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支配之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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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最深层的分析室内，只有三维星图在静静旋转，将幽蓝的光投在观察员，识之律者与爱莉希雅脸上。 气氛凝重，如暴风雨前的低压。 “我们开始吧。” 麦克斯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需要构建起对‘支配律者’的完整认知模型。 识之律者，作为同源的存在，你的视角至关重要。” 识之律者抱着手臂，哼了一声，倒也没推辞： “切 一群乌合之众！乱七八糟的意识搅和在一起，吵死了！” 她皱着眉，努力寻找准确的描述，“它们…就像掉进水里快要淹死的人，自己放弃了扑腾，却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啊！” 爱莉希雅收敛了平日的笑容，轻声补充，话语却直指核心： “也就是说… 它们的前身，大多是那些…在生命中放弃了挣扎，迷失了方向，不知为何而活的… ‘失败者’吗” “可以这么理解。” 麦克斯颔首，目光锐利，“他们厌恶自身的无力和软弱，并将这种厌恶，极致地转化为了对整个存在的，怨恨。 成为人偶，获得‘支配’他人的力量，是他们摆脱自身无力感的一种… 扭曲途径。” “它们个体力量分散，绝大多数单一个体甚至不具备直接威胁精英战士的能力。” 麦克斯指向星图中被标记出，无数微弱的光点：“但，麻烦在于其‘分散性’与‘共享性’。 它们如同神经网络，摧毁其中一个节点，对整体影响微乎其微。 其可以潜伏在任何角落，通过共享情报寻找我们的弱点。 逐个击破… 效率低下，且会彻底暴露我们的意图和手段。” “它们很强吗 哼，单挑的话，本小姐一个能打它们一百个！” 识之律者扬起下巴，但随即又不情愿地承认，“但它们像蟑螂一样，躲藏在‘人类’这个身份之下，很难被精准定位。 而且… 它们那种‘我们都一样失败，所以一起烂掉吧’的共鸣。 对内心有缺口的人，感染力很强呢。” “怨恨…是燃料，也是枷锁啊。” 爱莉希雅若有所思，“因为源于‘放弃’，所以它们无法理解‘坚持’的意义。 因为选择成为怨恨的集合体，所以它们本能恐惧，并试图摧毁那些真正闪耀的‘联结’与‘希望’。” 麦克斯总结道： “因此，正面强攻非上策。 我们需要的是： 第一，内部甄别与防御。 建立更高级别的精神监测机制，尤其是对意志不坚定，或近期遭受重大打击的人员。 小识，你的权能，在这方面至关重要。” 识之律者撇撇嘴，但没反对。 “第二，斩首与节点破坏。 寻找其意识网络中更关键的‘节点’— 那些凝聚力更强，或承载特殊功能的个体。 摧毁它们，便能造成局域的瘫痪。” “第三，是根源性对抗呢。” 爱莉接过话，温柔却坚定： “如果它们的源头是‘绝望’与‘放弃’，那么我们能做的最好的反击，就是让更多人找到‘活下去的意义’和‘想要守护的东西’吧。 让希望的根基，比怨恨的腐蚀… 更加牢固。” 会议结束时，爱莉希雅看着，仍在激烈讨论战术细节的麦克斯和识之律者。 心中那份担忧，再次浮现。 观察员先生...阿识... 他们如此努力地对抗着“律者”… 而我这“律者”的本质，终有一日会暴露。 到时，我此刻提供的帮助，我建立的联结，是会成为理解的桥梁，还是… 加速决裂的证明 她轻轻握紧了拳，随即又松开，脸上重新挂起无懈可击，鼓舞人心的微笑。 至少现在，她还能站在这里，为守护“美好”而战。 麦克斯在会议记录的最后，记录下自己的判断： 所谓支配律者，实为‘存在性危机’的具象化。 其威胁不在力量，而在其对‘意义’的否定，与对‘联结’的腐蚀。 战术上，依托识之律者进行精神防御与精准打击是关键。 战略上，爱莉希雅提出的‘意义对抗’是长远之基，虽看似理想化，却直指其本质。 值得注意，爱莉小姐对‘根源’的敏锐洞察… 她，似乎总能触及问题的核心。 这份特质，令人赞赏，也引人深思。 内鬼，依旧存在。 下一步，必须以最小动静，开始编织反制的网了。 至于17号… 他的状态，或许能成为一个特殊的‘探测器’— 对弥漫的绝望气息，新生的理性，可能会比常人更加敏感。 夜的危机，已悄然转化为白日的博弈。 对抗支配之剧，幕布正缓缓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