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太平间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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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递：冰柜阵列锁残魂，火焰破局现本命 都枫从下水道钻出来时，工装裤的裤脚还在滴着散发腥甜气味的污水。他扶着锈迹斑斑的铁盖喘了口气，鼻腔里仍残留着灵脉黏液的粘稠感，耳边却清晰捕捉到医院急诊楼方向传来的玻璃破碎声——比刚才在放射科听到的更密集，像是有人在用重锤系统性地摧毁什么。 【李医生恐怕撑不了太久。】他抹了把脸上的灰，摸到口袋里那卷1984年的基建图纸，边缘的牛皮纸已经被污水泡得发软。掌心的土属性灵能仍在微微震颤，这是刚才在下水道里与管壁金纹共振后的余波，却在靠近急诊楼后门时突然变得滞涩，仿佛空气里弥漫着某种无形的冰碴。 急诊楼的后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的不是走廊的白炽灯，而是一种泛着青蓝色的冷光。都枫握紧口袋里的旧扳手，金属表面的温度比刚才在阅片室时低了至少十度，连带着他的指节都泛起寒意。他侧身溜进门缝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这不是医院空调的冷风，而是带着灵能波动的低温，像无数细小的冰针钻进毛孔。 走廊里空无一人，护士站的呼叫铃倒在地上，屏幕碎成蛛网。地面上散落着几只翻倒的金属托盘，手术器械在冷光中反射出幽蓝的光泽，其中一把止血钳的尖端还挂着半片撕碎的白大褂布料，正是李医生穿的那件。 【他们把李医生怎么样了】都枫的心跳骤然加速，指尖的土属性灵能不受控制地溢出，在地面上画出微小的涟漪。他注意到走廊尽头的太平间门虚掩着，那股青蓝色的冷光正是从门缝里漏出来的，门把手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凌晨五点的微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太平间的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脆响，像是金属在极寒中被掰弯。都枫刚迈进去半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原本并排靠墙的六台不锈钢冰柜，此刻被重新排列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六边形，每台冰柜的柜门都敞开着，内部的照明灯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从内部涌出的青蓝色寒气，在半空中交织成细密的网格，像某种冰晶构成的笼子。 而在六边形的正中央，那坨被他用土属性灵能固化的石膏正悬浮在离地半米的位置，表面那些在x光片上显现的金色脉络此刻黯淡无光，像是被寒气冻结了流动。更让他心惊的是，石膏周围环绕着三个人影，穿着和天枢打手一样的黑色西装，脸上戴着遮住口鼻的呼吸面罩，正用某种银色的仪器对着石膏扫描，仪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让都枫想起了地铁隧道里的灵脉监测仪。 “检测到残魂波动稳定在阈值内，结界能量输出正常。”其中一个黑衣人对着领口的麦克风说道，声音经过处理后显得格外冰冷，“请求下一步指令，是否立即转移至‘冰窖’” 都枫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认出那些冰柜的排列方式——六台冰柜的位置恰好对应着“坎为水”卦的六个爻位，而中央的石膏正是被这股水属性灵能形成的结界困住。父亲的残魂藏在石膏里，一旦被转移，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想办法破掉这个结界。】他悄悄后退半步，手指在口袋里摸到了李医生给的那支镇静剂针管，透明液体在低温下似乎变得有些粘稠。土属性灵能克制水属性，可他刚才尝试用灵能试探，却被结界弹了回来，就像用拳头打在结冰的湖面上。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破空声，紧接着是黑衣人的闷哼。都枫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正半蹲在护士站的柜顶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燃烧着淡红色火焰的硬币，脚边还躺着一个捂着头呻吟的黑衣人。 “喂，大叔，你也是来抢那破石头的”少年注意到都枫，挑了挑眉，火焰硬币在他指间转了个圈，“还是说，你是被这些冰块脸冻僵的倒霉蛋” 都枫愣住了。少年身上散发着明显的火属性灵能，虽然微弱但异常精纯，火焰硬币周围的空气甚至因此扭曲起来，恰好能抵消太平间溢出的寒气。他想起杏子瑶提过的青龙会年轻成员，似乎有个擅长操控火焰的少年。 “我是来拿东西的。”都枫压低声音，指了指太平间中央的石膏，“那些人是天枢的，你……” “林小宇，青龙会火系学徒。”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突然将火焰硬币朝着太平间的方向弹了过去，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红色弧线，撞在结界的边缘时爆发出一团火星，“杏子姐说你可能需要帮忙，没想到来得这么巧。这些冰柜摆得挺讲究啊，坎卦结界，看来天枢里还有懂行的。” 都枫心中一动。林小宇的火焰或许正是破解水属性结界的关键。他看着结界内的黑衣人已经注意到他们，正举起手里的银色仪器对准门口，仪器前端突然射出一道蓝色的光束，击中墙壁时炸开一片冰晶。 “想硬闯”林小宇轻巧地从柜顶上跳下来，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没那么容易。这结界的核心是那六台冰柜，只要破坏掉它们的能量平衡……”他突然眼睛一亮，看向都枫，“大叔，你会用土属性灵能对吧帮我个忙。” 都枫点头。林小宇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用铜丝缠绕的打火机，外壳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简化的阵符。“这是‘炎阳符’的低配版，”他一边快速解释，一边将打火机往都枫手里塞，“我需要你用土属性灵能护住我，让我能靠近那些冰柜。我的火焰能暂时干扰它们的能量输出，但需要时间。” 太平间里的黑衣人已经冲了出来，手里的银色仪器不断射出冰棱，地面上瞬间结起一层薄冰。都枫将镇静剂针管别在腰后，握紧林小宇给的打火机，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土属性灵能，在两人面前形成一道厚实的土墙。冰棱撞在土墙上，发出“噼啪”的碎裂声。 “就是现在！”都枫喊道。林小宇立刻冲了出去，身形灵活得像只猴子，避开冰棱的同时，双手快速结印，掌心腾起的火焰突然暴涨，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团红光中。他冲到最近的一台冰柜前，将手掌按在柜门内侧，冰柜表面的白霜瞬间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能量输出异常！三号节点温度上升！”太平间里的黑衣人惊呼道，纷纷转身用仪器对准林小宇。都枫趁机冲进太平间，土属性灵能在地面上蔓延，将另外几台冰柜的底部包裹起来，阻碍它们吸收地面的水汽补充能量。 林小宇的额头上渗出汗水，火焰的光芒忽明忽暗。“不行，这些冰柜被特殊处理过，我的火焰只能暂时压制！”他咬着牙说道，手指因为低温而有些发紫，“大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温度升得更快” 都枫的目光扫过冰柜内部，突然注意到每个冰柜里都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他看不懂的符号，符纸边缘正在林小宇的火焰灼烧下卷曲起来。他想起父亲手册里的记载，水属性灵阵最怕的不仅是火，还有…… “用你的火焰加热冰柜的压缩机！”都枫喊道，同时用土属性灵能将一台冰柜的后盖掀开，露出里面嗡嗡作响的压缩机，“那里是能量转换的核心！” 林小宇眼睛一亮，立刻转移目标。他将火焰凝聚成一道细线，精准地射向压缩机的散热片，淡红色的火焰接触到金属瞬间变成了橙黄色，压缩机的运转声开始变得刺耳，表面迅速蒙上一层白霜，又被火焰烤化，形成奇特的蒸汽。 “滋滋——”第一台冰柜的屏幕突然黑屏，紧接着是第二台、第三台……随着压缩机陆续过载，太平间里的青蓝色结界开始波动起来，原本细密的网格出现了许多裂痕，像结冰的湖面开始融化。 “快！破坏最后两台！”都枫喊道，同时用土属性灵能缠住试图靠近的黑衣人，扳手在他手中旋转着，砸向对方的仪器，银色外壳瞬间凹陷下去。 林小宇已经有些脱力，火焰变得越来越微弱。他咬着牙扑向最后一台冰柜，就在这时，太平间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走了进来，没有戴呼吸面罩，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手里拿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刀身散发着和结界一样的青蓝色寒气。 “不知死活的小鬼。”疤痕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突然挥刀朝着林小宇砍去，刀风掠过的地方，空气都凝结成了冰碴。 都枫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扑过去将林小宇推开，自己则用扳手硬生生挡住了短刀。“铛”的一声脆响，震得都枫虎口发麻，扳手表面竟然凝结了一层白霜，土属性灵能在接触到刀身的瞬间几乎被冻结。 “土属性灵脉觉醒者”疤痕男挑了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有意思，道总正好需要活的样本。”他再次挥刀砍来，刀身周围的寒气更加浓郁，连都枫脚下的地面都开始结冰。 林小宇趁机将最后一台冰柜的压缩机烧毁。随着最后一声“滋啦”声，整个太平间的青蓝色结界突然像破碎的玻璃一样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在空气中闪烁着落下。悬浮在中央的石膏失去了束缚，朝着地面坠去。 都枫立刻挣脱疤痕男的纠缠，冲过去接住石膏。入手的瞬间，他感觉到一股温暖的能量从石膏内部传来，抵消了身上的寒意。那些在x光片上看到的金色脉络重新亮起，这一次更加清晰，像无数条金色的小蛇在石膏内部游走。 “结界破了！”林小宇兴奋地喊道，突然指向石膏下方的地面——那些从结界散落的冰晶落在地上，竟然没有融化，而是汇聚成一滩清澈的水洼，水洼里倒映出的不是都枫和林小宇的影子，而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穿着和父亲一样的蓝色工装，手里握着一把熟悉的旧扳手。 都枫的呼吸瞬间停滞。是父亲！ 水洼中的人影缓缓抬起头，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都枫能感觉到那道温和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人影举起扳手，在水面上轻轻一划，金色的脉络从石膏中延伸出来，融入水洼，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卦象，都枫从未见过却莫名熟悉。 “小枫。”父亲的声音直接在都枫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都枫的眼眶瞬间湿润。他有无数问题想问，想问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问1984年的布局，想问天枢的阴谋……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哽咽的两个字：“爸……” “中宫的钥匙，是你的本命卦。”父亲的影像在水面上说道，声音越来越清晰，“找到它，才能阻止道恭瑾打开‘黄泉’。记住，1号线的尽头，藏着你的答案。” 水洼突然开始剧烈波动，父亲的影像逐渐变得模糊。疤痕男和剩下的黑衣人趁机冲了过来，手里的银色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抓住他！”疤痕男吼道，短刀再次挥向都枫。 都枫下意识将石膏护在怀里，同时释放出土属性灵能护住水洼。就在这时，林小宇突然将所有残余的火属性灵能凝聚成一团火球，朝着黑衣人扔了过去，火焰在空中炸开，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挡了他们的脚步。 “快走！”林小宇拉了都枫一把，“我来断后！” 都枫看了一眼正在消散的父亲影像，咬了咬牙，转身跟着林小宇冲出太平间。身后传来火焰爆裂的声音和黑衣人的怒吼，他回头望了一眼，看到水洼在火焰的映照下彻底蒸发，而那些冰柜的温度显示器上，原本跳动的数字全部定格在了“26c”——那是他此刻的体温。 【本命卦……1号线的尽头……】都枫紧紧抱着怀里的石膏，父亲的话语在脑海中不断回响。他能感觉到，石膏内部的金色脉络正在与自己的灵能产生共鸣，就像两颗频率相同的心脏在同步跳动。 走廊尽头传来了警笛声，大概是医院的骚动惊动了附近的派出所。林小宇拉着都枫拐进一条通往住院部的消防通道，楼梯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灰尘混合的气味。 “那些人被我引去地下室了，暂时追不上来。”林小宇靠在墙上喘着气，校服外套被烧出了好几个洞，“你怀里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天枢的人好像很看重它。” 都枫犹豫了一下，将石膏递给林小宇。少年触摸到石膏的瞬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里面……好像有个人的轮廓还有这温度……” “是我父亲的残魂。”都枫低声说道，“他刚才在水里告诉我，中宫的钥匙是我的本命卦。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林小宇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本命卦我听说过，好像是每个人天生对应的卦象，和灵脉觉醒有关。但具体怎么找到……”他突然拍了下手，“对了！杏子姐的咖啡店地下室里有本《周易参同契》，里面好像提到过怎么测算本命卦，我们可以去看看。” 都枫的眼睛亮了起来。杏子瑶的星芒咖啡，他每天都去，却从没注意过地下室。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归属地显示是本市。都枫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 “小枫，我是周默。”老调度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电流杂音，“别回医院，也别去咖啡店，天枢的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拿着基建图去太平湖站，那里有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小心李医生，他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电话突然被挂断，再打过去时已经提示无法接通。都枫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李医生那个给了他镇静剂、帮他拖延时间的李医生，竟然有问题周默怎么会突然联系他太平湖站又藏着什么 林小宇注意到都枫脸色不对，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都枫握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怀里的石膏，感受着里面父亲残魂的温暖，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天枢、父亲的布局、1984年的秘密、本命卦……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1号线，指向了太平湖站。 【不管前面有多少陷阱，我都必须走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对林小宇说道：“我们不去咖啡店了，去太平湖站。” 楼梯间的窗户透进一丝鱼肚白，照亮了都枫坚毅的脸庞。怀里的石膏散发着越来越强的暖意，旧扳手在口袋里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决心。 太平湖站，那个父亲手册里反复提到的地方，那个废弃多年的地铁站，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都枫不知道，但他知道，那里有父亲留下的答案，有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他和林小宇对视一眼，同时朝着楼梯下方跑去。消防通道的门被推开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恰好照在他们身上，驱散了些许寒意，却无法照亮前方未知的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