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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李华早早起身来到书房,铺开奏疏准备上书拓跋宏。可提起笔悬在半空,竟不知从何写起。 正发愁时,王立新恰好来访。张恂将人引到书房后便识趣地退下了。 “这一大早的,在写什么呢”王立新凑近问道。 李华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别提了。有个叫王安民的官员,打算上奏弹劾人,连身后事都交代好了。他的至交求我保他,可我现在连他要弹劾谁都不知道,这奏疏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 “既然这样,”王立新眼睛一转,“你何不直接给萧时中大人写信请他在朝中代为周旋,岂不比你自己上书更稳妥” “说得是!”李华恍然大悟,立即换上信笺,给萧时中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去。 忙完正事,李华转头看向王立新,想起之前的提议:“前日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王立新狡黠一笑:“今日来正是要说这个。要我答应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应我三个愿望。” “三个愿望”李华失笑,“你当我是阿拉丁神灯吗” “这可是在帮你擦屁股。”王立新抱臂挑眉,“若不答应,那就另请高明吧。” “好好好,”李华无奈摆手,“你说,什么愿望” “第一,我不喜欢寿阳郡主对我呼来喝去。你得跟她说清楚,人前我可以配合,关起门来我俩各过各的。” “这个容易。”李华点头,“另外两个呢” “剩下的......我还没想好。”王立新狡黠地眨眨眼,“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李华正和王立新说着话,张恂匆匆来报宫里又来人了。李华心里嘀咕这宫里怎么接二连三地来人,却也不敢怠慢,赶紧带着王立新往前厅去。 一进门就见个面生的内侍候着,那内侍一见李华就麻利地行礼:“奴婢给蜀世子殿下请安,殿下金安。” “安,都安。”李华摆摆手,“起来说话吧。” 内侍起身后恭敬地说:“圣上特意让奴婢送几个贡女来伺候殿下,还让转告殿下,千万别收那些来历不明的女子,免得日后惹麻烦。” 李华点头:“前几天是有个吴大人送了他家闺女来,我当天就让人送回去了。劳烦公公回禀圣上,就说侄儿晓得轻重。” 内侍连连称是,随即朝外招了招手。只见五个女子鱼贯而入,李华坐在主位上往下看,好家伙,居然还有一个异域风情的。 他好奇地问:“这些都是哪儿来的贡女” 内侍连忙躬身介绍:回殿下的话,这两个肌肤如玉的是高丽州贡女;那个戴着珠花的是藏州贡女;旁边身姿挺拔的是瀚阙州贡女;最后那个是大食富商进献的西域美人,这些都是按殿下平素喜好,特意挑选的。 李华起身踱步近观,但见这些女子果然个个珠圆玉润,体态丰盈。高丽女子肩若凝脂,藏州姑娘腰似软缎,瀚阙美人胸脯饱满,西域佳丽臀如满月,行走间尽是风流韵致。 他满意地抚掌笑道:“甚好,都是难得的美人。栗嵩,将她们好生安置,按一等侍女的份例伺候。” “是,殿下。” 内侍见差事办妥正要告退,李华忽然想起件事:“公公留步,跟你打听个人。刑部给事中王安民,你可知道” 那内侍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哎呦我的殿下,这话可不敢问啊!” “怎么了”李华追问。 内侍凑近压低声音,面色惶恐:“那个王安民前几日上了道折子,整整两千多字,把满朝文武都给骂遍了!说圣上...说圣上暴虐不堪,还纵容朝廷官员奉承讨好殿下,为非作歹、大兴土木、横征暴敛...” 他声音越发颤抖:“最要命的是,他竟敢写天下人不直圣上久矣!现在满朝上下都在议论这事,圣上气得当场就把御案给掀了!” 李华听得心头一紧,“我靠,他简直就是超人!这都敢说” 这王安民果然捅了天大的篓子。他强作镇定地问:“那...圣上打算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内侍苦着脸,“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按律当斩。圣上正在气头上,还没下旨。殿下,这事您可千万别掺和!” 送走内侍后,李华在厅里来回踱步。王立新也不由感叹:“他大抵就是这个世界的海瑞吧。” “是啊!这可怎么办拓跋宏那人下手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杀自家宗室亲戚都不带眨眼的,更何况是个给事中呢他才不会顾及什么清名。说不定这会儿,王安民已经...”李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立新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下麻烦大了。”李华揉着太阳穴,“他这折子写得比我想的还狠,简直是在找死。现在就是想保,也保不了了。” 李华在厅中踱步良久,忽然停下脚步,长叹一声:“他王安民终究不是海瑞,拓跋宏更不是嘉靖。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尽人事,看天命了。” 他快步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纸:“我现在就给圣上写封奏折,试着保一保。” 王立新看着李华奋笔疾书的背影,轻声问道:“若是...若是连性命都保不住呢” 李华的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团黑斑。他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那至少...要让后世记得,曾有个叫王安民的官员,为了天下百姓,说过几句真话。” 李华将奏折仔细封好,郑重地交到内侍手中。内侍面露难色,双手微颤,欲言又止。 “殿下,您这......”他刚开口,便被李华抬手止住。 “只管送去便是。”李华语气平静,“圣上明察秋毫,不会为难你这个传信之人。” 内侍仍是忧心忡忡:“殿下何苦蹚这浑水若是触怒圣上,岂不是......” 李华望向窗外,目光深远:“我见过王安民,他是个真心为民的好官。或许朝廷容不下他,或许圣上也不需要他这样的直臣,但天下百姓,需要这样的父母官。” 内侍闻言,终于不再多话,深深一揖,将奏折小心收好,转身离去。 就在他踏出殿门的刹那,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狂风骤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顷刻间,天地间只剩滂沱雨声,仿佛在为这场忠奸难辨的朝堂之争奏响悲壮的序曲。 李华独立廊下,望着眼前迷蒙的雨幕,心中五味杂陈。这场雨,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