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秘密结社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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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又像是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循环。 藤原玲奈的生活被清晰地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是依旧需要努力应付的学业和日常家务，另一半则逐渐被白蛇神社的“事务”所占据。 高桥弘那次成功的委托，像是一块被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的涟漪比玲奈和由美预想的要深远得多。 他果然严守了“秘密”，但这种严守，仅限于不对大众张扬。 在某个特定的小圈子里——那些同样被莫名困扰折磨求告无门，彼此间或许还有些信任基础的人当中——“白蛇神社有一位真正有能力的隐秘巫女”的消息，如同地下暗流般悄然传播开来。 于是，破败的白蛇神社，开始迎来形形色色却又带着相似焦虑神情的访客。 有穿着昂贵西装却掩不住眉宇间疲惫和恐慌的中年社长，他的豪车只能停在山脚下，自己步行上来，小心翼翼地穿过鸟居，感受着那奇异的安宁时，脸上才会露出一丝希冀。 有穿着朴素眼圈红肿的家庭主妇，手里紧紧攥着求来的各种护身符，诉说家里夜半的异响和孩子持续的啼哭。 甚至还有一位戴着墨镜和口罩气质不凡的年轻女性，在经纪人的陪同下悄悄前来，她诉说的是无法解释的舞台事故预感和对聚光灯下某种“注视”的恐惧。 他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却都在此地寻求解脱。 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心照不宣地遵守着某种“规则”——通过私密渠道预约，单独前来，对神社的破败和华而不实的巫女装扮视而不见，甚至自行将其脑补为“古老传承的必要形式”。 离开时，他们大多会留下远超普通香火钱的“谢礼”，并带着感激和一种“知晓秘密”的谨慎悄然离去。 玲奈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慢慢变得有些麻木。 她依旧会在每次仪式前紧张，穿着那身越来越重的“战袍”时感到羞耻，但看到求助者离开时如释重负的表情，以及他们真诚的感激，一种微妙的成就感又会冲淡那些不适。 她开始真正理解“帮助他人”的重量。 但工作量确实增加了。 光靠她和由美两人，又要打扫神社，现在来访者多了，更不能显得太邋遢，又要准备仪式材料，还要应付偶尔同时到来的求助者，实在捉襟见肘。 “我们需要帮手！”由美一边清点着赛钱箱里明显增多的钞票，一边斩钉截铁地说，“真正信得过的帮手！” 人选几乎是现成的。 惠理子，那个曾经被玲奈间接帮助过的性格温柔细致的女孩，在得知玲奈和由美的“事业”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要求加入。 她负责整理和清洁神社内部，心思细腻的她甚至开始学着打理那些简陋的供品，让它们看起来更体面些。 另一个是小林佑树，比她们高一级的学长，家里经营着小镇唯一的旧书店，性格温和内向，但知识面很广，尤其对本地历史和民俗传说知之甚详。 他是在由美去他店里淘换一些“看起来古老”的装饰品时被套话套出来的，在由美半真半假的“我们可能需要了解一些古老传说来应对某些情况”的说辞下，这位学长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责任感，也加入了进来。 他负责查阅资料，虽然目前还没找到什么直接相关的，但是他沉稳的性格，很好地安抚了一些特别紧张的求助者。 小小的除灵团队，扩张到了四人。 玲奈是核心的“巫女大人”，由美是总揽对外沟通和“形象设计”的经纪人，惠理子负责内务和协助，佑树学长则担任顾问和辅助沟通。 一套简陋却有效率的运作模式慢慢形成。 信众们的谢礼也变得多样化。 现金是主体，但偶尔也会有一些特别的“心意”。 一位家里做珠宝生意的太太，在女儿被成功“除灵”后，感激涕零地奉上了一小袋品相极好的珍珠和碎宝石。 由美的眼睛瞬间亮了。 几天后，玲奈绝望地发现，她那身本来就已经夸张到行动不便的巫女服，又“升级”了。 那套衣服的袖口，领缘，甚至面纱的边缘，都被由美兴致勃勃地缝上了细小的珍珠和切割好的碎宝石，在光线下闪闪发光。 背后那个巨大的金色“御镜”装饰边缘，也被镶嵌了一圈亮晶晶的水钻，显得更加“神圣”且……沉重。 “由美！这太重了！而且太夸张了！”玲奈抗议道，穿着这身“珠宝架”，她感觉自己脖子和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哪里夸张了！这才是真正巫女该有的排面！”由美叉着腰，理直气壮。 “这可是信众们虔诚的心意！把它们点缀在神职人员的法衣上，才能最大程度地回馈神恩，保佑大家啊！你看，是不是看起来更有‘神力’了” 玲奈看着镜子里那个被珠光宝气包围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身影，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她觉得自己不像巫女，更像一棵被精心装饰的圣诞树，或者神社庆典上被抬着游行的神轿。 “可是……” “没有可是！”由美打断她，凑近压低声音，语气难得认真起来，“玲奈，你看看现在来找我们的人。 他们不是来玩的，他们是真的很害怕，很绝望。我们需要给他们信心，需要让他们第一眼就看到‘希望’和‘力量’。这套行头，虽然你穿着累，但它确实能镇住场子，能让那些人安心地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这很重要。” 玲奈沉默了。她想起那些求助者惶恐的眼神和离开时的感激，又看了看镜中华丽却沉重的负担，最终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稍微挺直了腰——不能让后面的“御镜”歪掉。 帮助他人，似乎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只是她的代价，格外腰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