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御膳房的逻辑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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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的热气裹着面香扑面而来,楚知夏刚踏进去就皱起了鼻子。 作为一个尝过海底捞番茄锅、喝惯了奶茶的现代人,她对甜味格外敏感。 这蒸笼里飘出的甜,混着麦香却透着股怪味,像极了小时候偷喝爷爷药酒时,尝到的刺鼻甜味剂。 “公主,新麦馒头蒸好了。” 御厨长哈着腰掀开笼屉,雪白的馒头还冒着热气。 楚知夏捏起一个,指腹蹭到馒头皮上黏糊糊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手感不对,正常的麦面不会发黏,倒像是加了明胶之类的东西。 可满屋子都是父皇的人,她总不能说“这馒头加了工业添加剂”吧 攥着馒头往乾清宫走时,楚知夏满脑子转得飞快。 科学理论要能被证伪,可现在这情况,证伪的代价怕是要掉脑袋。 但想起试验田里那些嫩绿的麦苗,想起破庙里啃观音土的孩子,她咬咬牙——死马当活马医,赌了! “爹爹,这是试验田新麦磨的面。” 楚知夏把馒头放在木托盘上,余光瞥见父皇眼角的皱纹。 自从推行新政,老爷子白头发又多了不少。 乾清宫飘着龙涎香,混着那股怪味馒头的甜腻,熏得楚知夏脑仁直突突。 皇帝老爹把奏折一放,糙手捏起馒头,龙袍下摆扫得桌案沙沙响:“听说你在城外搞了个种地擂台赛” “可不是嘛!”楚知夏“扑通”就跪地上了,冰凉的青砖隔着裙子往骨头缝里钻。 “乡亲们都说新麦子磨的面贼香,可这馒头......” 她壮着胆子戳了戳馒头皮,指尖立马黏糊糊的,“爹爹,这里头指定不对劲!” 皇帝脸“唰”就沉下来,馒头重重砸在砚台上:“别胡说!御膳房做菜规矩得很,你少瞎琢磨!” 案上的朱砂笔都被震得滚到地上,在黄纸上划出一道红印子。 楚知夏脑门贴着地,指甲掐着手心:“我拿命担保!正常馒头外皮干干爽爽,麦香味浓,哪会这么黏这甜味齁得发苦,闻着就像......就像拿烂糖渣子兑的!” 她猛地抬头,撞进老爹熬得通红的眼睛里。 外头突然打雷,大雨“哗哗”浇下来。 皇帝掰开馒头,热气裹着甜腻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他盯着女儿裙摆上的泥点子,声音软下来:“你刚从试验田跑过来的” “可不咋的!”楚知夏掏出怀里的布包,哗啦倒出两把麦粒。 “这是王老汉家祖传的金穗子,还有我们自己研发的耐旱麦种。 我在学堂教大伙儿磨面,蒸出来的馒头麦香四溢,放凉了都不硬。 您再尝尝这御膳房的,连咱试验田最次的麦子都比不上!” 她咽了咽口水,心都提到嗓子眼。 皇帝沉默老半天,咳嗽着捶胸口:“新政推行后,粮食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御膳房说新麦产量低,特意改了方子......” 话没说完,楚知夏跪着往前挪两步,抓住老爹的衣角:“爹!就因为新麦难种,才要让老百姓看到好处啊,只要老百姓都学会种麦的科学方法,收成就一定会提高,可是这连皇宫都吃掺假馒头,谁还愿意试种新粮” 雨渐渐小了,屋檐滴着水。 皇帝手抖着捏起一粒麦子,脸上的褶子里全是汗:“听说你在学堂给大伙吃窝窝头就咸菜” “那可不!”楚知夏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教他们拿麦麸混野菜,蒸出来的窝窝头又香又扛饿。王老汉家孙子吃了,直喊比宫里点心还好吃!” 她摸出本翻烂的笔记本,上面画满歪歪扭扭的图画,“学堂记着每种麦子咋浇水、啥时候施肥,比御膳房的菜谱详细多了!” 皇帝突然笑出声,眼角皱纹里全是疲惫:“行,明天我就去你那学堂吃窝窝头。” 他把问题馒头推到一边,“传我的话,御膳房改用试验田的麦子,做法......就按你学堂教的来。” 楚知夏猛地抬头,鼻子一酸。 外头雨过天晴,彩虹挂在宫墙上,把她和老爹的影子叠在一起,小小的一团,就像小时候他蹲在宫墙根下,手把手教她放风筝那会儿。 当夜,楚知夏刚躺下,小桃就撞开房门:“公主!淑妃娘娘吃了馒头后上吐下泻,太医说是中毒!大理寺已经封了御膳房!” 楚知夏猛地坐起来,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果然来了,这招借刀杀人玩得真溜。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被侍卫押到了大理寺。 公堂上,大理寺卿拍着惊堂木震得房梁直响:“楚知夏!淑妃娘娘怀有龙嗣,你竟敢在馒头里下毒,该当何罪!” “大人,您闻到馒头的味道了吗” 楚知夏突然开口,把案上作为证物的馒头拿起来,“这甜味不对,像加了......” 她顿住了,总不能说类似甜蜜素的东西吧“就好比做菜,盐放多了会齁,糖放多了会苦,这馒头的甜味根本不是新麦该有的。” “一派胡言!” 御史中丞跳出来,“御膳房的馒头,岂容你信口雌黄” 楚知夏突然想起大学辩论队时的场景,深吸一口气:“那敢问大人,若这馒头无毒,淑妃娘娘为何会中毒是御膳房其他人下毒还是......” 她故意拖长语调,“有人想栽赃嫁祸” “你!”大理寺卿气得胡子直颤,“空口无凭,证据何在” 喉咙突然涌上一股狠劲,楚知夏抓起馒头就咬。 麦芒扎得嗓子眼生疼,混合着奇怪的甜味直冲鼻腔。 她强忍着恶心大口咀嚼:“我用命来试毒!普尔说过,科学要敢于验证。我立生死状,如果试验田今年歉收,我这条命就赔给淑妃娘娘! 但要是馒头没问题,大理寺是不是该查查,是谁在背后搞鬼” 公堂陷入死寂。 楚知夏嚼着馒头,眼泪都疼出来了。 这哪是馒头,简直是砂纸混着苦药。 但她不能停,必须赌这一把。 “疯了疯了!”有人小声嘀咕。 楚知夏咽下最后一口,直视大理寺卿:“大人,我吃完了。如果半个时辰内我没事,是不是该重新审案还有,” 她转向围观的大臣,“我知道有人盼着试验田失败,好证明女子治国就是笑话。但事实胜于雄辩,就像做菜,好不好吃,尝过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楚知夏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也不知是麦芒作祟还是心理作用。 小桃在旁边急得直哭,偷偷往她手里塞了颗蜜饯。 终于,大理寺卿打破沉默:“来人,传太医!若公主无恙,即刻彻查御膳房!” 走出大理寺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楚知夏腿一软,差点栽倒。 小桃赶紧扶住她:“公主您疯啦!万一有毒可怎么办” “傻丫头,”楚知夏擦了擦嘴角的麦渣,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些老古董不是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我用他们的规矩,破他们的局。 对了,帮我找块糖,嘴里苦死了...... 回宫的路上,楚知夏摸着发疼的喉咙笑了。 这场赌局,她押上的不只是性命,更是用现代思维给迂腐的朝堂上了一课。 有些真相,光靠知乎者也可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