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吴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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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便民杂货铺，简慕鲤听见周亦安低声问：“买完物资想去哪内城西边的粥铺不错，我请客。” 简慕鲤眼睛一亮，废土里粥可算得上是难得的美味。 “好啊，正好我也有点饿了，不过不用你请客，算我的，就当我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周亦安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三人脚步轻快地走着，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位于西边的粥铺。这家粥铺的门面虽然不大，但却收拾得干净整洁，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刚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粥香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直往他们的鼻子里钻。那香气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来。 三人相视一笑，迫不及待地走进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儿，3碗热气腾腾的稻米粥就被端上了桌，还有一小碟中度辐射咸菜，这样一顿餐食就需要100积分。 简慕鲤，抿了抿嘴角，还真是贵啊！ 他们一边开心地闲聊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粥，感受着那温暖的汤汁滑过喉咙的美妙滋味。每一口粥都煮得恰到好处，米香和各种配料的香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回味无穷。 周亦安咽下一口粥，突然说道：“过几天我们队伍要去野外出任务，可以顺便采集，这可是个危险性不大，收获却很不错的活儿。要不要给你留个位置，跟我们一起去” “去哪里采集需要做些什么又有怎样的收获呢” 周亦安压低的声音说：“9号采集地的花生成熟了。” “政府会组织大型机械进行采收，巡逻队的人不够用，就雇佣了我们好几个猎人小队帮着警戒，除了积分以外，还会分给我们每个小队一块儿花生地，让我们自己来检测收集。” “我手里还有一个家属的名额，你要不要去然后收获我们两个人一半怎么样” 简慕鲤思索片刻，觉得这是个了解末世生存技巧的好机会，便第一个点头：“我去。不过如果有收获的话，我只要三分之一就好了，毕竟名额是你的，这样我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好，那这样说定了，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到时候我通知你。” 两人加了腕表的通讯。 又闲聊了几句，看看时间，马上快到下午2点了，辐射值快要下降了，简慕鲤拉着小青急忙站起身来，“老板娘多少积分，结账。” “哪能能真的让你一个小姑娘来结账，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在采集的时候多多干活，就好了。” “辐射值马上就下降了，你们还要回外城，你们先走吧” 简慕鲤，不想在这件事上拉扯，但她默默的记下了这份恩情。 “那就谢谢周大哥。” “谢谢周大哥，粥真的很好吃，这是小青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不用客气，下次再来内城，哥哥再请你喝粥” 姐弟俩匆匆往回赶。在出城时，太阳虽已经西悬，城门外的世界依然被一层热浪笼罩。 傍晚时分，暮色猩红，渐渐浸染了城外这片破败的街区。简慕鲤拉着小青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洼不平的土路，回到外城的小窝。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透风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合拢，姐弟俩将白天购置的物品匆匆归置好，简慕鲤便直起身子，目光看向弟弟。 “小青，我们现在有了一些结余的积分。”她双手轻轻搭在小青的肩膀上，认真说道，“咱们去吴伯那里看看，到底还欠他多少积分。能先还一点是一点，吴伯一个人经营着小店，平日里没少帮衬我们，实在不容易。” 小青用力地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好！吴伯上次还多给了我一草果呢！我把今天王掌柜送的帽子送给他好不好” 看着弟弟天真又热忱的模样，简慕鲤心头一暖，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领着他往门外朝着吴伯的小店的方向走去。 走过两个街区，姐弟俩来到写吴氏补给站五个褪色的字的铁皮招牌下。 简慕鲤，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吴伯！小青熟稔地绕过柜台，掀开里屋的布帘。戴着圆框老花镜的老人正伏在斑驳的木桌上调配药剂，发间银丝比去年又多了些，袖口还沾着没洗净的紫药水痕迹。见到姐弟俩，他的脸上瞬间绽开笑纹：小鲤鱼和青仔来了快坐快坐！ 简慕鲤的目光扫过墙上泛黄的合照——父亲站在队伍最前端，吴伯穿着白大褂站在末尾，身后是他们曾经意气风发的苍鹰小队。如今照片边缘发脆卷曲，就像那场吞噬所有人的浓雾，将鲜活的生命碾成了记忆里的碎片。 吴伯，我们...想看看欠的积分。她攥紧手心，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疤。 老人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急什么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你这孩子有事儿就来找吴伯，别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硬扛，你也还是个小孩子呢，等你长大了再说” “你吴伯我呀，虽然上了些年纪，异能等级也只有b级，但还是可以提纯些物质来调配成药剂的。说着从柜台底下摸出块包装简陋的水果糖，塞进小青攥得冒汗的手里。 这就是为什么简慕鲤只在商场买了食物，而没有买药剂的原因，吴伯也是一名药剂师。 “吴伯，前几天我捡到一颗晶石，今天去内城换了一些积分，今天还给小青办理了内城的入学手续，手里的积分还有剩余。” “而且，吴伯，我还要买几支营养药剂回去的” “您，要是再不收积分的话，那接下来我和小青就要饿肚子了。” “吴伯，吴伯，小青不要饿肚子” “这两个孩子呀，柜台上有我今天刚调配出来的五支营养药剂，你就给25积分吧。” 吴伯，抬手指了指柜台。 “吴伯，内城的营养药剂，是统一售价的都卖10积分，您算我5积分的话，恐怕连成本都不够吧” 不等吴伯推辞，简慕鲤又说到：“这样吧，吴伯，我先刷200积分给您，除了营养剂的积分，剩下的算是我存在你这儿的，等什么时候我们姐弟吃不上饭的时候，再来这儿拿药剂，您看行吗” 吴伯沉思片刻，觉得这样安排确实不错，至少能给姐弟俩留一个后手，多一份保障。 他点点头，说道：“好吧，那就先把这东西放在我这里吧。等你以后有需要的时候，随时过来取就行。”吴伯心里明白，这姐弟俩都是善良之人，只是生活所迫才会如此。 吴伯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轻声说道：“好啦，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姐弟俩感激地看着吴伯，齐声说道：“谢谢吴伯！那您也早点休息吧，我们这就回去了。”说完，两人转身离去，留下吴伯一个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货架后的灯泡滋滋闪了两下，吴伯佝偻着背整理药剂盒，枯瘦的手指突然触到角落一个油纸包。皱巴巴的包装纸拆开时露出里面裹着的深褐色肉干，暗红的肉丝间还嵌着几粒盐粒。 这丫头......老人浑浊的眼睛猛地泛起水雾，指尖抚过肉干表面凝结的油膜。他当然认得这是异兽肉，想起简慕鲤为了几个积分都要反复斟酌的模样，此刻却把珍贵的肉干悄悄留下。 墙上那张泛黄的合照。照片里年轻的队长拍着他肩膀大笑。如今照片边角卷得发脆，就像那场永远停在浓雾里的任务。队长啊......吴伯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喉结剧烈滚动，要是你们还在，小鲤鱼姐弟哪用受这份罪......他小心翼翼把肉干重新包好，塞进床头柜最深处。 这时候，姐弟俩已经再次回到破败的小屋。 “小青，我们今天已经吃了中度辐射的粥，那么我们晚上就还喝营养剂吧” “阿姐中午的粥实在是太好吃了，我现在肚子还饱饱的晚上小青可以不吃东西的” “那可不行哦！小青还在长身体呢，必须得吃的饱饱的，这样才能长得高高的呀！” 小青坐在床沿系鞋带，新布鞋的大小刚刚好穿在脚上真的好舒：“等我上学了，就能学好多本事！以后换我保护姐姐，还给吴伯买新货架！”他说话时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简慕鲤望着那张兴奋的小脸，突然觉得这漏风的小窝，也没那么凄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