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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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府城。 一座寒冬中拔地而起的新城，高耸的城墙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城墙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荷枪实弹的守卫眼神冷漠，俯瞰着城外的一切。 墙内，是若隐若现的摩天大楼和属于文明时代的秩序。 墙外，是无法无天的贫瘠雪原。 清晨九点，厚重的钢铁城门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缓缓开启。 “全部后退！谁敢闯关就地射杀！退后，都他妈给老子退后！” 城门卫兵像是驱赶牲口，用枪托和皮靴将挤在门口、衣衫褴褛的城外人粗暴地推开。 人群中充斥着哀求与麻木。 “有通行证的过来排队！临时的天黑前必须滚蛋，想偷摸留下被发现，直接送去无人区挖矿挖到死！” 卫兵队长叼着劣质香烟，不耐烦地坐回岗亭，挥了挥手。 旁边的专属通道，与这边的拥挤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零星十几人穿着干净保暖，神态自若，他们是城内的永久居民。 “敬礼！” 通道的守卫齐刷刷地左手覆胸，看向远处。 百米外，一队越野车咆哮着横冲直撞而来，卷起地上的污雪，溅了城外人一身。 没人敢有怨言，只因车队挂着城内某个大人物的旗号。 领头的昂贵越身车内，一名穿着洗得发白但很干净的少年，正愁眉不展地看着窗外。 他曾经也是那些羡慕的目光中的一员。 “小野，怎么了”副驾驶位，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回过头，白嫩的脸蛋上满是关切。 “晴晴姐，我……没事。”少年明亮的眼眸暗淡，一滴恰到好处的眼泪滑落。 “是不是想家了别怕，等老板回来，我让他出面把你家人都接进城里来。”少女天真地笑着，看少年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不得不说，一副好皮囊确实能加分。 少年长相俊美，那双眸子像是永远带着化不开的哀伤，极易勾起人的保护欲。 用大灾变前的话说就是活脱脱的小奶狗。 “不不是的”少年眼珠一转，狠厉之色一闪而逝，随即低头，声音哽咽，“我我昨天接到消息，我家人都呜呜呜” 他死死咬着嘴唇，双拳紧握，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他们被恶人害死了。” “什么” 晴晴脸色微变，心疼的柳眉倒竖，“他们不知道你是老板看上的人谁这么大胆子” “是是我们村的人，他知道我有千巧锁，只要献给城里的老板就能换取进城的机会，所以他三番四次地威胁我，不把东西交出来，就杀我全家” “我没想到他真的敢呜呜呜” 少年哭得撕心裂肺，俊俏的脸配上悲痛的表情，让还未经历过城外险恶的天真少女满是心疼。 “姐，你可得帮帮小野啊！”她一边安抚着少年，一边对着驾驶位的高冷女人哀求。 驾驶位的女人系着高马尾，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干练的气场。 她透过后视镜，静静地看着后座上的少年，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审视。 “你叫什么”她冷不丁地开口。 少年哭声一滞，心虚地回答：“周周野。” “我会调查的。”高冷女人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推门下车。 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迈出车门，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陈小姐！” 城门口的守卫一看来人，立马丢了烟头，满脸谄媚地跑了过来，“您回城了！” “嗯，给他办手续。”高冷女人，点了下头，指了指跟下车的周野。 周野垂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当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些和他一样来自城外的同类时，眼中却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厌恶与鄙夷。 在他心里，自己已经和那些臭虫不是一个物种了。 “来，小哥，在这签个字，会写字不”守卫换上一副和善的嘴脸，将文件和笔递过来。 “会。”周野恭敬地点头。 走进关卡岗亭的那一刻，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 一望无垠的雪原，那是他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也是他爷爷用命换来逃离的地方。 “小野，等着，我会把你和你干娘吊死在村口！” 他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缕诡笑：“爷爷，你安息吧，我……终于是个人了。” 殊不知，一个单薄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车队后方。 “这里签个字就行了。”守卫催促道。 周野心中满是激荡。 进了这道门，就是人了！ 再也不用担心转化者半夜敲门，再也不用为了一口吃的跟人拼命！ 更不用担心那个人的报复！ 想起昨夜爷爷的哀求和那无情的枪声，周野就不寒而栗，签字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让让。” “劳烦让让。” “借过，借过！”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没人注意到，那个单薄的身影已经挤进了队伍。 陈小姐被他挤得一个趔趄，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还有人敢插她的队 晴晴顿时不悦地骂道：“都是城外来的，素质差距怎么这么大” 她嫌弃地扫了一眼挤到身前的少年，对方衣服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气质粗鄙，再看看身旁干净俊俏的周野，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野正克制着内心的狂喜，颤抖着在文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个崭新的人生，即将开始！ “笔，借我用一下。”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周野还沉浸在喜悦中，下意识地就将笔递了过去。 下一秒。 他全身的汗毛轰然炸起！ 这个声音这个该死的声音！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猛地回头。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那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邪笑，歪着脑袋，一根脏兮兮的麻花辫垂在肩头。 是小野！ “我昨天，是不是告诉过你”小野笑得像个恶魔，“我会来找你。” “救救命！” 周野双腿一软，当场就要瘫倒，亲人的哀嚎仿佛又在耳边回响，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想往城里跑。 可对方比他更快。 “噗嗤！” 周野刚签完字的钢笔，被小野闪电般夺过，径直捅穿了他的手掌，将他整个人死死地钉在了签字的桌子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那份崭新的入城文件。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城门。 “抱歉啊。”小野浑然不顾周围惊恐的目光，一手揪住周野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在桌上，凑到他耳边狞笑道。 “昨儿杀得兴起，子弹用光了” “所以，你可能要遭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