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记忆是最坚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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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区废弃医院的铁门在夜风中吱呀作响。 佐藤光的运动鞋踩过满地碎玻璃,鞋尖沾了点暗红——不是血,是褪色的墙漆。 她抬头望向顶楼,那里本该漆黑的窗户正渗出幽蓝的光,像某种活物的眼睛。 “光姐,这里的咒力……”虎杖的手指微微发颤,他后颈的樱花刺青随着呼吸起伏,“黏糊糊的,像被揉皱的纸团。” “是‘白纸’的余韵。”00号的声音像碎冰撞进铁盒,他摘下鸭舌帽,露出更狰狞的刺青,“羂索用咒力模拟记忆空白,越靠近核心,你们的记忆会越模糊——直到变成真正的白纸。” 小阳突然抓住林原葵的手。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我……我记不起加贺美阿姨的脸了。” 佐藤光迅速翻开速写本。 最新的分镜页上,七道彩色光晕正往中央汇聚,光晕边缘却被黑墨晕染成模糊的雾团——预言在警告,共鸣的力量正在被干扰。 “握住彼此的手。”她将速写本举到众人面前,“葵的紫藤花、小阳的咖啡渍日记、00号的鸭舌帽……把你们记得的细节说出来,像串珠子一样串起来。” 林原葵先开口:“加贺美阿姨总穿米色毛衣,袖口有猫抓的洞。” “她的实验室有台老钢琴,琴键是象牙白的。”小阳的声音渐渐稳了,“我十二岁生日,她弹了《月光曲》,说‘月光是记忆的反光’。” 00号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背:“她给我扎针时会哼童谣,是关西腔的《萤火虫》。” 咒力波动突然加剧。 天花板的石灰簌簌掉落,露出藏在墙里的银色管道——那是输送“白纸”咒力的血管。 “他们发现我们了。”伏黑的式神乌鸦从通风口扑回来,喙里叼着半片芯片,“地下三层有三十个咒骸,还有……”乌鸦突然炸成黑雾,“还有特级咒灵‘无面’,专门吞噬记忆的那种。” 虎杖的拳头燃起苍蓝火焰:“我去开路——” “等等。”佐藤光按住他的肩膀,分镜页在指尖发烫,“无面最怕具象化的记忆。葵,画紫藤花;小阳,背《月光曲》的谱子;00号,唱那首童谣。”她转向00号,“你的记忆最古老,当锚点。” 00号的喉结滚动两下。 他开口时,声音像生锈的留声机:“ほたるぼうこうなつ夜は……(萤火虫,夏夜呀……)” 林原葵的蜡笔在速写本背面飞转,紫藤花从纸面蔓延到空中,变成淡紫色的光带;小阳闭着眼哼出《月光曲》的旋律,琴键声在走廊里回响,每一个音符都凝成金色的星子。 无面从黑暗中浮现时,正撞上扑面而来的紫藤光带。 它发出刺耳的尖啸,半透明的身体开始剥落——不是被消灭,而是被记忆的细节割碎。 “原来如此。”佐藤光的眼睛亮起来,“羂索用‘白纸’抹除记忆,我们就用记忆本身当武器。” 地下三层的金属门在咒力冲击下扭曲变形。 七人冲进实验室的瞬间,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成排的玻璃培养舱里漂浮着人形,他们的后颈全是樱花刺青,却没有瞳孔——那是被“白纸”彻底抹除记忆的“容器”。 最中央的控制台前,坐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他的脸被绷带缠住,只露出一双灰绿色的眼睛,像两潭结了冰的湖水。 “欢迎,火种核心。”羂索的声音像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机械的嗡鸣,“你比我想象中更会利用漏洞——但记忆共鸣再强,也不过是沙堆上的城堡。” 他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 所有培养舱同时亮起红光,被抹除记忆的容器们开始抽搐,后颈的樱花刺青渗出黑血:“他们的身体里埋着‘反记忆咒灵’,只要我一念咒……” “你不会念的。”佐藤光向前一步,速写本在掌心摊开,“分镜里说,你需要完整的‘白纸’当容器,而这些半成品一旦爆炸,连你要的核心容器都会毁掉。” 羂索的手指在按钮上顿住。 灰绿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聪明的小姑娘。但你知道加贺美为什么失败吗她太相信‘希望’,而我——”他扯开绷带,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我相信绝对的空白。” 培养舱突然剧烈震动。 其中一个容器的手穿透玻璃,抓住佐藤光的手腕——那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指甲缝里还沾着漫画颜料。 “光姐!”虎杖扑过来要拽人,却被佐藤光用眼神止住。 她盯着女孩的脸,突然想起分镜里某格模糊的画面:穿蓝白校服的少女在樱花树下递漫画,说“这是我画的《咒术回战》同人,你要当主角哦”。 “你是……” “实验体07。”女孩的声音沙哑,“加贺美老师说,07是火种本身。但他们抹掉了我的名字,只留了编号。”她的手指深深掐进佐藤光的腕骨,“但我记得,我画过漫画——” 佐藤光的速写本突然爆发出强光。 所有分镜页飞离本子,在空中组成巨大的漫画墙:有虎杖吃人形烧的憨样,伏黑和爱犬的背影,神宫寺凉扯下警徽的决绝,五条悟咬甜纳豆时翘起的嘴角……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07不是我,是你——我们都是07。加贺美夫人说的‘火种’,是所有被抹除记忆的人,是所有记得的人。” 羂索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疯狂敲击控制台:“反记忆咒灵,启动!给我把这些垃圾记忆烧干净——” “晚了。”00号的手按在控制台上,他后颈的刺青渗出金光,“加贺美夫人在实验体00的记忆里埋了反制程序。当七把钥匙聚齐,‘白纸’会变成……” “变成记忆的画布。”佐藤光将速写本拍在控制台上,所有分镜页钻进电路,“羂索,你以为抹除记忆就能控制未来但记忆从来不是被记住的过去,是我们选择记住的未来。” 培养舱的红光转为暖金。 被抹除记忆的容器们睁开眼,他们的瞳孔里映出不同的画面:有人看见紫藤花,有人听见钢琴声,有人想起母亲的童谣。 羂索的身体开始透明。 他灰绿的眼睛里最后闪过一丝恐惧:“不可能……记忆明明是最脆弱的——” “不,是最坚韧的。”佐藤光望着涌进实验室的人群——神宫寺凉穿着巫女服举着短刀,春日井静带着一群举着相机的记者,五条悟扛着被砸烂的警报器,白大褂上沾着甜纳豆的糖霜。 “因为记忆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她转身看向七把钥匙,看向所有被唤醒的“07”,“是我们一起记住的,才叫记忆。” 凌晨五点的东京天空泛起鱼肚白。 佐藤光坐在实验室废墟上,速写本里新的分镜正在生成:成百上千的人举着自己的“记忆碎片”——老照片、旧玩具、褪色的情书,在都厅前拼成巨大的“记忆之墙”。 手机震动,是五条悟发来的消息:“夜蛾那老头哭了,说要把加贺美夫人的名字刻进高专纪念碑。对了,你要的‘漫画家特别顾问’职位批了,工资日结,甜纳豆管够。” 她笑了笑,将速写本翻到最新一页。 那是七个孩子手拉手的背影,身后的“白纸”正在燃烧,灰烬里冒出嫩绿的新芽。 风掀起页角,露出背面用蜡笔写的小字:“致所有记得的人——我们的故事,才刚开始。” 真正的火种,已经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