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藤原玲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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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玲奈觉得最近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并非突如其来，而是像梅雨季节的潮气，悄无声息地渗透进生活的缝隙里，等她察觉时，已然挥之不去。 首先是家里那座小小的几乎被遗忘的白蛇神社。 它坐落在小镇边缘，背靠着一小片山林，平时除了她和奶奶定期打扫，鲜有人至。 神社本身就很古老了，木质的鸟居漆皮剥落，石灯笼长满青苔，本殿也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沉寂。 但最近，这种沉寂变得有些……粘稠。 她常在打扫时，眼角余光瞥见殿内阴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可猛地转头去看，又只有静止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有时，她会听到极其细微像是蛇类爬行的窸窣声，或者某种低不可闻的叹息，断断续续，等她屏息凝神去听，又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 “奶奶，您最近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某天晚饭时，玲奈忍不住问。 奶奶停下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些许困惑，摇了摇头。 “没有啊，玲奈。是不是学习太累了晚上早点休息。” 玲奈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她体育成绩很好，是田径部的主力，但学习上确实有些吃力，经常熬夜补习。 果然，他因为熬夜学习过头，终于把身体累坏了，原来，哪怕是被她闺蜜戏称为像牛一样的身体，也是会因为过度熬夜而损坏的吗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出现幻听了她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然而，事情并没有好转。 噩梦开始找上她。 梦境光怪陆离，充斥着扭曲的阴影和无法理解的低语，醒来后往往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却记不清具体内容，只留下一种模糊而深刻的恐惧感。 白天在学校也总是心神不宁，上课无法集中精神，有几次甚至差点在课堂上睡着，被老师点名提醒。 这种状态自然影响了她的人际关系。 本就因为家境和性格有些内向的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偶尔和同学——主要是和她关系最好的闺蜜佐藤由美——在一起时，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玲奈，你最近怎么了黑眼圈好重，没事吧”由美担忧地问。 “没、没什么，可能就是没睡好。” 玲奈勉强笑了笑，不敢多说。她怕被当成怪人。 真正的恐惧发生在一个周五的傍晚。 田径部训练结束得晚，她独自一人穿过神社后的那片小树林回家。 夕阳西下，林间光线迅速变暗，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她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鸟鸣。 突然，她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寒意，脖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林中的食草动物，遇到了天敌的野兽一样，瞬间让全身的汗毛全部炸起。 她猛地停下脚步，紧张地环顾四周。 树林深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开始不自然地扭动拉长，凝聚成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恶意的人形轮廓！ 它们没有五官，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是一团蠕动的黑暗，发出那种她在神社里听到过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低语，并缓缓向她飘来！ 玲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那冰冷的恶意如同实质般缠绕着她，让她几乎窒息！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股奇特的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力量突然笼罩了她。 那感觉并非来自外界，更像是从她内心深处涌现，迅速驱散了身体的僵硬和刺骨的寒意。 同时，一个巨大而朦胧的白色虚影——大致是蛇的形态，却散发着宁静祥和的气息——在她意识的边缘一闪而过。 那些扭曲的阴影仿佛遇到了克星，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迅速退散消融在更深的树林阴影中，低语也戛然而止。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玲奈回过神来，树林还是那片树林，夕阳的余晖勉强透过枝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但那种濒死的恐惧感和随后出现的温暖力量，都真实得刻骨铭心。 她几乎是连滚爬跑地冲回了家，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奶奶吓了一跳，连声追问，玲奈却只是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心脏还在狂跳。 那天晚上，她又做了梦。 但这次的梦不同。 她仿佛悬浮在一个灰蒙蒙的充满迷雾的空间里，四周是流淌的如同污水般的色彩和无法名状的模糊形状。 刚才在树林里袭击她的那种阴影怪物再次出现，数量更多，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就在她惊恐万分时，那条巨大的朦胧的白蛇虚影再次出现，盘绕在她周围，将她保护起来。 它散发出柔和的白光，驱散着迷雾和怪物。 怪物们似乎很畏惧这光芒，不敢过于靠近，但依旧在外围徘徊，发出威胁性的嘶嘶声。 白蛇的虚影转向她，玲奈感觉它“看”向了自己，传递来一些极其碎片化断断续续的意念，充满了困惑和焦急： “守…护……” “危…险……” “找…找不到……” “遗忘……名……字……” “神……社……” 这些意念如同破碎的玻璃，难以拼凑出完整的意思，但玲奈奇异地理解了核心的情绪。 这个巨大的白蛇灵体想要保护她，但它自己似乎迷失了，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并且非常焦急。 梦境持续的时间不长，白蛇灵体始终守护着她，直到那些阴影怪物逐渐退去。 玲奈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她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残留的恐惧，但不止如此，还掺杂着些许的是对那个保护了她，似乎迷失了的巨大灵体的同情和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它到底是什么它忘了什么它说的“神社”……是指我家的那座白蛇神社吗 无数疑问盘旋在玲奈心头。她不再认为那仅仅是幻觉或噩梦了。 她也尝试问过奶奶，但是奶奶似乎并不知情，前一任神主是他的爷爷，上一任神主是他的父亲，奶奶似乎并没有从中插手过神社的营业相关的事情。 虽然他的父亲确实有教过她相关的事情，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完全学会她的父亲就出了车祸，和母亲一起双双魂归黄泉了，只给他和奶奶留下了一地的债务。 在此之前，少女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神灵的说法，正是因为是业内人士，所以他才知道，神灵似乎并不存在。 调查似乎再一次陷入了困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