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废柴第十九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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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 华商指了指我背后。 我一转头——血阵阵心中，那尊脚神像双眼“咔哒”一声睁开，一道红线自神座底下蜿蜒而出，顺着地砖一路爬至脚神像下，像一条淌血的蛇。 阵心“嗡”地一声低鸣，四周空气猛地一紧，仿佛连呼吸都要被抽去。 我额头冒汗，牙关一咬：“系统！你解释解释——这是个啥破阵！” “当前阵法：锁魂阵。供奉三宝乃解阵关键，需逐一破解。注意：本阵未彻底激活，当前为‘寄魂’状态，若任由其持续，宿主魂魄将被留存供坛九九八十一日，最后作为……神主献祭。” 我一激灵，抬头再看那神像，背后赫然还雕着六尊模糊人形，全是睁眼坐姿。 “系统你别糊弄我，这六尊……不会是前六位神主吧” “仅供参考。” “你给我站出来！你这 ‘仅供参考’都快刻成碑文了！！” 华商叹气：“骂也没用了。”他抱臂看向供桌，“既然是锁魂阵，那这三件破烂，还真是有点门道。” 我正准备继续怒骂系统，忽觉两道视线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我抬头一看。 ——华商挑着眉，神情微妙，像在看哪个疯癫书生走错戏台。 莲儿面上虽无异色，指尖却缓缓。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干嘛这眼神” 华商慢条斯理开口：“你刚才，嘟囔了整整一炷香，说的都是‘你站出来！你这剧情合理吗！你编的鬼设定能通关’——诸如此类的词。” “像是在跟……何人吵架。” “我……”我张了张嘴，冷汗都下来了，赶紧干笑一声：“没事没事……我是在练台词。” 华商：“演话本子” “差不多，大概是。” “你刚才还说 ‘你给我爬’，话本里是在训鬼神” “……对。” 我一咬牙，“训鬼神。” 莲儿沉默片刻，忽然道：“从你掉下山崖回来，就多了一些……奇怪的毛病。” “我能治。” 我拍着胸脯，“我好着呢。你快说到底什么门道” 快说快干快马加鞭啊！ “红木匣、陶罐、脚帕。” 莲儿淡淡道，“村中长老称为‘三宝’，而阵中铭文又明指‘三印’，或许——这三样物什本是祭魂三印。” “那从哪一件下手” “红木匣。” 莲儿走上前，目光落在供桌那黯红的匣子上，拂袖轻轻一拂，木面浮出一圈圈螺纹，中央赫然烙着一个“曲”字。 “是这村子的姓氏。” 他低声道。 “曲山村。” 我咂嘴，“我说呢，这村名听起来就不太妙……” “别废话。” 华商翻了个白眼，掏出折扇轻点那匣子，“你来开这个” 我一哆嗦，指着匣子吼：“谁让你让我开的！我们不是有三个人吗怎么就我第一个！” 莲儿：“因为你坐在神主位。” 我：“那我不坐了！” “太迟了。” “……”我想掀椅子，结果椅子底下传来“咔哒”一响，一缕细红线又猛地收紧。 “警告：魂息绑定状态，不可中断。” 我吞了口唾沫，面色铁青地咬牙：“你们两个退后点。我要……硬着头皮打开它。” 红木匣并未上锁，却沉得出奇，我双手抱住，小心地将盖子掀开—— “咔。” 一声极轻的响动，仿佛什么被触动了机关。 木匣内，不是什么值钱宝贝，只有三件物什： 一张泛黄的契约、一枚暗红色的印章、以及一颗……看不出品种的黑色种子。 “这……” 我伸手去摸，指尖还未碰到那纸张，忽觉脚下一晃，眼前景物倏地一变！ 我惊呼出声：“等等！我是不是又被拉入幻境了！不是说这章写的是主线——” 话音未落，四周景象已然变幻。 再睁眼时，我已身处一座旧年村祠之中，堂上烟气袅袅，正中挂着一方木匾，字迹斑驳，仅勉强可辨四字： “曲氏祖祠。” 堂中跪着十数人，皆是一脚长一脚短，面色惨白，哭声呜咽。 “请上仙救我等一族——” 为首者跪于案前，双手高举，捧着的，正是那张契纸与种子！ 一个道袍男子伫立烛火之后，面容模糊不清，声音却清晰至极： “你等曲氏犯天规、擅修邪形，种下百年因果，若想活命，需献魂一族、封村三代。” “吾留三宝为封印之钥：木匣藏誓，陶罐贮言，帕定形骨。” “此三者破，一封即解。若有后人胆敢误破，曲氏之灾……复起。” “嗡——” 幻影炸裂，我跌坐回地，汗如雨下。 华商探头问：“看到了” 我僵硬点头：“这村子……不是天生长短脚，是被施了什么封魂之法。” 莲儿道：“那种子是禁植之物。曾有传言，八十年前的东岭疫蛊，就是因这种子未毁净而暴发。” “所以，这村的人是感染了疫蛊！” “很可能。” 他面色凝重，“为了阻止疫蛊蔓延，道门封村，以‘神主’维持封印，三代不出。”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想办法收回封印” “太晚了。” 莲儿看着血阵，“你已经打开了匣子，封印已破，锁魂开始动摇。” “那怎么办！” 华商甩开折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们还有两个宝没动。” “红木匣既为 ‘村誓之印’，一旦开启，必须以新的誓言替补——” “等等。” 我立马竖指，“别说了，我不发誓了。我这辈子发过的毒誓比吃的饭都多，全反噬回来了！” “但这次……只有你能发。” 莲儿望着我，“你坐神主位，是现在阵法默认的主魂，只有你开口，才有用。” 我瞪着他：“你就不能自己来你不是万能的血莲教教主么” 莲儿听到此话，目光落在我那副破落模样上，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看起来颇为受用，却不容置疑：“我负责第二宝。” “那第一宝干嘛非得我来” “你是神主。”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成成成！”我咬牙跺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既然你们非要我说，那我说了！”我对着那破匣子一指，眼珠一转，咬牙道： “我南宫恭在此立誓——若能平安离开此村，回京之后，必命华商亲自为‘曲山脚神’立一尊神像！铜铸金胎、长短脚并立、三尺神位、八抬大轿请入枕香阁正中！由他华商——每日三炷香、月月梨花酿三坛、年年亲手擦脸洗脚换神衣！” 我一咬牙又加了句：“谁敢怠慢半分，就让他夜夜梦回长短脚村、日日吓醒唱秧歌！” 这话一出口，供桌上的木匣子“咔哒”一声，竟真裂出一道口子！ 碎裂处透出一缕泛红的气息，沿地砖蜿蜒向阵心，那血阵中牵连我四肢的红丝也随之一松，像是……真破了一环！ 我正骇然，旁边莲儿微微一顿，像是听懂了点什么，眉峰轻挑，眼角弯弯，看得出心情颇好，只轻声补一句：“立意倒是诚。” 我刚要解释几句别瞎想，便听耳畔一声惊雷： “你拿我起誓！”华商脸都黑了，扇子啪一声合上，震得我耳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