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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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的目标本就不是你，而是人皇。” “只需牵制住你，命鬼差取人皇性命，岂不简单” 他挥袖示意，一众黑白无常与牛头马面当即会意，直扑泰山之巅。 陆南眉梢轻动，随即舒展。 “此法虽直白，倒也有效。” “可惜，我早有准备。” 他淡然一笑。 秦广王饶有兴致道：“莫非你也懂那猴子的分身之法” 陆南摇头：“何须分身” “以此天堑为障，尔等鬼差便寸步难行。” 话音方落，云雾翻涌间，一道奔流凭空显现，将整座泰山围得密不透风。 一名白无常急功近利冲入水中，顷刻间形销骨散。 秦广王骤然变色——这河水竟如此凶险 恰在此时，天际鸿雁掠过，却被无形之力拽入河中，瞬息湮灭。 秦广王瞳孔骤缩，失声惊呼：“弱水！” “昆仑以北有河，力不能载草芥，鸿羽沉底，飞鸟难渡……” 陆南轻拍双手笑道："阴天子见识广博，这确实是传说中的弱水。" "请问地府使者，有谁能渡过这条河流" 陆南含笑望向秦广王："或者说，阴天子您自己能过去吗" 秦广王脸色阴沉，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弱水。 经过长时间观察，他确认这是源自西海凤麟洲的弱水本源，连天仙都难以逾越。 若是像流沙河那样被稀释无数倍的支流，秦广王倒是不放在眼里。 但眼前这条弱水源头非同小可，莫说是他，就算地藏王亲临，也需要借助佛门至宝才能通过。 西海凤麟洲作为弱水发源地，是天地间着名的禁地，唯有大罗金仙才能来去自如。 泰山有弱水守护，秦广王又无法斩杀陆南。 而陆南目前仅是地仙修为，虽然秦广王负伤在身，却也奈何不得对方。 双方一时陷入僵局，彼此对峙。 时间缓缓流逝，陆南从容不迫，秦广王同样气定神闲。 虽然拘拿人皇性命是地府职责，但遇到这等不可抗力的情况，即便天庭问责，他也有充分理由解释。 真要追究起来，完全可以将责任推给陆南。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天际忽然传来仙乐。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九天之上仙光璀璨，半片天空都被映照得绚丽多彩。 隐约可见一扇天门显现，匾额上"南天门"三字熠熠生辉。 七道婀娜身影从天门款款而出，翩然降临至泰山前。 陆南眉梢微动：这不是我那七位夫人吗 七仙女联袂而来，为首的仙女天寿手捧一卷散发着金青两色光芒的法旨。 秦广王和陆南同时露出讶异之色。 通常来说，这类卷轴代表天庭旨意。 金色天光象征天帝谕令，青色道光则是道祖法旨。 此刻法旨上两色光华交相辉映，显然是由天帝与道祖共同签署的诏书。 七仙女缓步走近，天寿眼波盈盈，目光在陆南身上停留片刻，眸中含着几分嗔意。 陆南抬手摸了摸鼻尖，神色略显尴尬。 "昊天上帝与太上道祖联名法旨已至，二位请接旨。" 天寿扫过秦广王与陆南，清亮的声音响起。 秦广王与陆南立即躬身行礼，恭迎法旨。 天寿展开金色卷轴，朗声宣读： "奉昊天金阙至尊玄穹高上帝敕命。" "奉太上无极太清道德大天尊敕命。" "人皇嬴政统一四海，为人族奠定千秋基业，功德圆满。" "今敕封人皇嬴政元神与东岳泰山相融，赐封神号泰山府君，执掌人间生死轮回。" "凡人间界生灵亡魂，皆需先经泰山，由泰山府君审定后，方可入地府轮回。" "钦此。" 秦广王脸色陡变，此举分明是要分割地府权柄。 纵使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这昊天上帝与道祖联名法旨，岂是他能质疑的 整个阴曹地府，有资格提出异议者不过三位： 酆都大帝，地藏王菩萨，后土天帝。 天寿收起法旨，笑靥如花地望着二人。 陆南唇角微扬，上次透过水镜见到嬴政得道祖青睐时，便料到会有封赏降临。 秦广王望向仍在与泰山相融的嬴政，只得拱手道："既有法旨降临，阴司便不再插手此事。" "我等先行告退。" 陆南笑吟吟拱手："恭送陛下。" 方才还口口声声"阴天子"，转眼就改称"陛下"了。 秦广王狠狠瞪了陆南一眼，拂袖登上阴司车驾。阴风呼啸而过，天地复归清明。 天寿眸光流转，望向太上峰顶的嬴政。手中法旨凌空飞起，轻易穿过弱水屏障，径直没入嬴政眉心。 刹那间，法旨引动天地法则，霞光万丈。 泰山元神与嬴政完美相融，一顶象征神位的平天冠稳稳落在他头顶。 人间东岳之主，就此归位。 嬴政双目骤睁，神念扫过八万万里山河，所有游魂野鬼尽收眼底。生死法则在他面前再无奥秘，如书卷般任其翻阅。 他右手轻抬，泰山府君印玺凭空显现。这方大印对亡魂有着天然的压制之力，威势磅礴。 "朕乃当世人神，东岳泰山府君，执掌生死轮回。天下亡魂，皆需听令。" 嬴政声若惊雷，宣告响彻人间。每一个逝者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郎，纵有天帝与道祖旨意，你终究触犯了天条。"天寿公主眉间带着忧色，"临行前王母特意嘱咐，要带你回天庭领罚。" 她这位夫君总不让人省心，被贬凡间还不安分。 陆南不以为意，上前握住天寿的柔荑："我既敢做，自然心中有数。娘子不必担心。" 他早算准了为嬴政续命并非重罪。更何况此事已入道祖法眼，说不定反而有功。 "国师。" 嬴政的声音忽然传来。众人回首，只见他踏空而至，面带笑意。 "国师大恩，嬴政永志不忘。日后若有差遣，定当竭力相助。"他郑重拱手许诺。 陆南淡然一笑："你我情谊，贵在真心。" "敬你功业卓着，方愿相助，别无他意。" "今朝功成圆满，获长生神位，终遂你愿。" "往后当恪尽职守，既入道祖法眼，来日或可更上层楼，超脱凡尘，位列天庭正神。" 嬴政颔首道："国师安心，在其位谋其政，这个道理朕明白。" 陆南微微点头。以嬴政之能，自无需多言，此番不过例行叮嘱。 "相识经年，今日就此别过。" "虽得正神之位，然我违逆秦广王执法，终究触犯天条。" 陆南转身眺望万里山河，轻声叹道： "这人间，我来过了。" "再临之日，未可知也。" 嬴政神色骤变，急声道："国师此去可有凶险若责罚过重，不如——" 话至此处，这位昔日 竟咬牙道："大不了舍了这泰山府君神位，弃了长生之道。" "断不能因朕之故，令国师身陷危局。" 陆南朗声笑道："无妨，我自有分寸。" "汝之神位乃天帝与道祖共敕，此番回返，看似有过，或许反是功劳。" 嬴政闻言恍然。明惩暗赏之举，他当年为帝时亦常用此道。 陆南仰天舒气："时辰已至，该启程了。" "后会之期难料，但愿来日重逢。" 嬴政郑重拱手："必有再见之时。" 陆南转向七仙女："且返天庭。" 大仙女天寿与二仙女天阳轻挽其臂，余下五位仙子相随在后。祥云起处，八道仙影直往南天门飞去。 嬴政看得有些愣神，这七位仙子与国师的关系似乎颇为亲近。 见此情景，嬴政心中愈发安定。 天帝派与国师交好之人前来传旨，用意不言自明——此番回天，责罚必不会太重。 待目送陆南与七仙女同赴南天门后，嬴政才转身回到泰山之巅。 天庭，瑶池圣地。 陆南再度踏足此地，青鸾早已在门前等候。 见他走来，青鸾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这孩子，往日不是挺安分的吗近来怎么总惹麻烦” 陆南咧嘴一笑：“青姨，人在凡尘，身不由己啊。” 青鸾无奈，伸出纤指轻点他眉心。 “油嘴滑舌！” “快随我进去，向娘娘请罪吧。” 陆南点头，回头对七仙女道：“我先去拜见娘娘，你们且回去，稍后再寻你们。” 天寿等七仙女微微颔首，目送他跟随青鸾步入瑶池。 转瞬之间，跨越无尽空间，陆南眼前景象变幻，已至瑶池 。 圣地依旧祥和，黄巾力士与仙娥往来穿梭，花仙子翩跹起舞。 王母斜倚云榻，素纱轻覆曼妙身姿。 “拜见娘娘。”陆南上前恭敬行礼。 王母凤眸微抬，轻哼道：“你倒是很会闯祸。” 陆南挠头笑道：“娘娘明鉴，小侄并非惹事，实乃为您考量。” 王母一怔，失笑道：“好，且听你如何狡辩。” 陆南正色道：“那日我在凡间观李天王讨伐妖猴，人皇恰在身侧。” “人皇与道祖隔空相望，道祖亲赞其为‘好帝君’。” "如此看来，人皇已得道祖青睐。" "我护佑人皇性命，正合道祖心意，借此调和天庭与道祖的关系。" "如今佛门气运昌隆，若天庭不与道门紧密联手，日后恐难立足。" 王母娘娘听罢掩唇轻笑，纤手轻摆："倒也有几分道理。" "但过错终究是过错，不可不罚。" "这些日子你便禁足于七仙宫，不得擅自外出。" "眼下那猴子还在道祖的丹炉里，待降服之后，你便去五指山看守他。" "待日后世尊如来转世降临，你正好与猴子一同护他西行。" 王母娘娘确实头疼，陆南下凡不久便惹出这般祸事。 若再放任不管，不知还会闹出什么乱子。 不如先将他拘在天庭，日后困在五指山，省得再生事端。 陆南眨了眨眼，拱手道："谨遵娘娘懿旨。" 王母娘娘挥了挥手："退下吧，本宫倦了。" 青鸾引着陆南离开瑶池，七仙女仍在原地等候。 "不是让你们先回去吗" 陆南走到七仙女跟前问道。 天寿见陆南安然无恙，眼中忧色稍减。 "姐妹们牵挂郎君，哪有心思独自回去。" 陆南心头一暖，握住天寿柔荑，与众仙子并肩而行。 "不必忧心，我并无大碍。" "娘娘只是罚我禁足七仙宫，不得随意走动罢了。" 七仙女先是一怔，随即面露喜色。 七仙宫正是她们的居所。 这哪是惩处，分明是娘娘体恤她们夫妻分离，特意给的团聚之机。 七仙女欢欢喜喜辞别青鸾，簇拥着陆南返回宫中。 接连数日，陆南莫说出宫，连寝殿门槛都迈不出去。 连日轮番上阵，搅得他寝食难安。 "陆郎，道祖派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