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釜底抽薪，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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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在大槐树底下，急得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来回转圈。 他脑子里，一会儿是公安那辆黑色的吉普车，一会儿是聋老太太被架走时那死灰一样的脸，一会儿又是傻柱被保卫科的人按在地上，那跟要吃人似的眼神。 “我的妈呀……这……这玩儿脱了啊！” 许大茂一看见何雨水从胡同里出来，跟见了救星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就蹿了过去。 “军师！我的亲军师！你可算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跟做贼一样，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出大事了！聋老太太被公安带走了，说是……说是啥阶级敌人！傻柱也被保卫科抓了，人赃并获！这……这动静也太大了！” “我听说，傻柱那孙子，在禁闭室里天天叫嚣，说等他出来，第一个就要弄死那个举报他的人！” 许大茂哆哆嗦嗦地说道，牙齿都在打颤。 “军师，他肯定以为是我干的啊！满院子就我跟他不对付！他出来不得活扒了我的皮咱……咱要不先避避风头我回乡下躲两天” 他现在是真怕了。 以前跟傻柱斗，那是人民内部矛盾，最多就是挨两拳，踹两脚，回头上点红药水，过两天又是一条好汉。 可现在这性质，完全变了！ 又是公安，又是保卫科，又是阶级敌人！ 这他娘的是在玩儿命啊！ 许大茂这辈子，就好个面子，爱占点小便宜，可他骨子里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让他耍耍嘴皮子，放个冷枪还行，真刀真枪地干，他第一个尿裤子。 何雨水看着他那副怂样，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项目干系人：许大茂。】 【当前状态：恐惧，动摇，出现撤退意向。】 【风险评估：高。若不加以控制，可能导致‘权力更迭计划’提前终止。】 【应对策略：风险对冲，心理干预，目标转移。】 她的大脑，像一台冷静的计算机，瞬间就完成了分析。 “跑”何雨水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许大茂的脑袋上。 “你跑到乡下，傻柱就找不到你了你别忘了，你祖宗的坟还在乡下呢！他要是真疯了，跑去刨了你家祖坟，你信不信” “嘶——” 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脸都白了。 刨祖坟！ 这事儿，傻柱那浑不吝的夯货，真他娘的干得出来！ “那……那怎么办啊军师”许大茂快哭了，“我总不能坐在这儿等死吧” “谁让你等死了”何雨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恐慌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情绪，除了让你脑子变成一坨浆糊，没有任何作用。” “你怕傻柱报复你，无非就是因为，你觉得全院的人，都认为是你举报的。” “对对对！”许大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如果，”何雨水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让所有人都相信，举报傻柱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呢” “啊”许大茂愣住了，“谁谁会去举报傻柱” 何雨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个对他失望透顶，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一怒之下决定清理门户，给他一个血的教训的人。” 许大茂脑子飞速旋转，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一大爷，易中海！” “不然呢”何雨水反问。 许大茂瞬间不抖了，眼睛也亮了！ 对啊！ 太他妈对了！ 这逻辑，简直是天衣无缝！ 你想啊，全院大会上，傻柱为了个秦淮茹，当众跟一大爷顶牛，让一大爷下了不台。 聋老太太，一大爷的“道德核武器”，也是因为傻柱跟何雨水兄妹俩的破事儿才被牵扯出来的，最后落得个阶级敌人的下场。 一大爷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 名声！ 脸面！ 现在全让他那个“干儿子”给丢光了！ 再加上，一大爷为了平息何雨水的事，自己掏了腰包，赔了好几百块钱，那可是他养老的棺材本！ 新仇旧恨加一块儿，一大爷对傻柱，早就不是失望了，那他妈是恨之入骨！ 在这种情况下，他恨铁不成钢，一怒之下，给保卫科打个电话，让厂里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孝子，这动机，简直不要太充分！ “高！军师！实在是高！”许大茂一拍大腿，脸上的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 “可是……光有动机不行啊，别人凭什么信” “谁说没有证据”何雨水胸有成竹，“你现在，立刻回家。什么也别干，就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等三大爷阎埠贵下班回来，他那个人，最爱算计，也最爱打听事儿，肯定会过来问你。” “他问你，你就这么说……” 何雨水凑到许大茂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许大茂听得是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记住，”何雨水直起身子，最后叮嘱道，“你的角色，是一个被傻柱吓破了胆，又对院里发生的事感到后怕和困惑的‘无辜群众’。你的语气，要七分害怕，三分疑惑，剩下九十分，都给老子装孙子，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许大茂把胸脯拍得山响，“军师您就瞧好吧！演戏，我许大茂是专业的！” 何雨水没再理他，转身，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后。 许大茂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是敬佩，又是恐惧。 这个何雨水，简直不是人！ 她就是个妖孽！ 她的心，比数九寒天的冰坨子还冷！ 她的算计，比那老狐狸还深！ 跟她做朋友，能把对手玩死。 跟她做敌人……许大茂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他定了定神，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愁云惨淡、如丧考妣的表情，佝偻着背，一步三晃地走回了院子。 他找了张小马扎，就坐在中院最显眼的地方，对着那被疏通了的下水道，开始长吁短叹。 那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他在等。 等那个院里最精于算计的“人精”，三大爷阎埠贵，走进他布下的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