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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画面突然变化，显示出昨夜的场景——李瑁独自在书房，手中握着一封字迹熟悉的信笺：臣妾蒙陛下恩典，入道为太后祈福。殿下保重，勿念。 这……这不是我写的！查攀安惊呼。 当然不是。莫胜男冷笑，是我们模仿你的笔迹写的。不过……我们在信纸上加了一点小东西。 画面拉近，查攀安看到信纸的角落有一个几乎不易察觉的印记——一朵小小的梅花。 这是…… 你和李瑁的暗号，对吧晓薇笑得花枝乱颤，我们在你沐浴时，从你的记忆里挖出来的。真感人啊，他每年冬天都会为你折一枝梅花…… 查攀安如坠冰窟。他终于明白了李瑁为何会如此冲动——那朵梅花让他确信这封信是自愿所写，而二字在他们的暗语中恰恰意味着快来救我！ 你们……扭曲了我们的暗号…… 就像你扭曲了我们的感情一样。蓝月冷冷地说，现在，好好看着你种下的恶果吧。 镜中的画面回到兴庆宫。李隆基已经暴怒，将一杯酒狠狠砸在李瑁面前：逆子！朕念在父子之情，一再容忍你的无礼。如今你竟敢污蔑朕强夺儿媳 武惠妃突然跪下：陛下息怒！瑁儿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李隆基冷笑，朕看他是活糊涂了！还不快快给朕退下 就在侍卫上前催促的一瞬间，异变陡生！武惠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御前的地毯上，随即昏死过去。 母妃！李瑁挣扎着要扑过去，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李隆基也变了脸色：快传太医！ 镜面突然暗了下去，晓薇三人的笑声在查攀安脑海中回荡。好戏才刚刚开始。你慢慢欣赏吧…… 兴庆宫的沉香殿内，数百盏鎏金宫灯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同白昼。殿中三十六根朱漆蟠龙柱上缠绕着金丝帷幔，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宛如一条条游动的金龙。殿角十二名乐师正奏着新谱的《霓裳羽衣曲》，笙箫管弦之音绕梁不绝。 李隆基高坐于九阶玉台之上的龙椅，身披明黄色绣金龙袍，头戴通天冠，冕旒上的玉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殿中央那道翩然起舞的倩影。 查攀安——此刻被迫扮演着杨玉环的角色——身披轻若蝉翼的鲛绡纱衣，腰间系着一条缀满珍珠的玉带。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可怕，广袖翻飞间，腕上的金钏叮咚作响。这具身体仿佛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完成一个个他从未学过的舞蹈动作。 再妩媚一些。晓薇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查攀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抚上脖颈，指尖轻轻划过锁骨，这个充满暗示性的动作引得席间一阵抽气声。他的左手拈起一杯葡萄美酒，红唇轻抿杯沿，眼神迷离地望向高座上的李隆基。 很好，就是这样。蓝月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让所有人都为你疯狂。 李隆基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手中的九龙玉杯被捏得咯吱作响。坐在下首的杨国忠见状，立即谄媚地高声道：贵妃娘娘舞姿绝世，真乃天仙下凡！ 满朝文武纷纷附和，谀词如潮。但查攀安的余光却瞥见坐在右侧第三席的李瑁。曾经的寿王，如今已被降为普通亲王，他的席位被刻意安排在远离御座的位置。 李瑁今日穿着一袭墨蓝色锦袍，腰间只系着一条素白玉带，在一众华服贵族中显得格外朴素。他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已经泛白。当查攀安旋转到他这个方向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那一瞬间，查攀安看到了李瑁眼中深藏的痛楚与愤怒。但更令他心惊的是，在那双眼睛里，还闪烁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 专心跳舞！莫胜男的声音如鞭子般抽在他的意识上，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贵妃娘娘。 查攀安的身体立刻做出反应，一个华丽的回旋后，他轻盈地跪伏在御阶之下，广袖如蝶翼般铺展在白玉地面上。这个结束动作引得满堂喝彩，李隆基更是龙颜大悦，亲自离席将他扶起。 爱妃今日之舞，更胜往昔。李隆基的手指在他腰间流连，声音因欲望而低哑，今夜朕定要好好犒赏于你。赐浴华清池！ 查攀安强忍着恶心，勉强挤出一个娇媚的笑容：臣妾谢陛下厚爱。他的余光看见李瑁猛地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在吞咽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宴会持续到三更天才散。当查攀安被宫女搀扶着回到寝殿时，他的后背已经湿透。方才的舞蹈消耗了大量体力，但更令他疲惫的是那种被操控的无力感。自从成为杨贵妃后，晓薇三人对他的控制越来越强，有时甚至能直接操纵他的言行。 娘娘，请入华清浴池……贴身宫女轻声说道。 查攀安刚要回答，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等再次清晰时，发现自己正站在浴池边，而宫女们已经退到了殿外。 你们做了什么他在心中怒吼。 只是帮你省去些无聊的对白。晓薇的声音带着讥讽，怎么，不喜欢我们给你的这份吗 查攀安颤抖着解开衣带。水汽氤氲的浴池中倒映出杨玉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但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这具美丽的躯壳就像一个精致的囚笼，将他这个现代男人的灵魂禁锢其中。 就在他踏入浴池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查攀安警觉地抬头，只见窗纸上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他下意识问道，随即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变成了娇媚的低语：是……寿王殿下吗 窗外的身影明显僵住了。片刻后，一个压抑的声音传来：玉环……你还记得我 查攀安的心脏狂跳起来。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李瑁！但更令他恐惧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在不受控制地上扬，声音也变得异常温柔：臣妾怎会忘记殿下那些在寿王府的日子，是臣妾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