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风水闹剧，巧妙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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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确保事情万无一失，晚上楚知夏带着春桃,亲自去找风水大师李半仙去面谈。 楚知夏拽着春桃,拐进李半仙的小院，院里没摆那些唬人的八卦镜，倒有棵歪脖子石榴树，枝桠上还挂着个掉了漆的鸟笼。 听见动静，屋里走出个穿青布袍子的老头，袖口磨得发亮，眼镜片厚得像瓶底，嘴里说着：“呀，这是什么风把公主吹来了”。 楚知夏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半仙，心想：“看着倒是比街头算卦的顺眼多了。” “别跟我来这套仙风道骨的，”楚知夏把图纸“啪”拍在桌上，茶碗都震得跳了跳，“明儿去城南荒滩，帮我演场戏。那些婶子们嫌我盖学堂碍着祖坟了，你得用你的行话说服他们。” 李半仙扶了扶眼镜，指尖敲着图纸上的老槐树：“那片地是邪性，三百年前扔死孩子的地方，阴气重得很。” 他忽然抬眼笑了，“不过公主您选的位置妙啊，南边那条河是活水，北边地势高，正好把晦气都冲跑了。孩子们念书吵吵嚷嚷的，属阳，刚好能压住。” 楚知夏挑眉：“你这意思是，能帮” “我年轻时在破庙教过书，”老头从抽屉翻出本皱巴巴的《千字文》，页脚都磨圆了，“有个叫小翠的丫头，爹娘不让上学，天天蹲在窗户外偷听，后来愣是靠记的字嫁给了账房先生。你说女子读书没用那是没见过有用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今晚我就去悄悄埋块石头，就叫‘状元石’，我刻上字，保准那些妇人疯了似的想把闺女送来。” 楚知夏“嗤”地笑了：“你这哪是看风水，分明是搞营销。” “懂行！”李半仙拍了下大腿，“风水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给人心找个由头。她们信祖坟，我就说学堂能让祖坟冒青烟；她们怕断香火，我就说念书的闺女能给家里招福气。” 他忽然指着图纸角落，“对了，那张家祠堂底下埋着前朝的骨灰坛，明儿动工让工匠小心点，挖出来麻烦。” “行，细节我来盯。” 楚知夏起身要走，又回头指了指他的眼镜，“你这老花镜哪买的我看王婶给小铃铛缝鞋底时总眯着眼，也该给她配一副。” 李半仙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您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不过说真的，这学堂要是成了，我把我那堆没用的书都捐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教不动书了。” 楚知夏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明儿说话别太玄乎，整得太假更不可信，就说‘文风盛，地气就旺，祖坟跟着沾光’，简单粗暴点，她们好理解。” 老头挥挥手：“知道知道，保证说明白。” 出了院门，春桃小声嘀咕：“这老头靠谱吗别是骗咱们的。” 楚知夏踩着满地碎月光，忽然笑出声：“他要是想骗，就不会跟我扯什么小翠丫头了。你记住，这年头肯为不相干的人费口舌的，就算装神弄鬼，心肠也坏不到哪去。” 风卷着石榴叶沙沙响，倒像是有谁在暗处应和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才刚冒头，学堂工地边上就围了一群人。 楚知夏站在临时搭的木棚下，心里直打鼓，就盼着今天能顺利过关。 “来了来了！”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只见一辆青布马车慢慢悠悠地晃过来，车门一掀，下来个白胡子老头，穿着件飘飘荡荡的道袍，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王婶挤在最前头，手里还攥着扫院子的扫帚，身后跟着几个举着锄头的婶子，满脸都是怀疑。 李半仙下了车，也不着急说话，先摸出个乌龟壳对着太阳照了照，嘴里还念叨着：“这地儿看着不对劲啊。” 这话一出口，王婶立马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喊：“我就说吧！这地下埋着老张家的太婆、老李家的祖宗，动了土肯定要倒霉！” 楚知夏强装镇定，笑着迎上去：“大师您给好好看看。要是真不合适，我肯定换地方。” 她特意把“换地方”咬得重重的，偷偷瞄了眼，发现那些婶子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笑。 接下来李半仙开始表演了。 他背着手在工地周围溜达，一会儿弯腰扒拉两下土，一会儿又抬头看天。 突然在墙角停下，摸出一把铜钱“哗啦”撒在地上。 大家都伸长脖子去看，嘿，铜钱摆得跟画的八卦图似的！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掏出个大罗盘，铜针在盘上滴溜溜乱转，最后“咔嗒”一声，直直指向南方。 李半仙一拍大腿，大声说：“都别吵吵！这地儿看着乱，其实是块宝地！你们瞧那边的山，像不像三个笔架这是文曲星下凡的兆头！” 王婶还是不相信：“可、可这地下埋着先人呢……” “不懂就别瞎掺和！” 李半仙突然提高嗓门，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学堂是出文化人的地方，在这儿盖房子，祖宗们高兴还来不及！ 以后你们家闺女从这儿毕业，保准又聪明又能干，找婆家都容易！” 楚知夏赶紧使了个眼色，丫鬟捧出一卷黄纸。 她笑着说：“大师，听说福地都得用朱砂写个《文昌咒》镇着我都备好了，您受累……” “客气啥！”李半仙大笔一挥，写了张歪歪扭扭的符。 “这符咒一贴，方圆十里都出文化人！不瞒你们说，”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昨晚上我夜观天象，看见紫微星旁边冒出颗亮星，直直指着南边。今天一看才明白，原来是公主办女子学堂，这是老天爷都支持的大好事！” 这话可比什么都管用，人群立马炸开了锅。 “原来公主是天上的星宿！” “怪不得能把坏蛋一网打尽！”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 王婶脸涨得通红，小声说：“大师，那、那我们……” “你们啊，”李半仙笑着点了点王婶，“赶紧回家准备准备。等学堂盖好了，都把闺女送来读书，以后说不定能出个女状元！” 正说着，李半仙忽然指着王婶身后，眼睛瞪得溜圆：“那块石头！”他一瘸一拐走过去，蹲在露半截的青石前，手指拂过土痕，“这可不是凡物！” 周围人都凑过来，王婶攥着扫帚的手紧了紧。 几个工匠刚要动，被李半仙喝住：“慢着！拿小铲子来，别伤了灵气！” 铁锹铲开浮土，整块石头露出来，青灰色石面上竟刻着“状元石”三个大字。 “天意！真是天意啊！” 李半仙拍着大腿喊，“学堂盖在这儿，将来准出女状元！” 楚知夏和春桃背过身偷笑，这老头演得真像。 楚知夏趁热打铁，让人抬出早就备好的米面油：“多谢大师指点！这些东西分给大伙，以后学堂开学了，还得靠乡亲们捧场。” 散场的时候，王婶抱着一袋白面，走路都带风。 她拉着楚知夏的手说：“公主，我家翠翠可机灵了，到时候第一个报名！” 楚知夏拍拍她的手：“行！等翠翠来了，我教她算账，保准比当铺的先生算得还快！” 等大伙都走光了，楚知夏靠在柱子上直喘气。 春桃小声说：“公主，这李半仙编瞎话，真是张嘴就来，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呀，现在我才明白，这半仙呀原来都是骗人的。” 楚知夏笑着摇摇头：“他话里也不全是瞎编。只要学堂办好了，能让姑娘们有出息，这地儿自然就是福地。” 天快黑的时候，李半仙坐着马车走了。 看着工人们开始干活，锄头砸在地上“咚咚”响，楚知夏知道，这女子学堂的事儿，算是迈过第一道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