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球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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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球带来的喧嚣逐渐平息，比赛重新开始。 但球场上的氛围已经悄然改变。 林枫能清晰地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不同了。 之前是忽视甚至略带怜悯，现在则充满了惊讶、审视，以及对手那种如临大敌的戒备。 只要他一触球，立刻会有一名，甚至两名对方球员迅速贴近，不再给他任何轻松观察和起脚的空间。 “盯住那个华人小子！” “别让他轻易转身！” “切断他和前面的联系！” 对手的呼喊声印证了他的感受。他被重点照顾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 压力，是检验成色的最好试金石。 又一次，队友在压迫下将球传向他的脚下，力量稍轻。 一名身材壮硕的防守队员如同坦克般从侧后方冲撞过来，同时伸脚抢断。 若是之前，林枫大概率会丢球。 但此刻，脑海中关于空间和对手动作的预判更加清晰。 在碰撞发生的瞬间，他核心微微用力，抵住冲击，同时用脚底将球轻轻向后一拉，紧接着一个敏捷的半转身，堪堪从对手与球的缝隙间抹了过去！ 动作算不上优雅，甚至有些踉跄，但有效！ 他摆脱了！ “咦”场边，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呼，身体微微前倾。 他原本只惊讶于那一脚传球，但现在，这个华人少年在压迫下的处理和那一瞬间的护球、摆脱意识，再次让他感到意外。 这不像是一个业余少年能有的反应。 林枫摆脱后，前方一片开阔。 他可以选择自己带球推进。 但他没有。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眼前的空旷，投向了更远处的前场。 高中锋正在向前穿插，牵制着中后卫。 而左边路，队友皮埃尔正沿着边线高速前插，无人盯防！ 又是一条绝佳的传球线路！ 林枫没有丝毫犹豫，跑动中调整步伐，左腿摆动。 不是他惯用的右脚，但融合了模板后，他的左脚仿佛也拥有了不俗的球感。 “砰！” 一记贴地长传，足球如同被尺子量过一样，精准地滚动到皮埃尔前进路线上，速度、角度都恰到好处，让皮埃尔可以毫不减速地领球向前。 “好球！”皮埃尔舒服地拿到球，忍不住大吼一声，顺势下底。 又是一次极具威胁的进攻发起！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枫成为了这支临时队伍的绝对核心。 他不再需要拼命奔跑争抢，而是有意识地回撤，出现在中场各个关键的空当接球。 他的传球并不总是那种撕裂防线的致命一击，更多是简洁、合理、高效的过渡球。 分边，直塞，回传，调度……每一次触球都显得目的明确，仿佛带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冷静和条理。 他像是一个生锈机器中突然被更换上的崭新齿轮，虽然自身还未完全润滑，却已经开始带动整个生涩的体系更顺畅地运转。 【在场上传球成功率超过85%，对比赛阅读能力微幅提升。模板融合度+1%，当前融合度4%。】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带来一丝暖流。 林枫精神一振。 原来不仅仅是完成标志性动作，稳定、高效的表现同样能促进融合！ 他更加专注于比赛，不断地观察，跑位，接球，然后送出一次次看似朴实无华，却总能找到最佳接球点的传球。 ………… “嘟——嘟——嘟——” 冗长的终场哨音响起，比赛结束了。 林枫所在的队伍，凭借他上场后的两次直接助攻和数次策动，最终以4:2逆转了对手。 队员们兴奋地围拢过来，尤其是那个进了两个球的高中锋和收获一次助攻的皮埃尔，他们用力拍打着林枫的肩膀和后背。 “林！你今天吃错药了吗太不可思议了！” “伙计，你那脚传球是怎么看到的我发誓我都没发现那条路！” “我们以后踢球必须叫上你！” 林枫被热情包围着，他有些不太适应地笑了笑，用还带着点生硬的法语应付着。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场边。 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他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目光平静地越过欢呼的人群，直接落在林枫身上。 两人目光交汇。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朝他做了一个“过来一下”的手势。 林枫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队友说了声“抱歉，有点事”，便挤出人群，朝着男人走去。 每走近一步，他都能更清晰地看到男人的样貌。 大约四十多岁，脸颊瘦削，眼神锐利，穿着虽休闲，但站姿笔挺，带着一种长期从事体育行业形成的干练气质。 “年轻人，你好。”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我叫皮埃尔杜兰德。”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是梅斯俱乐部u17青年队的球探。” 梅斯俱乐部！ 法甲球队！ 虽然并非巴黎、马赛那样的豪门，但却是法国青训体系中颇有口碑的俱乐部，培养出过不少知名球员！ 尽管有所预料，但亲耳听到对方的身份，林枫还是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头顶。 他强行保持镇定，礼貌地回应：“您好，杜兰德先生。我叫林枫。” “林枫。”杜兰德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发音还算准确。 “我看完了你下半场的比赛。”他开门见山，“尤其是那脚长传，以及之后的一些处理球，非常……特别。” 他的用词很谨慎，“特别”，而非“出色”或“惊人”。 “能告诉我，你接受过系统的足球训练吗在哪个青训营待过”杜兰德问道，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林枫的身体，看清他所有的秘密。 林枫摇了摇头，根据融合的记忆如实回答：“没有，杜兰德先生。我只是在学校和社区踢着玩，没有经过任何专业训练。” 这个答案显然让杜兰德更加惊讶了。 没有专业训练，却能传出那种质量和视野的球 这简直违背了足球的常理。 那更像是某种与生俱来的、无法用努力来解释的天赋。 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从夹克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你的……特点，很有趣。”杜兰德斟酌着词句，“身体很瘦弱，对抗和技术细节也非常粗糙，这是明显的短板。但是，你在传球那一瞬间所展现出的视野和决策，是我在很多职业青训球员身上都未曾见过的。” 他指了指名片。 “下周，梅斯u17青训营有一次公开的选拔试训。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按照上面的地址和时间过来。” 他没有给出任何保证，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怀疑，“这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在那里，你将面对的是全地区，甚至全国同龄人中最优秀的苗子。你的缺点会被无限放大，你的‘特别’能否经受住考验，需要你自己去证明。” 机会！ 一个通往职业足球的，最直接的门槛！ 林枫接过那张质地坚硬的名片，上面印着梅斯俱乐部的队徽和杜兰德的名字、联系方式。 他感觉这张名片重若千钧。 “谢谢您，杜兰德先生。”林枫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我会准时到的。” 杜兰德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退缩的火焰，微微颔首：“期待你的表现。记住，带上你的勇气，还有……你那‘特别’的传球。”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利落地离开了。 林枫紧紧攥着那张名片，直到杜兰德的背影消失在社区街道的拐角，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成功了！ 第一步，迈出去了！ 【叮！系统任务“赢得认可”已完成！】 【获得奖励：随机属性点+1，系统积分+100。】 【是否现在分配随机属性点】 “分配！”林枫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 眼前虚拟光幕一闪，一个简单的属性面板浮现，大部分区域都是灰色的问号，只有少数几项亮起。 【当前面板（部分）】 速度：58 爆发力：55 耐力：52 强壮：45 盘带：49 短传：65（+1） 长传：68 视野：71 射门：48 防守意识：35 （注：初始属性基于宿主身体及模板融合度生成，满值100） 只见“短传”后面那个数字跳动了一下，从65变成了66。 一点属性，加在了短传上。 虽然微乎其微，但林枫能感觉到，自己对短距离传球的脚腕控制力，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提升。 “系统，积分有什么用” 【系统积分可在系统商城开启后，兑换训练加速卡、临时属性加成、伤病修复药剂、乃至更高级的传奇模板碎片等物品。】 【宿主完成首次任务，系统商城（初级）已解锁，可随时凭意念查看。】 林枫心念一动，一个类似游戏商店的界面在脑海中展开。里面东西不多，但看得他眼花缭乱： 【初级训练加速卡（24小时）：50积分】 【初级“铁肺”体验卡（提升耐力10点，持续1场）：80积分】 【初级“精准制导”体验卡（提升长传精度10点，持续30分钟）：100积分】 【初级伤病修复膏（缓解肌肉疲劳，轻微拉伤）：150积分】 …… 好东西！但价格也显示了他这100积分的拮据。 他关闭了商城界面。 路要一步一步走。 怀着激动又复杂的心情，林枫离开了球场，朝着记忆中的家走去。 他的家，是位于梅斯市一条相对安静街道上的中餐馆“东方花园”。 此时已是傍晚，餐馆开始亮起温暖的灯光。 他推开门，铃铛“叮铃”作响。 一股熟悉的中餐香味扑面而来。餐馆不大，只有七八张桌子，这个时间点已经坐了两三桌客人。 柜台后面，一个围着围裙、身材微胖、面容慈祥的中年华人妇女正在算账，正是林枫的母亲，李慧。 而在靠近厨房的一张桌子旁，一个身材不高、神色略显疲惫、眉宇间带着沧桑的中年男人，正就着一碟花生米看报纸，是他的父亲，林国华。 看到林枫满头大汗、一身草屑地回来，李慧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关切地用带点口音的中文问道：“小枫，怎么这么晚又去踢球了没受伤吧” 林国华则只是从报纸上方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又低下头继续看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洗洗手，快吃饭了。整天踢那个球，能当饭吃吗” 语气里，是典型华人家长对于“不务正业”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融合的记忆让林枫对这一幕无比熟悉，但属于2023年的灵魂，却让他此刻的心境截然不同。 他看着父母，看着这间承载着家庭生计与汗水的小餐馆，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滚烫的名片。 一条充满荆棘但光芒万丈的道路，就在眼前。 而如何说服这对期望他好好读书、将来继承餐馆或者找份安稳工作的传统父母，支持他走上这条九死一生的职业足球之路，将是比获得试训机会更艰难的第一场战斗。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饭菜的香味和名片上淡淡的油墨味混合在一起。 未来，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