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轮回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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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勒斯，你要想去做的话就去做。” 塔纳托斯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冥河深处最幽暗的水流，不带一丝波澜。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着。 革勒斯怔住了，浑浊的双眼微微睁大，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但很快，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皱纹在苍老的面容上舒展开来。 “哥哥，保护好冥界。” 他的声音沙哑而温和，像是枯叶在风中最后的低语。 随后，他缓缓抬起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赫柏。 革勒斯的身躯开始缓缓浮空，黑色的雾气从他体内渗出，缠绕着他的四肢，如同无数细小的锁链在无声地崩解。 他的胸口处，一点深邃的黑暗逐渐凝聚，最终化作一枚虚幻的黑色晶状体——?衰老神格?。 厄瑞波斯留下的后手，是针对冥界之外神明的枷锁。 可如今，赫柏将成为衰老之神，成为冥界的一员，这道枷锁便不攻自破。 尼克斯不会允许轮回的秩序被破坏，但她无法破坏厄瑞波斯的布局。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革勒斯献出自己的神格。 青春与衰老，相生相克，却又彼此依存。? 当两种神格同时存在于赫柏体内时，她既是青春女神，又是衰老之神，既是生命的起始，也是时光的终结。 她的存在将维系冥界的平衡，让生与死的界限更加稳固。 至于为什么革勒斯必须陷入沉睡……这个答案，或许只有睡神修普诺斯和黑夜女神尼克斯知晓。 毕竟，这场漫长的沉眠，本就是革勒斯自己向修普诺斯和尼克斯提出的请求。 衰老神格彻底脱离了他的躯体，悬浮于空中，散发着幽邃的光芒。而革勒斯的身体，则开始一点点消散，化作细碎的光尘，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 在最后的时刻，他浑浊的双眼望向塔纳托斯。 那是他的哥哥，与他血脉相连的神明，也是养育他、陪伴他度过漫长岁月的神明。 衰老的尽头是死亡。? 可通往死亡的道路，却不止衰老这一条。 死亡从不孤独，几万年前他的身边有命运三女神的丝线，有无数亡魂的徘徊，有冥河的波涛…… 而衰老，终究只能独自走向终点。 革勒斯的身影彻底消散了，只余下衰老神格静静悬浮，等待着它的新主人。 冥界的风，依旧冰冷而寂静。 空中的法则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冰冷的规则在虚空中交织成网，束缚着每一位神明的命运。 这个世界不允许神明真正死亡——可若是一位神明执意赴死，法则也不会阻拦。 祂沉默着，没有向众神宣告衰老之神的消逝，而是静静等待着塔纳托斯的反应。 塔纳托斯缓缓抬起手，死亡的神力如漆黑的潮水般涌动，衰老神格仿佛受到召唤，自动漂浮至他的面前。 他没有犹豫，五指收拢，将神格纳入体内。 空中的法则微微一滞，无形的波动在虚空中震荡——?祂未曾预料到这一幕。? 与此同时，赫柏猛然抬头，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清晰地感应到，那股与自己青春神力截然相反的力量，此刻竟出现自己的体内。 她没有时间细想，立刻运转神力，让青春与衰老的力量在体内循环流转，维持平衡。 塔纳托斯看着赫柏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随后缓缓抬头，冰冷的视线穿透冥界的黑暗，直刺向天空中的法则。 “法则，你别忘了当初强行给我和赫柏定下的无间之约。”? 无间之约——那是法则为了掌控他们而设下的枷锁。 这份契约本是为了让塔纳托斯与赫柏交换情报、增强彼此实力，可实际上，它远比表面更加残酷。 契约的束缚深入灵魂，双方不仅能共享权柄与神力，甚至在必要时，可以窥探对方的记忆，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一切。 他们无法背叛彼此，契约将他们彻底绑定。? 同生共死，违背者将承受万箭穿心之痛。 正因如此，塔纳托斯与赫柏对彼此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那些不愿被触及的过往，那些深埋心底的秘密。 而现在，塔纳托斯主动吸收了衰老神格，意味着赫柏的青春神力将与他的衰老神力彻底交织。 至于为什么赫柏会被厄瑞波斯留下的后手影响，这其中的缘由其实非常简单——是法则在背后捣鬼。 法则以一种强大而霸道的方式强行介入，硬生生地将那份原本紧密相连的契约给暂时的隔断。 这一举动直接导致赫柏无法像之前那样顺利地共享塔纳托斯的死亡权柄，使得她暂时失去了冥神这个身份。而革勒斯的死亡并非偶然，实际上它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实验。 法则通过这场实验来计算和衡量血缘关系在这位死亡之神心中的比重究竟有多大。 如果实验结果符合法则的预期，那么祂就能更好地利用这份血缘羁绊来控制塔纳托斯。 事与愿违，这场实验最终以失败告终。法则意识到，死亡之神已经不再是它能够轻易操纵的棋子了。 不过，法则并没有因此而气馁。 时间还很充裕，有的是办法让死亡和青春…… 哦不，现在不能再用“青春”来形容赫柏了，她如今所拥有的神力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为轮回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支持，而且她的境界也已经达到了主神巅峰的高度。 轮回已然铸就，天地之间仿佛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震颤。 匮乏的原力，此刻如泉涌般重新充盈起来，仿佛这片天地获得了新生。 如今的赫柏，终于真正意义上成为了生命女神。她的力量在这轮回的洗礼中得到了升华，与世界的联系也变得更加紧密。 就在这时，塔纳托斯突然开口说道：“法则，先不要宣布赫柏是生命女神。” 说完这句话后，塔纳托斯快步走到赫柏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因过度支出神力而昏迷不醒的她抱在怀中。 法则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暂时不对外宣布赫柏成为生命女神的消息。 随后，法则开始默默地宣布着轮回已成的事实。然而，对于轮回的缔造者究竟是谁，它却选择了隐瞒。 毕竟，现在的法则并不想与塔纳托斯闹僵，它还需要塔纳托斯和赫柏继续为这个世界工作。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法则如一阵轻风般飘然而去，径直来到了冥界的边缘。 就在法则抵达冥界边缘的瞬间，赫卡忒敏锐地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法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法则见状，为了缓和与塔纳托斯之间的关系，毫不犹豫地放开了对半步原始神的禁锢。 刹那间，赫卡忒身上的束缚尽数消散，她的气息也在瞬间变得强大起来，眨眼间便到达了原始神的境界。 完成这一切后，法则稍稍松了口气，然后转身朝着命运神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