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天师低头，武当解惑，武祖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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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天师府，万法阁。 此地是禁地中的禁地，非历代天师不得踏入。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一排排由不知名古木制成的书架，空气里弥漫着书卷与药草混合的奇异香气。 高窗投下的光影里，尘埃浮沉，旋转，像是凝固了千年的光阴。 静。 死一般的静。 当代天师张静修，这位活了近百岁的老道，领着赵无极，一步步走入这片被时光遗忘的领域。 他的脚步很慢。 每一步，都踩在自己那颗正在碎裂的道心上。 自赵无极一币化山之后，张静修便再无半分天师的威仪，整个人如一具被抽走了心气神的躯壳。 他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 一股古老、晦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身为洗髓境强者的赵无极都感到了凝滞。 这里是万法阁的最深处，收藏着龙虎山真正的根基，那些从不示人的孤本与绝笔。 张静修的手在颤抖。 他从一个被层层符箓包裹的玉盒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神州异闻录》。 书册的材质非纸非帛，触手温润如玉，封面上的古字蕴含着奇特的韵律，只看一眼便让人心神摇曳。 “赵会长，你要的答案，或许……就在这里。” 张静修的声音沙哑干涩，满是颓然。 赵无极接过书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没有立即翻开。 只是静静地看着张静修。 “天师，你似乎早已知晓。” 张静修惨然一笑，摇了摇头。 “知道又如何我道门修气，炼神，讲究借假修真。” “可面对那等伟力，千年传承，也不过是徒劳。” “非不为，无力也。”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赵无极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那里面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认清现实后的绝望。 “我等所求，是跳出这方天地。而你们……是要将这方天地，重新炼过！” 赵无极沉默了。 他低头翻开了《神州异闻录》。 书页翻动间，没有哗啦声，而是一种玉石轻微摩擦的清音。 书中的文字并非单纯的记载，它们如活物，直接将一幅幅画面、一段段信息烙印进赵无极的脑海。 【天地有灵，水脉为精。灵机复苏，如春雷动于蛰伏之穴，万物皆有向上一争之机。】 【江河湖海，其精易凝，尤以蛟类为最。】 赵无极心神一凝。 他看到了一副画面。 浩瀚的江面上，水汽蒸腾，灵气汇聚成肉眼可见的白色匹练，尽数灌入一条潜藏于江底的庞大黑影体内。 【蛟欲化龙，必行走水之法。】 【顺大江，入大河，吞一江水脉灵韵，吐万里烟波浩渺。】 【此为逆天之举，必引天象剧变，或暴雨三月，淹没千里；或大旱一年，赤地无垠。】 画面陡然一变。 天空乌云翻滚，黑沉沉地压向江面，狂风卷起滔天巨浪。 一条头生独角的巨蛟破水而出，它张开巨口，疯狂吞噬着江水与天地间的灵气。 随着它的前行，暴雨倾盆，江水暴涨，冲垮堤坝，淹没了两岸的城镇与村庄。 无数百姓在洪水中挣扎、哀嚎。 房屋田舍尽数化为乌有。 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这哪里是祥瑞，分明是一场浩劫！ 赵无极的呼吸陡然急促，胸中怒火勃然喷发。 他翻到下一页。 一行朱红色的批注，如一道闪电，劈入他的眼帘。 那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与霸道。 “蛟行千里，吸一江之灵韵，损一地之气运。此消彼长，人杰难出，国运衰微。伯温当斩之！” 伯温！ 刘伯温！ 赵无极的脑海中，一道惊雷炸开。 他能看到，数百年前，一位青衫文士站在这本书前，看着书中描绘的人间惨剧，面沉如水，最终提起朱笔，写下这杀伐果断的一行字。 跨越了数百年光阴的凛然杀意，从那字里行间扑面而来，竟让赵无极的皮肤都感到一阵刺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赵无极喃喃自语，迷雾被彻底撕开。 “不错。”张天师的声音幽幽传来，“刘伯温斩龙脉，并非传闻中的滥杀，而是为了保我人族气运不失。” “他斩的，是这些水族精怪欲借我神州灵韵、以苍生为代价的化龙捷径！” “只可惜，世人愚昧，多有误解。” 赵无极合上书册，对着那行朱笔批注，行了一礼。 这一拜，是敬这位为人族存续而背负千古骂名的先贤。 …… 与此同时，武当山。 金顶之上，云海翻腾。 姜婉儿一身黑色作战服，英姿飒爽，她没有赵无极那般耐心，直接开门见山。 “道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长江异象，武当不可能毫无记载。” “我等奉命前来，不是为了听清静无为这四个字的。” 她面前，是武当如今辈分最高的道长，冲虚道人。 其须发皆白，身穿太极道袍。 冲虚道长看着眼前这个气息狂野霸道、如矫健雌豹般的女子，又看了看她身后那几位同样气息旺盛的年轻人，不由得苦笑一声。 时代，真的变了。 这些年轻人，一个个气血之磅礴，比他见过的最凶悍的猛虎还要强盛百倍。 “女居士言重了。”冲虚道长叹了口气，没有绕弯子，“长江之事，我武当典籍中，确有零星记载，称之为走蛟。” 他顿了顿，看向山下奔腾不息的江水，眼神悠远。 “古时，为防走蛟成患，人族大能想过许多办法。” “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便是在江河关键节点，修建桥梁。” “并于桥下悬挂一口以百战精兵的煞气和功德愿力淬炼过的神兵利剑。” “桥梁横跨两岸，如一道枷锁，锁住水脉气运。” “悬剑锋芒毕露，专斩蛟龙向上攀升的气数。” “此法，名为悬剑镇蛟！” 姜婉儿眼神一亮，立即将这段信息，连同一个疑问，发到了【诸天论坛】上。 …… 【诸天论坛】在这一刻沸腾！ 两个帖子被同时置顶，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问道龙虎山：长江异象真相揭秘！古籍记载‘走水化龙’，刘伯温斩龙脉内幕！】——发帖人：赵无极 【问道武当山：‘悬剑镇蛟’！古之大能以桥为锁，以剑为刃，镇压水族！】——发帖人：姜婉儿 论坛的广场上，无数代表着玩家的光点闪烁，信息流如瀑布般刷新。 “卧槽！走水化龙我以为是神话传说，居然是真的！” “刘伯温牛逼！原来他不是滥杀，是为了保护人族！这波必须给军师洗白！” “这么说，长江底下那条蛟龙，是要吸干我们的蓝，升自己的级这能忍” “兄弟们，重点来了！悬剑镇蛟！古人用桥和剑来镇压，这蛟龙现在敢出来搞事，说明这些剑要么没了，要么失效了！” “这还用说这么久过去了，什么桥和剑能顶得住” 一处秘密指挥中心的光幕前，陈默眉头紧锁，他迅速将两边的情报汇总，一个阴谋轮廓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 这不是天灾，也不是人祸，而是一场筹谋许久的妖祸！ 是水族精怪在灵气复苏的时代，向人族发起的夺权之战！ “不对，”陈默喃喃自语，“如果说桥是锁，剑是刃……那我们这个时代，横跨长江两岸的的锁和剑，又是什么” 就在他产生这个疑问的瞬间。 一条新的帖子，无声地出现在论坛的最顶端。 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一行朴实无华，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文字。 发帖人：武祖。 内容只有一句话。 “古有悬剑之桥，今时今日，横跨长江两岸的剑，又在何方” 寂静。 整个论坛，那瀑布般刷新的信息流，在这一刻停顿了几秒。 无论是正在激辩的，还是正在潜水窥屏的，都看到了这句话。 这简单的一句话，如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