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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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 麦克斯并没有立即回答,识之律者关于剥离核心的请求。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深。 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行事风格迥异,却在此刻,展现出奇特责任感的… 律者。 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探究: “我接受这份信息,并理解你的担忧。 但在讨论具体方案之前,我有一个疑问。” 他目光平和却直接地看向识之律者: “你,为何选择我 你并未与华队长商议,也并未寻求其他更熟悉此地规则之人的帮助。 你对我,一个在你们看来,或许仍是‘外人’的存在,交付如此敏感,且重大的信息。 这份信任,从何而来” 识之律者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先问这个,愣了一下。 随即抱起胳膊,习惯性地想用嚣张掩饰。 但看到男子那认真,而非质疑的眼神,又把到嘴边的浑话,咽了回去。 她皱起眉,似乎自己也稍微思考了一下。 才有些不耐烦,但又还算认真地回答: “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 本小姐,看你顺眼不行吗” 她先是嘟囔了一句,语气稍微正经: “阿华她们…太纠结了。 脑子里条条框框太多,什么事都要讨论、申请、投票! 麻烦死了! 等她们走完流程,那小鬼,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你不一样诶。” 她指着麦克斯,“你好像根本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你看事情的眼神… 就跟看星星没什么区别,透着一股‘ outsider ’的味儿。 我感觉得出来,你强的离谱,但又不是那冰块脸,或那种死脑筋。” 她顿了顿,努力组织语言: “而且… 你好像能明白‘异常’,是什么感觉。 本小姐,自己就是个最大的‘异常’;那小鬼现在也是。 找你,我觉得你可能… 更能理解,该怎么处理这种‘不该存在,但又确实存在’的破事吧。 至少你不会第一反应,就是‘清除’或者‘上报’。” 这份信任,与其说是基于对该男子品德的了解,不如说是基于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 她直觉认为,对方强大、超然、不受束缚,并且对“非常规”存在,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理解和处理方式。 麦克斯静静地听着,没有评价这位律者的理由,是否充分合理。 他微微颔首,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我明白了。” 他将话题引回核心问题,“那么,关于铃小姐体内的‘侵蚀’核心…”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些许: “根据我的观察,和基地现有数据。 与其他律者核心不同,‘侵蚀’的本质,更接近于一种… 拥有自我意识,针对万物存在的‘究极病毒’。” 他用词精准,而冰冷: “它并非单纯的能量聚合体,其核心特性是‘侵蚀’,‘同化’与‘控制’。 它能渗透生物体的意识、感染机械的逻辑电路,将一切纳入其支配网络,并将其存在本身,转化为扩散的温床和延伸的‘肢体’。” “将其剥离,技术上或许存在极其微小的可能性…” 麦克斯继续说道,语气极其谨慎: “但风险超乎想象。 其与宿主的联结,绝非物理层面的简单嵌入,更可能是意识,乃至存在层面的深度纠缠。 强行剥离,极大概率,会导致宿主意识崩溃,或引发核心的剧烈反噬,加速其苏醒与扩散过程。” “这不正是,本小姐的专攻方向嘛” 他看向识之律者: “这并非,取出一个异物那么简单。 更像是试图从一团纠缠不清的毛线中,精准地抽出一根特定的、已经打满死结、并且本身还具有攻击性的线头。 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造成灾难性后果。” 男子的分析冷静而残酷,彻底揭示了剥离操作的极端危险性,和近乎不可能性。 这远非识之律者自己想象中,“找个高手悄悄取出来”那么简单。 月光下,识之律者的眉头紧紧锁起,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甘和烦躁。 她明白了男子的意思。 身为律者,她也感受到,“侵蚀”那令自己也毛骨悚然的本质。 信任交付了… 但前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加艰难和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