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外蚀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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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死域深处，司契（或称永黯外道之躯）静静悬浮，其周身缭绕的气息愈发晦涩难明。左眼永黯死寂，右眼外道邪火，两种截然相反的毁灭本源，在其体内达成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平衡。 其目光低垂，凝视着掌心。那一点自虚无中强行抽取出的纪元之种，正散发着微弱却顽强的生机与混沌气息，仿佛一颗缩小的、尚未孕育的宇宙胚胎。 “外道之力竟能逆转寂灭于绝对虚无中攫取残存之种……”司契淡漠自语，其声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与凝重。此等手段，已然超出了《源寂道章》所记载的任何关于纪元轮回的认知。 其指尖微动，一缕极其细微的、融合了外道特性的永黯之力，缓缓注入那纪元之种。他欲借此窥探外道之力对新生纪元的影响。 然，就在那力量触及光种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纪元之种猛地剧烈震颤起来！其表面原本柔和的混沌光芒骤然变得幽暗扭曲！无数细密的、仿佛活物般蠕动的漆黑纹路，自其内部疯狂滋生，瞬间遍布其全身！ 一股充满贪婪与饥渴的邪恶吸力，自那种子中爆发开来，竟反过来疯狂吞噬着司契注入的那缕力量，甚至试图顺着那力量连接，反向侵蚀司契的本体！ “嗯”司契眸光一寒，指尖力量骤然由探究转为绝对的镇压！磅礴的永黯道韵轰然爆发，瞬间将那异变的种子连同其散发的吸力，彻底禁锢、封印！ 那种子在封印中左冲右突，发出无声的尖啸，表面漆黑纹路疯狂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外道气息，与司契右眼中的邪火隐隐共鸣！ 司契面色冰冷，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方才注入的那丝外道之力，竟如同引信般，彻底引爆了这种子内部潜藏的、某种极其隐晦的外道烙印！ “原来如此。”司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冰冷。“并非逆转寂灭而是早在纪元归寂之前，此外道之力便已渗透其中，种下了污染之印！” “此番抽取，不过是将这早已被污染的种子提前引出罢了。”其目光落向那被封印的、剧烈挣扎的漆黑种子，眼神愈发幽深。 这外道之力的可怕，远超其预料。不仅能侵蚀现存万物，竟连纪元轮回、新生孕育的最根本的“种子”，都能提前布局、埋下祸根！此等手段，堪称恶毒至巅！其所图绝非仅仅是毁灭，而是要将一切可能的新生都转化为受其支配的畸形存在！ “好狠辣的算计。”司契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其右眼中，那缕外道邪火跳动得愈发剧烈，仿佛因这发现而兴奋，又仿佛在向其本体传递着某种信息。 司契眉头微蹙。这外道特性，虽已被其炼化，成为其力量的一部分，然其本身，似乎仍保留着某种极其隐秘的活性与倾向，会不自觉地引导其力量，朝向某种符合外道本源意志利益的方向发展。 “哼，区区残存特性，也妄图左右于吾”司契冷声道，其左眼永黯之光大盛，一股冰冷死寂的意志狠狠压向那跳动的邪火。那邪火微微一滞，光芒黯淡了少许，然其深处那一丝顽劣的活性，却并未完全熄灭，只是暂时潜伏了下去。 司契不再理会那被封印的污染之种，转而将心神沉入体内，仔细内视那融合了外道特性的永黯本源。他需要更彻底地掌控这股危险而强大的力量，并找出彻底消除其隐患的方法。 其意念引导着一缕精纯的永黯之力，缓缓流向那右眼中跳动的邪火，试图更深入地解析其构成与特性。 起初，一切顺利。那外道邪火似乎很是温顺，任由其力量探入，甚至主动展示着种种玄奥莫测的诡异法则，令司契对寂灭与终末的理解，都有了新的体悟。 然，随着探查的深入，司契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那外道之力看似在配合其解析，实则正以一种极其隐蔽的方式，悄然反向渗透着其探入的永黯之力，并顺着这力量联系，向着其灵魂本源蔓延而去！ 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亿万只冰冷蚁虫啃噬般的酥麻感与侵蚀感，开始出现在其感知中！那外道之力，竟试图污染他的真灵！ “放肆！”司契心中警兆大作，立刻切断了那缕探入的力量，同时运转《源寂道章》终极奥义，引动全部永黯本源，对那试图入侵的外道之力，发动了雷霆般的净化与镇压！ 其体内，仿佛响起了无声的激烈交锋！灰暗的永黯道韵如同浩瀚潮汐，狠狠冲刷着那丝丝缕缕的诡异外道；而那外道之力，则如同最顽固的毒瘤，死死附着，不断释放出各种充满诱惑与扭曲的负面意念，试图瓦解司契的意志防线。 “臣服融入永恒可得大自在”“毁灭吞噬进化成为至高”种种充满诱惑的低语，直接响彻在司契的灵魂深处。 司契面色冰冷如铁，其道心坚若磐石，丝毫不为所动。唯有那右眼中的邪火，跳动得愈发狂乱，显示出其内部争斗的激烈。 良久，那试图反噬的外道之力，终究因无根之水、寡不敌众，被彻底镇压、净化下去。然，司契右眼中那缕邪火的光芒，却明显黯淡了几分，连带着其周身气息，都微微波动了一瞬。 司契缓缓睁开双眼，其眼神中，除了冰冷，更添了一分深深的忌惮。 “好诡异的力量竟能自主反噬其主……”其低声道。方才那一番暗中交锋，虽看似短暂，凶险程度却不亚于先前与蚀渊的正面大战！这外道之力，简直如同活物，拥有着自身的意志与倾向，极难彻底驯服。 “看来欲完全掌控此力，非一朝一夕之功。”司契目光闪烁。其再次看向那被封印的漆黑种子，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此物可作试刀之石。”其指尖再次凝聚起一缕力量。这一次，其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其中外道特性的比例，将其维持在一个极其微弱、恰好能引动种子异变，却又不足以引发强烈反噬的临界点。 那缕力量再次注入种子。果然，种子再次异变，散发出污秽气息，却并未像上次般疯狂反扑，只是剧烈震颤着，表面黑气流转。 司契仔细感知着其中的每一分变化，尤其是那外道烙印被激活时散发出的法则波动。其左眼永黯之光不断闪烁，疯狂地推演、解析着其中的奥秘。 时间，于此地悄然流逝。 不知过去了多久，司契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精光！ “找到了！”其指尖那缕力量性质骤然一变，化为一种极其克制外道污染的永黯净灭之力，精准地点在了那种子表面某一道极其隐晦的纹路节点之上！ 那种子猛地一颤，表面流转的黑气骤然凝固！那被激活的外道烙印，仿佛被击中了要害般，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光芒急速黯淡下去，连带着整颗种子的异变，都被强行中止！ 虽然未能彻底清除那烙印，但此法有效！ 司契嘴角微微勾起。经过此番试探与解析，他对外道之力的了解，加深了许多，更是找到了初步克制、乃至净化其污染的方法。 然，其心中的凝重，却丝毫未减。因为他发现，这外道烙印的手法，极其古老而高明，绝非寻常外道之力所能施展。其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对纪元轮回、宇宙生灭有着极深理解、并布局万古的恐怖存在！ “蚀渊外道还有那神秘的污染源头……”司契目光幽深，望向那无尽虚无的深处。“此局比吾所想还要深邃得多……” 其收起那被暂时压制的污染之种，身形缓缓站起。经过此番波折，其彻底打消了立刻深度探索外道之力的念头。当前仍需以巩固永黯本源、提防蚀渊反扑为主。 “需寻一处绝对安静之地彻底炼化此次所得并清除体内隐患。”其一步踏出，身影悄然融入虚无，向着那真空死域更深处遁去。 其并未察觉，在其离去后不久，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虚无中，一丝极其淡薄的、与那外道烙印同源的波动，悄然荡漾了一下，旋即彻底隐没。 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