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黑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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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多特蒙德机场，林枫透过舷窗望去，七月的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天空灰蒙蒙的，与法国南部的明媚截然不同，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工业城市特有的硬朗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梅斯的辉煌、与苏雨晴离别时她强忍泪光的眼眸，都被他小心地收藏在心底。 现在，他的全部身心，都必须投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前来接机的是多特蒙德的体育主管米歇尔佐尔克，一位俱乐部传奇。 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握手时力量十足。 “欢迎来到多特蒙德，林。”佐尔克的英语带着德国人特有的严谨口音，“我们关注你很久了，你在梅斯所做的一切令人印象深刻。相信这里的环境和球迷，会给你带来全新的动力。” 前往训练基地的路上，佐尔克简要介绍了球队现状。“我们上赛季表现不尽如人意，球迷渴望胜利，管理层也是。我们是一支年轻的球队，充满饥饿感。马蒂亚斯（主帅马蒂亚斯萨默尔）希望打造一支充满活力、压迫性强的队伍，你的技术特点，正是我们急需的。” 车子驶入位于布拉克尔的训练基地，一种与梅斯截然不同的严谨氛围扑面而来。 设施更为现代化，规划井然有序，工作人员行色匆匆，效率极高。 在佐尔克的带领下，林枫走进了那间着名的、以黄色和黑色为主色调的更衣室。 大部分队友已经到了，正在进行赛前准备。 当他走进去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好奇、审视、质疑、期待……各种情绪混杂在空气中。 佐尔克拍了拍手：“伙计们，这位是我们新来的队友，林枫，来自梅斯。从今天起，他将和我们一起战斗。” 林枫用事先练习过的、还带着口音的德语简单说道：“大家好，我是林枫。很荣幸加入多特蒙德，期待与各位并肩作战。” 短暂的寂静后，一个身材极其高大、如同铁塔般的男人率先站了起来，笑容憨厚，伸出大手：“扬科勒。欢迎。”林枫认得他，这位捷克高中锋是德甲令人畏惧的空霸。他的手劲极大，带着东欧人的豪爽。 紧接着，一个眼神灵动、气质略显慵懒的巴西人也走了过来，他是上赛季的德甲金靴，脚下技术娴熟的马西奥阿莫鲁索。 “嘿，小子，听说你传球很厉害，希望能多给我喂几个好球。”他拍了拍林枫的肩膀，语气带着南美球员特有的随性。 随后，林枫见到了球队的队长，中场硬汉斯特凡罗伊特，他目光沉稳，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欢迎”；还有年轻的德国国脚拉尔斯里肯，他好奇地打量着林枫；以及另一位核心，德国中场尤尔根海因里希。 更衣室里还有像克里斯蒂安沃恩斯这样的后防中坚，埃瓦尼尔森这样的边路快马，以及米罗斯拉夫斯蒂格利奇等实力派球员。 气氛不算特别热情，但也谈不上排斥。 对于这位以创俱乐部转会费纪录加盟的17岁少年，大多数人持观望态度。 他的法甲助攻王头衔在这里需要重新证明。 下午，林枫见到了主帅马蒂亚斯萨默尔。 这位德国足球名宿，球员时代以铁血和智慧着称，作为教练，他的要求同样严格，甚至有些苛刻。 他穿着训练服，站在场边，眼神锐利如鹰。 “林，”萨默尔开门见山，没有寒暄，“我看过你很多比赛录像。你的传球视野和脚法，是顶级的天赋。但这里是德甲，不是法甲。这里的对抗更激烈，节奏更快，战术纪律要求更高。你需要更快地适应，更勇敢地对抗。” 他指了指训练场：“在这里，天赋需要汗水来兑现。我的球队，需要每一个球员都成为斗士。你明白吗” “我明白，教练。”林枫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很好。”萨默尔点点头，“去换装备，参加合练。让我看看，在威斯特法伦的草皮上，你的魔法还灵不灵。” 踏上训练场，草皮的质感与法国略有不同，似乎更硬一些。 简单的热身和传接球练习后，萨默尔直接安排了分组对抗。 林枫被分到了象征主力的黄背心一组，位置是攻击型中场，站在科勒和阿莫鲁索身后。 他的对手，是以罗伊特、海因里希为首，辅以沃恩斯等防守悍将的替补一方。 对抗一开始，林枫立刻就感受到了萨默尔所说的“不同”。 队友和对手的跑动更加积极，覆盖范围更大，逼抢的协同性极高。 罗伊特和海因里希经验丰富，对他的防守极具针对性，并非盲目上抢，而是卡住传球线路，用身体不断进行干扰。 第一次背身接球，罗伊特就从他身后强硬地靠了上来，那股力量远超法甲一般的防守球员，让林枫一个踉跄，险些丢球。 他勉强将球回传，耳边似乎听到了替补方球员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强硬点，林！这里是德甲！”场边传来萨默尔浑厚的吼声。 林枫抿了抿嘴，眼神沉静下来。 于是他不再试图进行过于复杂的持球摆脱，开始更多地利用一脚出球和快速的跑动来接应。 林枫需要重新校准自己的比赛方式。 机会出现在一次由守转攻。 替补方进攻未果，沃恩斯将球断下，传给回撤接应的林枫。罗伊特立刻上前压迫。 这一次，林枫没有停球！ 他迎着来球，用右脚外脚背直接一顺，足球听话地滚向侧前方，同时他迅速转身，利用爆发力从罗伊特身侧抹过！ 就这半步的空间！ 他的目光已经如同雷达般扫过前场。他看到了科勒正在向禁区冲击，而阿莫鲁索则在向右路空当移动，吸引了部分防守注意力。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林枫摆动左腿，送出一记贴地的斜线直塞！ 足球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从替补方两条防线之间的缝隙穿过，带着恰到好处的旋转和提前量，绕过了拖后中卫，滚向禁区左肋！ 那里，科勒如同巨型坦克般拍马赶到！ 他不需要过多调整，倚住防守球员，顺势一脚低射！足球应声入网！ 球进了！ 整个训练场有那么一刹那的寂静。 这脚传球，无论是时机的把握、线路的选择，还是穿透防线的精准度，都堪称大师级！ 尤其是在他刚才还有些适应不良的背景下，这次处理球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层次。 科勒进球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着跑向林枫，用他带着浓重捷克口音的英语喊道：“上帝！这球传得太舒服了！伙计！” 阿莫鲁索也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惊讶和兴奋：“哇哦！漂亮！就是这样！” 就连场边的萨默尔，紧抿的嘴角也微微松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林枫与科勒击掌，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是他在德甲漫长征程中投石问路的第一颗石子。 但至少，他用自己的方式，在这片黄黑色的土地上，发出了第一声清晰的啼鸣。 训练结束后，他回到更衣室，拿出手机，给远在巴黎的苏雨晴发了一条信息： “已抵达，一切安好。刚完成第一次训练，这里的对手……很强。但我想，我能搞定。” 点击发送，他望向窗外多特蒙德工业化的天际线。 威斯特法伦的挑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