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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伸出自己毛茸茸的右前爪,悬在空中,对着空气,开始有模有样地“勾勒”起来。小爪子一撇一捺,一顿一提,虽然毫无灵力波动,但那专注的神态、微微摇晃的小脑袋,简直和李松凝神制符时的样子有七八分神似!只是它那“虚空画符”的样子,配上它一本正经的圆脸,显得格外滑稽可爱。 李松绘制完一张火球符,轻轻放下笔,一抬头就看到了元宝这令人忍俊不禁的“模仿秀”,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元宝,别闹,下去。” 元宝正“画”得起劲,被主人打断,有些不情愿地“嗷呜”了一声,但看到李松“严肃”的表情,还是乖乖地、慢吞吞地从书案上跳了下去,回到了自己的垫子上,只是那眼神,依旧眼巴巴地望着书案方向。 李松摇摇头,继续投入工作。他发现,有了压力之后,自己绘制符箓时似乎更加专注,对灵力的掌控也越发精细,绘制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分,而且成品符箓的灵光似乎也更加凝练。 这或许就是压力带来的动力吧。他心里想着,手下不停,一张张符箓在他笔下诞生,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而元宝,在垫子上无聊地趴了一会儿,又开始它的“监工”之旅。这次它学乖了,不再上桌,而是绕着书案走来走去,时不时仰头看看李松,或者用鼻子嗅嗅空气中弥漫的朱砂和灵墨的气息,偶尔还会对着某张刚刚完成、灵光未散的符箓好奇地叫一声,仿佛在品评:“这张不错,亮亮的!” 它甚至还试图“帮忙”——李松不小心将一张画废的符纸揉成一团扔到桌角的竹篓里时,元宝立刻跑过去,用爪子把纸团扒拉出来,叼在嘴里,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到房间角落专门放垃圾的小桶边,精准地吐了进去,再跑回来,冲着李松摇尾巴,大眼睛里写满了“快夸我!我帮你扔垃圾了!” 李松看着它这一连串的动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的那点疲惫也被冲淡了不少。他无奈地笑了笑,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小条准备好的灵兽肉干,丢给它:“好好好,知道你最能干了,奖励你的。” 元宝精准地接住肉干,欢快地“嗷呜”一声,叼着肉干跑回垫子,美滋滋地享用起来,暂时忘记了“监工”的职责。 木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笔尖划过符纸的沙沙声,以及某只小兽啃食肉干的细微咔嚓声。阳光缓缓移动,将一人一兽的身影拉长。李松在书案前奋笔疾书,为了订单,为了未来;元宝在垫子上大快朵颐,为了美食,为了……下次还能继续“帮忙”并获得奖励。 新的订单带来了压力,也带来了充实与希望。而元宝的存在,则像是一味最好的调剂品,让这充满奋斗气息的日常,始终洋溢着令人忍俊不禁的温暖与乐趣。李松知道,前路或许会更加忙碌,但有这个小家伙在身边,再枯燥的制符生涯,似乎也不会乏味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松的生活节奏骤然加快。苏小婉带来的新订单像一道鞭子,悬在他的身后,督促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天光未亮,他便已起身,在屋前空地迎着初升的紫气进行晨课,吐纳修炼,稳固因为资源改善而隐隐有所增长的筑基后期修为。随后,便是近乎闭关般的制符时光。 书案上,堆积如山的空白符纸和各式灵墨取代了往日的闲散。李松如同一个精密而不知疲倦的符箓绘制机器,除了必要的吃饭、休息和陪伴元宝的短暂时光,他几乎将所有心神都投入到了那一笔一划的勾勒之中。 【流云】笔在他指尖飞舞,蘸取着或赤红、或金黄、或碧蓝的灵墨,在裁剪好的兽皮符纸上留下玄奥的轨迹。绘制成功的符箓被小心地分门别类,整齐码放在书案一侧,灵光闪烁,逐渐累积成可观的数量。而绘制失败、灵力紊乱导致符纹崩溃的废符,则被他随手揉成一团,扔进桌角那个越来越满的竹篓里。 就在李松全神贯注,绘制一张结构相对复杂的“连环火矢符”时,笔尖一个极其微小的灵力输出不稳,导致其中一道辅助符纹出现了几乎不可察觉的偏差。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漏气般的异响传来。那张即将完成的符箓上,原本流畅运转的赤红色灵光猛地一滞,随即剧烈地闪烁、扭曲起来,符纸边缘甚至冒起了淡淡的青烟,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又一张废符。 李松眉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太多懊恼。长时间、高强度的绘制,出现失误在所难免。他熟练地将那张失败的符纸抓起,看也不看,随手揉成一团,精准地抛向桌角的竹篓。 然而,这一次,纸团并未如愿落入篓中。 只见一道银灰色的影子,如同早就潜伏在侧的猎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书案下方窜出!它后腿发力,轻盈地跃起半尺高,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用嘴巴接住了那个还在冒着细微青烟的废符纸团! 是元宝! 小家伙稳稳落地,嘴里叼着那个失败的“连环火矢符”残骸,它先是嫌弃地用鼻子嗅了嗅那焦糊的气味,然后扭过头,用一种极其拟人化的、混合着“鄙夷”和“无奈”的小眼神,瞥了正愕然看着它的李松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啧,又画坏一张!主人,你这技术不稳定啊!” 接着,它叼着纸团,迈着优雅(自认为)的猫步,不紧不慢地走到房间角落那个专门存放垃圾的小木桶边——这是李松新添置的,为了保持制符环境的整洁。它后腿微屈,脑袋一扬,“呸”地一声,将嘴里的废符纸团精准地吐进了桶里。 做完这一切,它还不忘抬起一只前爪,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般,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和胡须,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它转过身,昂首挺胸,迈着胜利者般的步伐走回书案旁,重新在它专属的软垫上趴好,琉璃般的大眼睛继续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松……和他手下的符纸。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拦截到“处理”再到回归岗位,不过两三息时间,充满了一种荒诞又理所当然的仪式感。 李松张了张嘴,看着那个被元宝“处理”掉的废符,又看看垫子上那一脸“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表情的小家伙,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