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理科长，局长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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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渊再踏入档案科办公室时，感觉空气的成分都变了。 如果说昨天这里还弥漫着快活的空气，那今天，这空气里就充满了敬畏，甚至带上了一丝丝恐惧。 “林……林哥，早上好！我给您把桌子擦干净了！”一个前两天还对他爱答不理的年轻同事，此刻正拿着抹布，把他那张本就一尘不染的办公桌擦得锃光瓦亮，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林哥，您的水杯，我给您续上热水了，加了您最爱喝的枸杞！”王姐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桌上，那姿态，比伺候自家祖宗还要虔诚。 变化最大的，是老油条李哥。 他不再是那个拍着肩膀、语重心长地劝他“斗不过”的前辈了。此刻，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渊身后，脸上带着几分谄媚，几分后怕，压低了声音汇报工作一般：“林哥，科里人心惶惶的，您看……是不是得开个会，稳定一下军心” 林渊心里跟明镜似的。 稳定军心是假，想探探他的口风，抱上新大腿是真。 他还没说话，【官威光环】已经悄然生效。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李哥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混迹职场几十年的李哥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看穿了所有心思，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汗，讪讪地闭上了嘴。 “大家照常工作就好，天塌不下来。”林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分量。 整个办公室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的敲击声，但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关注着这位新晋“大神”的一举一动。 林渊很清楚，他现在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昨天他前脚刚从纪委出来，后脚，他“实习生怒扳科长”的光辉事迹，就以光速传遍了整个单位的各个角落。版本从最初的“据理力争”，演变成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传奇故事。 他成了单位里最特殊的存在。有人说他背景通天，是下来体验生活的微服太子；有人说他少年热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更有人说他心机深沉，是扮猪吃老虎的绝顶高手。 但无论哪个版本，都指向一个共识：这个人，不好惹。 林渊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他正准备整理一下思路，规划下一步的行动，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齐刷刷地看向那部电话。 林渊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客气而公式化的女声：“是林渊同志吗我是局长办公室的，杨局长请您现在过来一趟。” 局长！ 这两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池塘，在办公室里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敬畏之中，又添了几分羡慕和嫉妒。 “好的，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林渊整理了一下衣领，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迈步走向了位于顶楼的局长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的门是厚重的实木，门前的走廊铺着能吸走所有声音的红地毯，一切都显得庄重而威严。 他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顶级龙井茶香混合着墨香扑面而来。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他面带微笑，眼神温和，看上去不像一个手握权柄的局长，更像一个儒雅的大学教授。 此人，正是江城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的一把手，杨坤。 “小林同志来了，快坐。”杨坤站起身，亲自指了指对面的待客沙发，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林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杨局长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哎，什么叫应该做的。”杨坤摆摆手，重新坐回自己的大班椅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痛心疾首，“张富贵这样的害群之马，就是我们干部队伍里的毒瘤！早就该清除了！你这次，不仅是为自己洗刷了冤屈，更是为我们整个单位，挖出了一颗毒瘤，立了大功啊！” 他看着林渊，目光中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欣赏和期许：“我们这个单位，死气沉沉太久了，就需要你这样有朝气、有原则、敢于斗争的年轻人，来注入一股新鲜的血液，冲刷掉那些污泥浊水！” 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正义凛然。如果不是系统的存在，林渊几乎就要信了。 就在杨坤说话的同时，林渊已经悄然启动了【天眼巡查系统】。 下一秒，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数据，在杨坤的头顶浮现。 【姓名：杨坤】 【职务：江城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局长】 【清廉值：-85（老奸巨猾，贪腐成性）】 【官气：浊气深沉，灰黑交织，根基稳固！】 -85！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林渊的心上。 一个副局长赵立新是-95，一个局长杨坤是-85！ 这个局的最高领导层，竟然烂到了这种地步！ 林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一个年轻人应有的、恰到好处的激动和崇敬。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刚刚兑换的【言辞如刀】技能正在发挥作用，让他能在一瞬间控制住自己最细微的表情。 “杨局长，我……” “你不用说，我都懂。”杨坤笑着压了压手，似乎对林渊的“激动”非常满意。他话锋一转，进入了正题。 “张富贵倒了，档案科不能一日无主。我跟班子里的其他同志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你这次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的责任心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林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局里决定，从今天起，由你担任档案管理科的代理科长，主持科室的全面工作。希望你不要辜负组织的信任，把档案科带好。” 代理科长！ 这四个字，在林渊听来，却比千斤巨石还要沉重。 这不是奖赏，这是试探，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一个刚来不久的实习生，一跃成为科室负责人，这本身就会引来无数的嫉妒和非议。更重要的是，他被放在了这个位置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杨坤和赵立新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个任命，既是安抚，也是捧杀，更是监视！ 如果他安分守己，就会被慢慢磨平棱角，同化成他们的一员。 如果他继续“不识好歹”，那么，想捏死一个代理科长，对局长来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好一招老奸巨猾的阳谋！ 林渊的脑子飞速运转，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站起身：“杨局长，这……这不行！我太年轻了，资历和经验都远远不够，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 “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嘛！”杨坤的笑容愈发和蔼，“资历和经验都是干出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就这么定了，这是组织的决定。” 他站起身，走到林渊身边，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林啊，档案科的工作，至关重要。你以后要多看，多学，多听。工作上要大胆，但为人处世，也要稳重。不要像张富贵那样走上邪路，但也不要太……锋芒毕露。要懂得团结同志，明白吗” 这番话，句句都是“关心”，字字都是“警告”。 林渊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重重地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杨局长教诲！我一定牢记在心，努力工作，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的回答不卑不亢，既表现出了一个年轻人被提拔后的激动，又展现了听从领导指挥的“觉悟”，完美地符合了杨坤想要看到的样子。 “好，很好。”杨坤满意地点点头，“去吧，尽快熟悉工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走出局长办公室，关上那扇厚重的门，隔绝了里面那虚伪的笑容和茶香，林渊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冷汗，不知不觉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与张富贵那种段位的对手相比，杨坤这种笑里藏刀的老狐狸，危险系数呈几何倍数增长。 他现在就像是孤身一人，走在了一条危机四伏的钢丝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回到档案科，李哥等人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打探消息。当林渊平静地宣布了自己被任命为代理科长的消息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了长达十秒钟的死寂。 随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恭喜”声。 “林科长！我就知道您非池中之物！” “恭喜林科长！以后我们档案科，就全靠您带领了！” 看着这些瞬间变幻的嘴脸，林渊只是淡淡一笑，径直走向了那间属于科长的、独立的办公室。 推开门，里面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清理，张富贵那肥胖的身影和油腻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 林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外面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吹散这屋里的腐朽味道。 他坐在那张曾经属于张富贵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战争的级别，已经彻底不同了。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归属地，是他长大的那座小城。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是……是林渊哥吗”听筒里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女孩声音。 这个声音，林渊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小雅是你吗出什么事了”他急切地问道。小雅是他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妹妹。 电话那头，小雅的哭声再也忍不住了：“林渊哥，你快回来吧！我们的孤儿院……要被他们强拆了！” ps：局长是-85，副局长是-95，大家猜猜，这个局里还有清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