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测灵石？不，是闪光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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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龄测试简单粗暴得让令一一怀疑人生。 一个穿着青袍、面无表情的执事弟子，手里拿着个巴掌大小、温润如玉的圆盘法器，在她手腕上随意一贴。 圆盘法器微光一闪，浮现出几个清晰的光字：【骨龄：十七】。 执事弟子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手在玉册上划了一道，示意：“过。下一个。” 令一一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后面汹涌的人潮推搡着离开了测试点。 她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泥污的手腕，又看看那个继续给下一个人贴法器的执事弟子，一脸懵。 “这就……完了” 她小声嘀咕， “连个钢戳都不盖” 这效率，比前世的社区体检还敷衍！ 不过也好，省事。 她抱着储物袋，像条灵活的泥鳅，在人潮缝隙里艰难穿行，朝着最热闹、排队最长、惊呼声和叹息声最密集的区域挤去——灵根检测区。 这里的气氛截然不同。 紧张、期待、绝望、狂喜……各种极端的情绪在空气中碰撞、发酵。 数十条长龙般的队伍蜿蜒扭曲，每支队伍的前方都竖立着一块巨大的、通体漆黑、宛如玄铁浇筑的方形石碑。 石碑表面光滑如镜，隐隐有暗沉的流光涌动，散发出一种沉凝古朴的气息。 这就是测灵石！ 无数少男少女屏住呼吸，带着朝圣般的虔诚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将手掌按在冰冷的石碑表面。 然后，光芒亮起。 或微弱，或明亮；或单一纯净，或驳杂混乱。 “金系下品灵根！合格！下一个！” “水火双灵根，品相驳杂……不合格！” “哇！木系中品灵根！好厉害！” “唉……伪灵根，散了吧……” 执事弟子们冰冷的声音，如同命运的无情宣判，一次次响起。 每一次光芒的亮起与熄灭，都伴随着一张年轻面孔上表情的剧烈变化，或欣喜若狂，或失魂落魄。 令一一排在一支队伍的末尾，心脏也跟着前面的测试结果忽上忽下，砰砰直跳。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储物袋，粗糙的布料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脑子里，小幸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焦虑：【……宿……宿主……小幸……感觉……那石头……好……好吓人……能量……波动……很强……】 “别怕别怕，” 令一一在心里安慰它，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测个灵根而已，测完就能包吃包住了！” 她踮着脚（光着的脚丫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伸长脖子往前看。 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她看到了那个之前羞辱她的华服少女。 少女排在前方不远处的另一条队伍里，下巴微扬，神情倨傲自信，仿佛胜券在握。 她周围几个仆从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很快轮到华服少女。 她姿态优雅地伸出保养得宜的白皙手掌，带着一丝矜持的傲然，轻轻按在漆黑的测灵石上。 嗡！ 测灵石表面暗沉的流光骤然变得活跃！ 一道明亮、纯净、带着锋锐之意的金色光芒瞬间爆发出来，如同初升的朝阳，刺得周围人眼睛微眯！ 光芒稳定而持续，占据了石碑大约三分之一的高度。 “金系中品灵根！不错！” 负责她这块测灵石的执事弟子难得地点了点头，语气带上了一丝赞许， “站到合格区等候。” 华服少女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和得意，下巴扬得更高了，像只骄傲的孔雀。 她收回手，轻蔑地扫了一眼还在后面排队的、灰头土脸的令一一，那眼神仿佛在说： 看到没这才是仙缘！你这种泥腿子也配 令一一撇撇嘴，懒得理她。心里却在疯狂打鼓： 中品灵根就这么亮了那自己呢 系统给的功法是能练出点气感，但谁知道这身体本身是啥材料 万一是个废材……她不敢想下去。 队伍一点点缩短。终于，前面只剩一个人了。 那是个瘦弱的少年，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颤抖着伸出手，按在石碑上。 石碑毫无反应。连一丝最微弱的荧光都没有。 死寂。 少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无灵根。”执事弟子冰冷的声音宣判了结果，不带一丝波澜，“下一个。” 少年失魂落魄地被后面的人挤开，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人群中。 令一一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巨大的黑色石碑前。 冰冷的石碑表面，映出她狼狈不堪的身影：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脸，破破烂烂的衣服，光着的脚丫。 周围的视线瞬间聚焦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好奇和……鄙夷。 尤其是那个已经站在合格区的华服少女，更是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仿佛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滑稽戏。 负责这块石碑的执事弟子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他看着令一一这副尊容，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但还是公事公办地指向石碑：“手掌，按上去，全力感应。” 令一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忽略那些刺人的目光。 她伸出自己同样沾满泥污、带着细小伤口的手，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心，重重地按在了冰冷光滑的测灵石表面！ 触感冰凉，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力。 她闭上眼睛，按照《基础吐纳法》的法门，努力集中精神，去感应体内那丝微弱的气流，试图引导它去接触石碑。 【……宿……宿主……别……别怕……小幸……陪……陪你……】 小幸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她识海里瑟瑟发抖。 一秒……两秒…… 测灵石毫无反应。死寂得如同刚才那个少年测试时一样。 周围隐隐传来低低的议论和压抑的嗤笑声。 华服少女嘴角的讥讽弧度越来越大。 执事弟子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准备宣布结果。 就在令一一的心沉到谷底，绝望感开始蔓延的刹那—— 异变陡生！ 她掌下的测灵石，那漆黑的、死寂的表面，毫无预兆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不是任何一种已知属性的光芒！ 那是一种极其混沌、极其模糊、仿佛包容了一切色彩又瞬间归于虚无的……灰白！ 快得如同幻觉！甚至连离得最近的执事弟子都没能完全捕捉到！ 【……滋！】 识海里的小幸猛地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电子尖叫！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就在那一点混沌灰白闪烁消失的瞬间—— 令一一感觉自己贴住石碑的掌心，仿佛猛地按在了一个疯狂旋转、即将爆炸的宇宙奇点上！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精纯到超越认知的混沌能量，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被惊醒，又像是找到了唯一宣泄口的星海洪流，顺着她的掌心，毫无阻碍地、狂暴无比地倒灌而入！ “嗡——！！！” 一股无声的、却让整个广场所有人心灵都为之悸动的恐怖嗡鸣，自令一一体内轰然爆发！ 以她为中心，整个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扭曲！光线诡异地弯折！空气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紧接着！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足以刺瞎人眼球的、纯粹到极致的混沌光芒，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原点， 从令一一渺小的身躯中，从她掌心与测灵石接触的地方，毫无保留地、狂暴地喷薄而出！ 那光芒！不是金木水火土任何一种颜色！它是混沌！是鸿蒙！是万物未生、阴阳未判时最原始的状态！ 是包容一切又湮灭一切的初始之光！它瞬息间吞噬了那块巨大的黑色测灵石！吞噬了令一一的身影！吞噬了周围数十丈内的一切！ 光芒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直径超过百丈、贯穿天地的混沌光柱！ 光柱之中，隐约可见无尽星辰生灭、地水火风奔涌、万物衍生凋零的恐怖异象！ 狂暴的能量波动如同实质的飓风海啸，横扫整个广场！ “咔嚓！轰隆——！” 承受不住这恐怖能量冲击的黑色测灵石，如同脆弱的琉璃，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轰然炸裂！化为齑粉！ 距离最近的执事弟子首当其冲！ 他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那狂暴的混沌光芒和气浪狠狠掀飞出去，人在半空就喷出一口鲜血，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砸进远处的人群，引起一片混乱惊叫！ 整个巨大的青石广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沸腾了！ “啊——我的眼睛！” “天啊！发……发生了什么！” “测灵石炸了！” “那……那是什么光！好恐怖的气息！” “救命！我感觉要窒息了！” 惊呼声、惨叫声、跌倒碰撞声、桌椅法器被掀飞的碎裂声…… 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末日般的混乱！ 靠近光柱范围的人，修为稍弱者直接被那恐怖的威压和光芒冲击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瑟瑟发抖！ 修为高些的也无不骇然色变，连连后退！ 广场边缘那数百根巨大的玉柱顶端，悬浮的晶石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嗡鸣，柔和的光芒被那混沌光柱彻底压制！ 牌楼顶端，那些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各峰峰主、长老们，此刻脸上的平静和淡然早已荡然无存！ 为首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猛地瞪圆了眼睛，手中拂尘无意识地捏紧，失声惊呼：“这……这是……混沌！” 他旁边一位身着赤红道袍、气息炽热如火的中年美妇，美眸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那道贯穿天地的混沌光柱，声音都变了调： “混沌初开！先天道体！不……不可能！此等体质早已绝迹万古！” 另一位周身萦绕着森然寒气的白须老者，更是须发皆张，周身寒气不受控制地四溢，将脚下的云气都冻结成冰晶： “好生霸道！好生纯粹！这……这绝非寻常灵根！是……是本源！是大道本源的气息！” 这些跺跺脚都能让玄元界震三震的大人物们，此刻一个个失态无比，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狂喜、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深的忌惮！ 而此刻，处于这场惊天动地风暴最中心的令一一，却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知！ 在那股恐怖到极点的混沌能量倒灌入体的瞬间，她的意识就像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万花筒，又像是被丢进了宇宙大爆炸的中心！ 无数混乱、原始、宏大、破碎的信息碎片如同亿万颗流星，疯狂冲击着她的识海！ 身体仿佛在瞬间被撑爆、撕裂成最基本的粒子，又在下一个瞬间被强行重组！ 极致的痛苦！仿佛灵魂都在被亿万根针反复穿刺、灼烧、冰冻！ 【……啊啊啊啊啊——！！！宿主！宿主！！救命啊——！！！】 识海里，小幸的电子音已经变成了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完全变了调！ 【……能量！！太多了！！要炸了！！小幸……要……要死机了！！数据……数据流乱窜！！核心……核心协议过载！！救命——！！！】 可怜的小系统，那点微弱的灵智在这股浩瀚如星海、狂暴如混沌初开的能量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 它的数据流彻底失控，无数乱码和报错信息如同雪崩般在令一一的识海深处疯狂刷屏！ 整个系统空间都在剧烈震荡，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外来的、恐怖的能量撑爆！ 令一一感觉自己快要被撑爆了！ 身体像个不断充气的气球，每一寸经脉、每一块骨骼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意识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摇摇欲坠，眼前只有一片毁灭性的混沌光芒！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魂飞魄散、彻底湮灭在这混沌之中的时候—— 嗡！ 她怀中那个贴身藏着的、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粗布储物袋，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带着古老苍茫气息的吸力，骤然从袋口爆发！ 这股吸力精准地锁定了涌入令一一体内那狂暴无比、无法掌控的混沌能量的核心！ 如同在肆虐的洪流中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却无比坚固的泄洪口！ “咻——！” 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混沌洪流，如同找到了归宿，疯狂地朝着储物袋口涌去！ 速度之快，甚至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道细微的空间涟漪！ 令一一体内那恐怖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胀痛感，如同退潮般急速消退！ 意识也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猛地恢复了清明！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眼前那刺目的混沌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收缩！ 几个呼吸之间，那贯穿天地、搅动风云的恐怖混沌光柱，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彻底消散无踪！ 原地，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令一一浑身瘫软，几乎站立不住，单薄的身体摇摇晃晃，全靠一股意志力支撑着没有倒下。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惊悸。 她脚下，是厚厚一层黑色的粉末——那是测灵石炸裂后的残骸。 周围数十丈内，一片狼藉。 地面被狂暴的能量犁出深深的沟壑，维持秩序的弟子东倒西歪，远处的人群惊魂未定，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极致的震撼、恐惧和无法理解，死死地聚焦在那个衣衫褴褛、摇摇欲坠的少女身上。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广场。只有山风吹过，卷起黑色的石粉，发出簌簌的轻响。 华服少女早已瘫坐在合格区的地上，脸上毫无血色，精心梳妆的发髻散乱不堪，看向令一一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一种世界观崩塌的呆滞。 【……滴……滴……检测到……高维……混沌……源能……核心……强制……吸收……完毕……】 【……系统……空间……底层……规则……解锁……0.000001%……能量……饱和……超载……警报解除……】 【……核心……权限……部分……恢复……滋……】 【……《混沌衍道经》（未命名残篇本源拓印版）……已……强制……灌注入……宿主……识海……权限不足……无法解析……】 【……宿主……身体……本源……初步……融合……契合度…………】 【……小幸……小幸……活……活下来了……呜……呜呜呜……好……好可怕……】 识海里，小幸的电子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委屈和后怕，断断续续地汇报着，最后竟然发出了类似啜泣的电流杂音。 令一一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什么混沌源能什么《混沌衍道经》 她只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原地爆炸！现在浑身虚脱得像被一百头大象踩过！ 还有怀里这个破储物袋……刚才好像……救了她一命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那个灰扑扑的袋子。袋子看起来毫无变化，依旧那么不起眼。 就在这时—— “咻！” 一道流光，快如闪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令一一面前！ 流光散去，露出一个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主峰之上，那位鹤发童颜、手持拂尘的老者！ 天衍宗的掌门或者某位地位超然的长老 他此刻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平和淡然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的精光，死死地锁定了令一一！ 那目光，仿佛要将她里里外外、从灵魂到骨髓都彻底看穿！ 恐怖的、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笼罩下来！ 令一一感觉自己像只被巨龙盯上的蚂蚁，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铺满黑色石粉的地上。 老者没有理会她的狼狈，他的目光先是扫过令一一怀中那个不起眼的储物袋（眼神微微一闪），然后猛地伸出手指，指尖缭绕着玄奥的符文，快如闪电般点向令一一的眉心！ 令一一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无力反抗。 指尖点在眉心。 一股清凉却浩瀚无比的力量瞬间涌入她的识海！ 那股力量极其霸道地扫过，试图探查她识海深处最核心的秘密！ 【……警……警告！！外……外部……高能……神识……入侵！！】 小幸吓得数据流再次疯狂乱窜，【……核心……防御……自……自动……激发……滋……滋……权限……不足……无法……完全……屏蔽……】 嗡！ 令一一的识海深处，那篇刚刚被强行灌入、名为《混沌衍道经》的、由无数混乱本源符文构成的“天书”，似乎感受到了外来力量的窥探，猛地微微一震！ 一股源自大道本源的、极其微弱却至高无上的反震之力，顺着老者的指尖，无声无息地传递回去！ 老者脸色骤然一变！ 指尖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他眼中瞬间充满了极致的骇然和难以置信！蹬蹬蹬连退了三步！ 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青石地面都无声无息地龟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他死死地盯着瘫坐在地、一脸茫然惊惧的令一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 整个广场，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接连不断的变故震得魂飞天外。 老者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眼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广场： “此女……”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惊世骇俗的词语。 “灵根……无品！” “然……”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令一一，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如同在看一个行走的、无法理解的宇宙奇观。 “天衍宗，主峰亲传！” “即刻！” “带她……去见云渺师叔祖！” 轰！ 整个广场，如同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彻底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