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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历练名额与阳谋陷阱 柳清清来访的风波刚过几日，一道宗门法令便传遍了外门。 “半月后，所有新晋内门弟子，及外门资质考核优异者，将由大师兄凌绝率领，前往黑风山脉进行清剿妖兽、采集灵药的下山历练！” 消息一出，外门沸腾。下山历练，意味着机遇、资源，更是在宗门高层面前露脸的绝佳机会，直接关系到未来的资源分配。 林霄对此并不意外。这所谓的“磨砺”，本就是走个过场，以他的天赋，进入内门是迟早的事。这次历练，不过是提前让他进入众人的视野。 然而，当详细的参与名单公布时，却在整个太玄宗引起了不小的哗然。 名单上，除了众望所归的林霄，还有一个几乎快被所有人遗忘的名字——顾危。 “开什么玩笑！一个灵根已废的废物，凭什么占一个名额” “听说……是掌门夫人亲自开的口，说顾危毕竟曾是掌门血脉，给他一个机会。若他能在历练中有所贡献，哪怕只是微末之功，也可看在其父面上，准他重归内门，享内门弟子待遇。” “夫人真是……太仁慈了！” “仁慈呵呵，我看是杀人诛心吧黑风山脉那地方，炼气中期去了都得小心翼翼，他一个废人，去送死吗” 议论声纷纷扬扬，大多是对掌门夫人的“仁慈”赞叹不已，以及对顾危的不自量力嗤之以鼻。 破屋内，林霄看着面前神色依旧没什么波澜的顾危，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好一出阳谋。”林霄语气平淡地陈述，“把你这个‘废物’塞进来，目的至少有二。” 顾危抬了抬眼，示意他继续说。这几日有限的交流，让他习惯了林霄这种抽丝剥茧的分析方式。 “第一，恶心我，或者说，警告我。”林霄冷静道，“提醒我这个与你同处一室的‘天才’，你是个多大的麻烦，让我最好‘明智’地与你划清界限。”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目的——借刀杀人。黑风山脉死个把弟子，再正常不过。你若死在外面，既全了掌门夫人‘仁慈’的名声，又彻底清除了你这个碍眼的污点。一石二鸟。” 顾危听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刻骨的讥讽和一种早已预料到的麻木。“她一贯的手段。” “你打算去”林霄问。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去。”顾危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他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烧，“她给我搭好了戏台，我怎能不去况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黑风山脉，或许有我需要的东西。” 林霄了然。曾经的天才自然知道一些旁人不知的机缘。这或许是顾危明知是陷阱也要往里跳的原因。 “大师兄凌绝……”林霄沉吟道，“掌门的次子，名义上你的……弟弟” “一个被那女人养废的、自以为是的蠢货。”顾危的评价毫不留情，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天赋尚可，金火双灵根，但心胸狭隘，刚愎自用。他视我为家族耻辱，这次由他领队，我的‘意外’发生率会更高。” 情况很明朗了。这次历练，对林霄而言，是展示价值、步入内门的阶梯；对顾危而言，却是九死一生、危机四伏的杀局。 林霄沉默了片刻。理性告诉他，应该远离顾危这个麻烦源，专注于自己的历练目标。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搅动——是作为曾经的学霸，面对高难度挑战时不自觉升起的兴奋还是对顾危这种在绝境中依旧不肯低头、甚至敢于反向利用杀局的狠劲，产生的一丝欣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为历练名额而兴奋或失意的外门弟子。 “既然如此，”林霄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入顾危耳中，“那我们或许可以，让这场戏……更精彩一点。” 顾危眸光微动，看向王诩挺拔却仍带着一丝少年单薄的背影。 “你的目标是活下去，并找到你要的东西。”林霄转过身，目光锐利如他即将掌控的冰，“我的目标是顺利通过历练，展现我的价值。我们现阶段的目标并不冲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互补。” 他走到顾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是纯粹的、不含怜悯的审视与算计：“我提供暂时的武力庇护和一定的资源，你需要付出的是你对黑风山脉的了解，以及……在某些时候，充当我的‘眼睛’和‘诱饵’。这笔交易，做吗” 这是比之前柴房里更具体、也更冷酷的交易提议。他们是对等的合作者，也是互相利用、互相试探的博弈方。 顾危仰头看着他，少年天才的眼神明亮而笃定，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和务实。良久，他缓缓地、几乎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可以。”他哑声道，“但别指望我会为你舍命。” “彼此彼此。”林霄露出一抹介于原主‘林霄’的纨绔与他本人冷静之间的、略带锋芒的笑容，“合作愉快，顾……师兄。” 历练的号角即将吹响，暗流已在平静的表象下汹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