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庭分红与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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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小燕和林冒烟回到下溪村时，已经是下午。 林小燕手里拎着一块将近三斤重，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有一小袋沉甸甸的白面，走起路来都感觉脚下生风，腰杆挺得笔直。 这在平时，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她们一进院子，家里人就都迎了出来。 林建国看到她们手里的东西，一脸的震惊和担忧。 “小燕，你……你们哪来的钱买这些是不是……”他生怕是妹妹找人借的钱。 林小燕得意地把手里的肉和面往桌上一放，发出的“咚”的一声，像是胜利的号角。 “哥，你瞧不起谁呢！这都是我和冒烟一个早上挣的！” 她献宝似的，把剩下的一大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摊在桌面上。 “你猜猜有多少” 林建国看着那堆花花绿绿的毛票，眼睛都直了。 屋里的爷爷林远山，正在纳鞋底的继母陈秀兰，甚至连一直躲在屋里的奶奶周玉兰，都闻声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桌上的那堆钱和那块诱人的五花肉。 “这……这得有……十几块钱吧”林建国结结巴巴地猜测。 “不止！”林小燕的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整整二十六块！我们总共挣了三十二块四，花了六块四买东西，还剩二十六块！” “二十六块！” 这个数字，让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十六块钱，对这个贫困的家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奶奶可以买好几个月的药，意味着可以扯上好几尺布做新衣服，意味着过年可以买鞭炮、买糖果，像个正经过年的样子！ 而这一切，只是一个早上挣来的！ 爷爷林远山手里的旱烟锅“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奶奶周玉兰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块五花肉，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秀兰和她的两个孩子，更是被这巨大的冲击惊得呆若木鸡。 在这震撼的寂静中，林冒烟从凳子上爬了下来。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走到桌边，开始主持这场家庭诞生以来的第一次“分红大会”。 她先拿起五张崭新的一块钱，哒哒哒地跑到奶奶周玉兰面前，塞进她的手里。 “奶奶，这是给你买药药的钱。你要按时吃药，身体才能好好的。” 周玉兰握着那张带着温度的钱，看着眼前这个粉嫩的小孙女，一向刻薄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哎……好……奶奶的好孙女……” 接着，林冒烟又拿出五块钱，递给了父亲林建国。 “爸爸，这是你的。你可以给自己买一双新鞋，你的鞋都破了。” 林建国一个大男人，看着手里这张对他来说无比沉重的钱，眼圈也红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又拿起三块钱，跑到了小姑林小燕面前。 “小姑，这是给你买红头绳的！要买最最漂亮的那种！” “好！”林小燕笑着应道，眼里的光彩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最让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林冒烟又拿出三块钱，走到了继母陈秀兰的面前，也把钱塞进了她冰凉的手里。 “新妈妈，这是你的。你可以买点棉线，给哥哥姐姐缝补一下衣服。” 陈秀兰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冒烟。 她来到这个家，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把自己当成外人。她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分到一份。 “不……我不能要……”她连忙摆手。 “要的！”林冒烟不依，把钱硬塞给她，“我们是一家人呀，挣了钱当然要一起花。” 陈秀兰看着手里的三块钱，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她身后的陈芳和陈浩，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受到了巨大的触动。 分了钱，林冒烟把剩余的钱交给林小燕藏起来。 拍了拍小手，大声宣布：“晚上我们吃饺子！白菜猪肉馅的！” 这个提议，得到了全家的一致拥护。 晚饭的气氛，是这个家从未有过的热烈和温馨。 桌上摆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白面饺子，每一个都皮薄馅大，冒着诱人的香气。 爷爷喝着小酒，脸上是难得的笑容。 奶奶也终于上了桌，一边吃着饺子，一边不停地给林冒烟碗里夹。 林建国和林小燕的脸上，洋溢着希望的光彩。 陈秀兰母子三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小口小口地吃着，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林冒烟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饺子，一边在小脑袋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她清了清嗓子，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 “爷爷，爸爸，小姑，我觉得我们的福气茶可以做得更好。” 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认真地听着这个小财神爷的发言。 “第一，我们不能再用纱布包了。”林冒烟有条不紊地说，“纱布太浪费了，而且看起来不好看。我今天在镇上看到供销社卖一种很薄的白纸，我们可以用那个纸来包，又干净又省钱。” “第二，我们要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她晃着小脑袋，“就叫福气茶，多吉利！我们还要在纸包上写上这三个字，让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我们的茶。” “第三，”她举起三根手指，“我们采的野菊花和薄荷快没了，数量太少。我们不能只等着野生的，我们应该自己种！” “自己种” 这个想法，比卖茶叶还要让人震惊。 “对！”林冒烟肯定地点头，她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我们把野菊花的种子收集起来，再把薄荷的根挖回来，在我们家屋后的空地上种下一大片。这样，我们明年就有源源不断的福气茶可以卖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小勺子在桌上画着。 “这里种菊花，那里种薄荷，我们还要挖一条小水沟浇水……这样，它们就能长得又大又好！” 她所说的，其实就是最基础的规模化种植和品牌化运营的雏形。 这些超前的理念，从一个六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给这个贫困的家庭，描绘出了一幅无比诱人的蓝图。 林小燕听得两眼放光，她现在对侄女的话是百分之两百的相信。 “好！冒烟说得对！我们明天就去挖薄荷根！” 林建国也重重地点头，女儿的成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信心。 爷爷林远山，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看着自己的小孙女，眼神里满是赞许和惊叹。 他拿起烟杆，郑重地说： “就按冒烟说的办！” 这一晚，林家所有人的心里都因为这顿饺子，和林冒烟描绘的未来而变得滚烫。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陈浩。 看着那个正被全家人围在中心，像个小太阳一样发光发亮的妹妹，默默地把自己碗里最大的一个饺子夹到了她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