乱地提着水桶救火。 “水源不够！” 楚明澈大声道，“必须立刻从太液池调水！” 楚知夏看着火势，突然眼睛一亮。 她转身对阿福说：“快去我的菜园子，把所有的水瓮都搬来！” 阿福一愣，但还是立刻带人跑去。 楚知夏则转头对楚明煦说：“大哥，菜园子里的水瓮都涂了防水桐油，盛水不易渗漏，而且离这里最近！” 楚明煦立刻反应过来：“好！所有人听令，先用水瓮里的水救火！” 很快，装满水的水瓮被抬了过来。 楚知夏指挥众人将水瓮排列好，用长勺舀水灭火。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七公主用菜园的水救火啦！” 一时间，原本慌乱的宫女太监们仿佛有了主心骨，救火的节奏也变得井然有序。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扑救，火势终于被控制住。 楚明煦看着满脸烟尘的楚知夏，又看看满地空了的水瓮，心中满是感动。 “多亏了七妹。” 他轻声说，“若不是你当机立断，这次恐怕损失惨重。” 楚知夏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其实我还准备了这个。” 她打开油纸，露出几枚青色的果子。 “这是醋栗，含在嘴里可以缓解烟熏后的不适。” 楚明煦接过果子，忽然想起小时候。 每当他受了委屈，这个最小的妹妹总会变魔术般掏出一颗糖，小心翼翼地塞进他手里。 那时的她，还不及他的腰高。 “七妹长大了。”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 经此一事后，楚知夏在宫里的地位愈发稳固。 她的菜园子，不仅成了御膳房的新鲜蔬菜供应地，更成了宫女太监们心中的“福地”。 而她与楚明澈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三日后，楚明澈带着礼物来到菜园。 他将一个精致的瓷盒放在石桌上，神色有些不自然：“这是江南进贡的蜜饯，听说你喜欢酸甜口味...” 楚知夏看着这个向来高傲的二哥，忽然笑了。 她从菜园里摘了几根新鲜的黄瓜，洗净后递给他：“尝尝这个，沾着豆瓣酱吃，特别爽口。” 楚明澈盯着递到眼前的黄瓜，喉结动了动。 白玉般的手指悬在半空片刻，终究还是接了过来。 翠绿的瓜皮上还挂着水珠，沾湿了他袖口的金线绣纹。 “你倒真把这园子折腾出了名堂。” 他咬了口黄瓜，嘎嘣脆响在寂静的园子里格外清晰。 “前儿个母后用膳，点名要吃你腌的泡菜。” 说话时眼睛却瞥向菜畦里新搭的竹架，那里缠着嫩绿的豆角藤蔓。 楚知夏弯腰拔了棵水灵灵的小萝卜，在衣襟上蹭了蹭就往嘴里塞。 “二哥，明儿我教你腌糖萝卜用你带来的蜜饯熬糖水，保准比御膳房的点心还好吃。” 她狡黠地眨眨眼，“到时候咱们偷偷在书房做，被发现了就说是我带坏的。” 楚明澈手里的黄瓜差点掉地上。 他别过脸咳嗽两声，伸手去够石桌上的瓷盒：“谁...谁要跟你胡闹。” 可指尖碰到盒子的瞬间又顿住，最终只是轻轻推到她面前，“罢了，下回路过给你带些菜籽。” 夕阳的余晖洒在菜园里，两个身影在菜园间渐渐模糊。 远处，御膳房的修缮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烟火气，混合着泥土与蔬菜的清香。 楚知夏知道，属于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而这座皇宫，也将因为她的存在，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