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普通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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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训练场依旧充斥着汗水、呐喊与金属碰撞的声音。 17号比以往更加投入，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憋着的劲头，仿佛要将昨日的迷茫与恼怒全部发泄在训练中。 科斯魔沉默地，陪着他进行高强度对抗练习，两人打得有来有回，汗水浸透了训练服。 黛丝多比娅则在远处进行射击训练，偶尔投来担忧的目光。 训练间隙，17号拿起水瓶猛灌了几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训练场入口。 恰巧，麦克斯正与维尔薇一同走来，似乎是来视察某项新装备在模拟训练中的实战数据。 维尔薇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而麦克斯则听着，偶尔点头。 看着那个顶着自己面容、却与这个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谈笑风生、受人尊敬的身影。 再对比自己一身汗臭、只能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现状，17号心中那股刚刚被压下去的不平衡感再次涌了上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强烈。 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能用我的样子… 一种冲动，攫住了他。 他猛地放下水瓶，在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惊讶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朝着麦克斯和维尔薇走去。 维尔薇正说到兴头上： “…所以只要在这里加装一个反向熵增调节器，理论上就能实现能量循环利用，虽然可能会有点小小的时空涟漪副作用啦…嗯” 她注意到了，气势汹汹走来的17号，停下了话语。 麦克斯也转过头，平静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气喘吁吁且眼神带着倔强的青年。 “喂！你！” 17号的声音因为刚刚的训练和情绪激动，而有些沙哑和冲。 “‘科技官’先生！” 维尔薇好奇地眨眨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哎呀呀这是…” “维尔薇小姐，请稍等。” 麦克斯抬手，示意维尔薇稍等。 他看向17号，语气平淡： “有什么事吗，17号” 这副公事公办，仿佛完全不认识他的态度，更加刺激了17号。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吼出了那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声音大到让附近几个训练小组都侧目看来： “别再装模作样了！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巨人的样子 …那种力量…你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技术顾问！ 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质问声在训练场上空回荡，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科斯魔皱起了眉，黛丝多比娅紧张地捂住了嘴。 连一些教官，都投来了关注的眼神。 维尔薇更是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看看17号，又紧紧盯着麦克斯，仿佛在期待什么惊天大秘密被揭晓。 麦克斯看着激动不已的17号，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或惊慌的表情。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 “我，已经告诉过你答案了。” 17号一愣。 麦克斯向前微微倾身，目光直视着17号的双眼，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重复了曾经让凯文也一时失语的答案： “我，只是一介普通的行星观察员。” “来自星海，途经此地，记录见闻，并在必要时…略尽绵薄之力。” “这就是，我的真实身份。” 他的语气太过坦然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像“水是湿的”一样简单的事实。 没有炫耀，没有隐瞒，也没有丝毫动摇。 这种绝对的坦诚，反而让准备听到各种惊天动地身份的17号，以及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人们，都愣住了。 行星… 观察员 普通的！ 那种能瞬间放倒“毒蛹”顶尖杀手、能轰杀律者的力量… 叫“普通”！ 这叫“略尽绵薄之力”！ 17号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对方承认了，但承认的内容却比他想象的任何答案都更加… 离谱，却又莫名地让人无法质疑。 维尔薇发出了失望的嘘声： “切还以为是什么更刺激的身份呢比如某个上古文明最后的幸存者之类的 行星观察员听起来好无聊哦?” 她看向麦克斯的眼神，却更加充满了研究的兴趣— 什么样的“普通”观察员能这么厉害 麦克斯没有再多做解释，他只是最后看了17号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专注于你自身的训练吧，17号。你的敌人，不会在乎你来自哪里，只会在乎你有多强。” 说完，他便对维尔薇示意了一下，两人继续向原本的目标走去，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质问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17号独自站在原地，周围的目光渐渐散去，但他内心的震撼却久久无法平息。 行星观察员… 普通的… 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开始尝试去理解，那个占用他身份的存在，究竟代表着怎样一种广阔的、超越他想象的概念。 而对方最后那句话，也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是的… 敌人不会在乎这些… 只有力量… 才是真实的… 他默默地转过身，重新走向训练场中央，走向等待他的科斯魔。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专注，也更加…深沉了。 那“普通”的身份宣言，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真正的马夫蒂心中漾开了新的、更加复杂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