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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说要给崔明送份“大礼”，绝非虚言。他回到家中，并未立刻气冲冲地打上崔府，而是钻进了书房，开始准备他的“礼物”。 他先让苏婉儿帮忙，找来一个大小适中、看起来颇为贵重的锦盒。然后，他取来一张质地优良的宣纸，用他那手勉强能看（自认为）的毛笔字，开始书写。写的内容并非控诉，也非咒骂，而是一份……“产品说明书” 只见纸上写道： 《林氏净衣坊 & 即将开业之闻香阁 致崔明公子函》 尊敬的崔公子台鉴： 闻公子雅好香道，对鄙号拙作“香水”青眼有加，乃至遣壮士深夜相迎，林某受宠若惊，特备薄礼，以表谢忱。 随函附上 “林氏香水（初级体验版）” 一瓶，及 《香水使用与保存指南》 一册，敬请笑纳。 注： 1. 此瓶香水乃特制 “样品” ，瓶底刻有特殊标记，与市售版本迥异，独一无二，极具收藏价值。 2. 香水娇贵，畏光畏热，需置于阴凉处，密封保存。若保存不当，或频繁开启，香气极易消散，化为清水，切记切记。 3. 闻香阁不日即将开业，届时将有更多精品香氛呈现，欢迎崔公子亲临品鉴（若得闲暇）。 顺颂商祺！ 林凡 敬上 写完后，林凡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他又拿出一个普通的琉璃瓶，灌入少量最基础的、留香极短的月季香水，然后在瓶底用金刚石（问苏婉儿借的簪子上的）轻轻划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l”形标记。 最后，他将这瓶“特制样品”和那份“说明书”一起放入锦盒，精心包装好。 苏婉儿在一旁看着他这番操作，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解和好奇：“你此举……是何用意他抢了我们的货，你反而给他送礼” 林凡嘿嘿一笑，露出一个狡猾的表情：“婉儿，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敲山震虎’加‘心理战术’。我直接告诉他，我知道是他干的，而且我连他抢去的是哪一瓶（特制的）都知道！这瓶‘样品’就是个标记，也是个警告。更重要的是，我暗示他抢去的香水很容易失效，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得时刻担心我拿着‘证据’（特制样品）去找他麻烦。这叫攻心为上！” 苏婉儿细细品味，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看向林凡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一丝钦佩。此法既不正面冲突，又将压力和不确定性还给了对方，堪称精妙。 “好了，礼物备妥，该去会会咱们的崔公子了。”林凡拿起锦盒，整了整衣袍，脸上带着一种要去参加商业谈判而非兴师问罪的从容。 林凡没有带石柱，只身一人来到了崔府门前。崔府门楼高大，朱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神色倨傲的门房。 “劳烦通传，林凡求见崔明公子。”林凡语气平和地说道。 门房显然认得林凡这个“长安新贵”兼自家公子的“对头”，脸上露出讥诮的神色：“我家公子今日不见客，林东家请回吧。” 林凡也不生气，只是将手中的锦盒往前一递，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周围偶尔路过的行人能听到：“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崔公子清静了。这是林某特意为崔公子准备的一份‘薄礼’，庆祝崔公子对‘香水’的‘厚爱’，还请务必转交。林某告辞，闻香阁开业在即，事务繁忙，就不多留了。” 他特意在“厚爱”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将锦盒塞到其中一个门房手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那门房拿着锦盒，愣在原地，看着林凡潇洒离去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林凡不是来找茬的真是来送礼的还说什么“庆祝厚爱”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林凡这一手，直接把崔府的门房和可能暗中观察的探子给整不会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在府中等着看林凡气急败坏笑话的崔明耳中。 “什么他送来一个锦盒说是庆祝我对香水的‘厚爱’”崔明听着管家的汇报，眉头紧锁，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抢了林凡的货，林凡不但不闹，反而来送礼事出反常必有妖！ “把盒子拿过来！”崔明命令道。 管家小心翼翼地将锦盒呈上。崔明打开盒子，首先看到的就是那瓶普通的琉璃瓶香水，他拿起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又拿起那份“产品说明书”。 当他看到“遣壮士深夜相迎”、“瓶底刻有特殊标记”、“独一无二”、“香气极易消散”等字眼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拿着纸张的手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他怎么知道是我！他还知道是哪一瓶！他在威胁我！”崔明又惊又怒，感觉自己的一切算计仿佛都在林凡的注视之下，那种被看穿的感觉让他极不舒服。尤其是“香气极易消散”这句，更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他抢这批货，确实存了研究模仿的心思，如果真如林凡所说容易失效，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砰！”崔明气得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 林凡从崔府回来，脸上带着一丝预料之中的笑容。他知道，这份“礼”足够让崔明难受好一阵子了。 接下来，就是“将计就计”的部分了。 他立刻召集核心人员开会，宣布了两个决定： 第一，原定于三天后的“闻香阁”开业，因“筹备工作精益求精，需确保万无一失”，推迟五日。 第二，工坊暂停普通香水的生产，集中所有人力物力，全力攻关“白糖”项目！ “白糖”苏婉儿和沈万财都愣住了。这香水危机还没完全解除，怎么突然转向白糖了 “没错，就是白糖！”林凡目光炯炯，“香水被劫，对方肯定以为我们会焦头烂额，忙于补救香水生产和追查货物。我们偏不！我们反其道而行，摆出毫不在意、甚至有能力开拓新项目的姿态！这既能迷惑对手，也能鼓舞我们自己人的士气！” 他进一步解释：“而且，白糖技术一旦突破，其带来的利润和震撼，将远超香水！我们必须抢时间！趁着对手的注意力还在香水上，我们暗度陈仓，把白糖搞出来！” 苏婉儿和沈万财被林凡这大胆的决策和清晰的思路所折服，立刻领命而去。 整个林氏工坊的重心，一夜之间从香气弥漫的香水车间，转移到了烟雾缭绕、更像化学实验室的“白糖研发中心”。林凡将之前构思的白糖制作原理——溶解、活性炭脱色、过滤、蒸发结晶——拆分成数个步骤，带着核心伙计们一步步试验。 他们用最好的红糖块溶解成糖水，然后用反复烧制、研磨细腻的木炭粉进行吸附脱色。第一次尝试，木炭粉比例不对，搅拌不均，脱色效果不佳，得到的糖水还是黄黄的。 第二次，改进了木炭粉的制备工艺和添加比例，脱色效果明显，但过滤又成了难题，糖水粘稠，普通的麻布根本滤不干净炭粉。 林凡又指挥着用多层细棉布加细沙做过滤层，折腾了半天，总算得到了比较清澈的淡黄色糖水。 接下来是蒸发结晶。控制火候是关键，火大了容易糊，火小了结晶慢。林凡守着锅灶，像呵护醉芙蓉一样小心翼翼地调控着温度，看着锅里的糖水慢慢变得粘稠，开始出现细小的结晶…… 这是一个枯燥而充满期待的过程。工坊里弥漫的不再是花香，而是焦糖的甜香和木炭的烟火气。 就在林凡全身心投入白糖攻关的第三天下午，程铁英那边传来了消息。 她派去盯梢的人发现，崔明果然沉不住气了！他派人偷偷将劫走的那批香水，转移到了西市一间不起眼的香料铺子后院，似乎是想找人研究或者尽快脱手。而且，根据眼线回报，崔明本人这两天频繁出入平康坊的某家酒楼，像是在密会什么人，神色鬼祟。 “继续盯着，特别是那间香料铺子和崔明密会的酒楼，查清楚他跟谁见面。”林凡吩咐道，心中冷笑，鱼儿终于开始不安分了。 与此同时，白糖研发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在经过数次失败，熬坏了n锅糖浆后，林凡终于掌握到了最佳的火候和结晶时间。当锅底最终析出那一层带着淡黄色、但已经能看到白色雏形的、沙沙作响的糖结晶时，整个“研发中心”都沸腾了！ 虽然这第一锅“白糖”颜色还不够雪白，颗粒也不够均匀，带着些许杂质，但那股纯净的、毫无杂味的甘甜，已经远超这个时代任何糖品！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沈万财激动得老泪纵横，抓起一把温热的糖砂就往嘴里塞，然后被烫得直抽气，却依然咧着嘴傻笑。 苏婉儿也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口中，那纯粹的甜味在舌尖化开，让她清冷的眼眸中绽放出惊人的光彩。 林凡看着这锅初步成功的“林氏一代白糖”，虽然离他理想中的“白雪糖”还有差距，但这无疑是革命性的一步！他知道，只要沿着这个方向优化工艺，洁白如雪的白糖问世，只是时间问题！ 香水被劫的阴霾，似乎被这锅带着希望的甜味冲散了不少。 然而，就在林凡准备一鼓作气，优化白糖工艺，同时布局收回被劫香水时，石柱再次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东家，那个岭南来的冯商人，又派人来了！这次……态度好像不一样了，说是想……想跟我们合作” 林凡眉毛一挑。 合作前倨后恭这冯商人，唱的又是哪一出 （第29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