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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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基地外部，废弃收集区。 这里堆砌着报废的工程机械、耗尽的推进器单元以及捕捉到的小型太空垃圾，形成一片由金属残骸构成的、冰冷而寂寥的“荒漠”。 远处，是清晰可见的、布满环形山的灰白色月表，以及漆黑天鹅绒幕布般的宇宙深空。 麦克斯的身影，在一道光芒中显现，稳稳落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 几乎，在他现身的同一时间，被强行“抛”到此处的艾雷王，发出了暴怒的嘶鸣。 它细长的身躯扭动着，尾巴重重砸在地面，溅起月尘和细小的金属碎片。 它认出了，这个将自己强制传送至此的“光之生命体”。 没有任何迟疑，头角之间电光爆闪，一道远比在生态花园内更粗壮、更狂暴的月牙形光弹，撕裂了真空，带着致命的能量直轰麦克斯！ 麦克斯并未选择硬接。 在这里，他不再需要顾忌，破坏人类基地。 但，他的理性计算，依旧在高效运行。 侧身，滑步，动作简洁高效到极致，乳白色的眼眸精准捕捉着光弹的轨迹和能量波动。 毁灭光弹擦着他的身躯飞过，击中后方一堆废弃的合金支架，瞬间引发剧烈的爆炸，碎片四溅。 能量等级，比数据库记载平均水平高出17.8%，存在人为强化迹象。 美弗拉斯的手笔。 麦克斯脑中闪过数据，左腕的马库修姆银河，光芒更盛。 艾雷王一击落空，长尾急速挥动，仿若粗壮的钢鞭，伴着凌厉的破空声拦腰抽来。。 尾巴尖端的发电器官再次亮起，显然是准备，近身释放高压电流。 麦克斯不退反进。 身形骤然压低，在几乎贴地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化作流光，逆着尾巴扫来的方向冲上！ 马库修姆头镖的光刃，须臾之间，延展而出，其目标并非艾雷王强韧的躯体，而是尾巴与身体相接之处，那相对脆弱的关节！ 精准！ 狠辣！ 嗤啦——！ 光刃划过，带起一溜刺眼的电火花，和一声尖锐痛苦的嘶鸣。 尾巴虽然没有被完全切断，但连接处遭受重创，动作瞬间变形，凝聚的电能也失控地逸散开来。 麦克斯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借着前冲的势头，他已然贴近艾雷王的身体下方— 这里是它攻击的死角。 右拳紧握，璀璨的金色光能量如同太阳般汇聚。 沉重无比、凝聚着庞大光能力量的重拳，自下而上，狠狠轰击在敌方的下颚！ 轰隆！！ 巨大的力道，让艾雷王庞大的身躯竟然被打得向上扬起，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它体表跳跃的电光，都为之溃散了一瞬。 麦克斯追击，左腕光剑再次扬起，准备给予决定性的一击。 就在此时—— “精彩绝伦的计算与执行力，max。” 那个冰冷而充满算计的精神意念，再次直接闯入麦克斯的脑海。 几乎是同时，一道惨白色的透明能量屏障，如同最坚固的墙壁，瞬间出现在麦克斯与艾雷王之间。 光剑斩在屏障上，激起剧烈的能量涟漪，却被牢牢挡住。 不远处的一堆废弃物资顶端，美弗拉斯的身影悠然浮现，它蓝色的眼睛闪烁着，仿佛在欣赏一出戏剧。 “最优解。以最小的自身能量消耗，利用环境，重创对手，逼近决胜。完美的理性战术。” 它甚至仿若轻拍了拍手（精神层面上的），“但，max，你的‘理性’，是否算到了我的再度介入呢” 麦克斯后撤半步，与美弗拉斯和暂时失去战斗力的艾雷王，形成对峙。 乳白色的眼眸锁定美弗拉斯，声音平静无波： “你的出现，本就是概率最高的可能性之一。 你的目的，绝非一场简单的‘游戏’。” “当然。” 美弗拉斯星人优雅地颔首，“游戏只是过程，而非目的。我的目的…是评估。” 它的目光越过麦克斯，仿佛能穿透月球基地的重重壁垒，看到其内部。 “评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边缘宇宙，评估这个孱弱却有趣的人类文明，评估…他们偶然间接触并试图驾驭的那种…奇特的能量。” 麦克斯的心微微一沉。 他预感到美弗拉斯星人指的是什么。 崩坏能... “那种能量…” 美弗拉斯星人的精神波动中，透露出一种学者发现新标本般的，狂热兴趣，“…充满了矛盾。它既能带来进化的奇迹，又能引发文明的终末。 它内部蕴含着极致的‘理性’（崩坏本身的规则），却又由最极致的‘非理性’（文明对崩坏的反抗与情感）所驱动。 美妙！ 简直是为我的研究，量身定做的完美课题！” 它看向麦克斯： “而你，光之战士，你试图守护的这些人类，他们中的一些个体，似乎正在尝试理解，甚至…‘利用’这种能量 那个粉发的个体…她似乎很特别，不是吗 她身上的那种能量反应，温暖又危险，像是那种能量的…‘反面’ 或者说，‘另一种表达’” 爱莉希雅！ 它果然注意到了，爱莉希雅！ 甚至，可能感知到了她的特殊性！ 美弗拉斯星人，这个以智谋和玩弄人心着称的宇宙恶魔，它真正的目标，竟然是崩坏能，以及可能承载着崩坏秘密的，关键钥匙！ “那份力量，并非你应觊觎之物。” 麦克斯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周身的光能量开始提升，散发出强烈的警告意味。 “离开这个宇宙，美弗拉斯。” “觊觎不，是‘研究’。” 美弗拉斯星人纠正道，语气依旧从容。 “而且，你认为能阻止我吗 凭你恪守的，‘不干涉内政’原则 还是，凭你那份需要计算得失的‘理性’” 它轻轻抬手，那道护住艾雷王的屏障消失。受伤的艾雷王畏惧地缩了缩身体。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max。一个友好的‘问候’。” 美弗拉斯星人的身影开始逐渐变淡、消散，“我还会再来的。 我会继续观察，继续我的…‘实验’。 兴许下次，我将亲自邀请，那位粉发的女士，抑或那些妄图操纵危险能量的人类… 好好‘谈一谈’。” “期待我们，下次的‘理性’博弈。” 话音落下，美弗拉斯的身影彻底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只受伤的艾雷王，显然被空间能力带走了。 废弃收集区只剩下麦克斯一人，以及战斗留下的狼藉。 月球基地的警报声由远及近，安保部队的飞行器正在赶来。 麦克斯 站在原地，乳白色的眼眸望着美弗拉斯星人消失的方向，目光凝重。 美弗拉斯星人盯上了崩坏能，盯上了爱莉希雅。 这远比一头强大的怪兽，或一次直接的入侵要麻烦得多。 一个擅长阴谋、精于计算、目标明确的智慧型敌人。 它所带来的威胁，是渗透性的、是难以预估的。 它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17号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隔离门门口，隔着透明材质看到外部区域的狼藉，以及独自站立、神色凝重的麦克斯。 “喂！科技官！你没事吧！” 他大声喊道，脸上带着奔跑后的潮红，和真实的焦急。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像听到还有别人说话” 麦克斯转过身，看向青年那充满担忧和困惑的脸庞。 理性的计算告诉他，美弗拉斯星人的威胁等级极高，且涉及崩坏的秘密，信息需要严格控制。 但看着这个刚刚还吐槽他“没人味儿”、此刻却毫不犹豫跑来的青年，麦克斯心中那份属于“人”的部分，让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需要盟友，需要更多元的视角，来应对美弗拉斯星人这种诡诈的敌人。 他走向隔离门，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入马夫蒂耳中，平静却不再像以往那样完全封闭： “一个麻烦的宇宙观察者。 它离开了。 但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难以察觉的无奈。 “或许，你说得对。有时候，仅仅依靠‘理性’的计算，并不足够。” 17号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从麦克斯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他看着麦克斯，那依旧平静却似乎多了点什么的眼神，挠了挠头。 “所以…到底怎么了那个观察者…是敌人” 麦克斯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深邃的宇宙。 “一个试图将‘理性’用于极致恶意的敌人。 它盯上的… 是这个世界，最深的秘密之一。” 新的风暴，已然悄然酝酿。 而这一次的对手，是光芒与人类，都未曾面对过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