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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既然收降白波,我们就得先安排白波的事情,还得应复董卓。” 议事营房中沈潇首先发言。 刘备问:“董卓会来攻打白波是真的” “当然!”沈潇回道:“为了面子董卓肯定会来,我们的先发制人。” “怎么个先发制人”关羽眉头皱起。 沈潇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 “董卓现在沉迷洒色,已经没有雄心,不出两年长安必定发生大乱,我们现在假意投靠董卓。” “面子不重要,我们先把河东,河内两郡拿下。” 经过沈潇的分析,刘备等人豁然开朗。 接着他又开始分析起眼下的局面。 “主公,咱们现在人有了,地盘也有了,但摊子铺得太大,管理必须跟上。” “内政方面,属下举荐一人,主公的同乡,简雍简宪和。” “此人长于辞令,更擅治理,请他来梳理内政,定能为主公分忧。” 刘备点头:“宪和确实是个人才,我这就修书请他前来。” 沈潇继续道:“军事上,关将军、张将军勇冠三军,如今又得徐将军相助,正是厉兵秣马之时。” “挑选精壮,编练新军,此事便拜托三位将军了。” 关羽、张飞、徐晃齐声应诺。 “还有那三百工匠,可是咱们的宝贝疙瘩。”沈潇语气加重了几分。 “让他们都动起来,每人带十个徒弟,技术不许藏私。” “带出一个合格的徒弟,奖励五贯钱,多带多得,上不封顶!” “主公,这年头,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工匠越多,咱们底子越厚,多多益善啊!” 刘备听得连连点头,觉得此法甚好。 “那剩下的大量人口如何安置”刘备问出了关键。 “不能让他们闲着,也不能让他们再像以前那样流窜。”沈潇早有腹稿。 “组织起来,开垦荒地,就叫‘民垦’吧。” “以百人为一队,互相帮衬,人多力量大,也能抵御风险。” “每人先分五亩地,大家一起耕种。但这地,是公家的,不许买卖,省得以后又被那些大户吞并了去。” “至于咱们的兵,”沈潇话锋一转,“得让他们有盼头,知道为何而战,为谁而战。” “凡是入伍的士卒,即分田十亩,这田是他们自己的私产。” “第一年,免税。” “往后,只收两成租子。” “若是遇到天灾,核实清楚了,可以申请免缴。” “这……”在场诸将闻言,都有些动容。 沈潇没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万一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再冲锋陷阵了,也不能不管。” “伤势较轻的,可以回来担任民垦队的队长,或者负责地方治安,总得有条活路。” “伤得重的,不能自理的,主公养着!” “他们的家人,根据伤情,多分给十亩到二十五亩不等的田地。” “倘若……不幸战死,”沈潇的声音低沉了些,“其家属,一次性分给五十亩地!” “他的子女,主公负责抚养到成人!” 此言一出,就连关羽、张飞这等铁汉,脸上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徐晃更是心头剧震,他从未听过如此优待士卒,百姓的政策。 刘备站起身,走到沈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之策,真乃安民强军之良方!” “就依先生所言!” “至于属下!” 沈潇接着说,“我想带着叔至和一些钱财去长安走一趟,看能不能说动董卓。” “去长安”刘备的声音一下子绷紧了,“先生,万万不可!董卓残暴,朝中混乱,此去太过凶险!” 帐内气氛瞬间凝重,关羽、张飞、徐晃等人也都看向沈潇,面露忧色。 “主公,险是险了点。”沈潇做出很无奈的动作,“但咱们现在顶着‘白波贼’的名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董卓再不堪,那也是挂着‘朝廷’的名号。咱们先去拜个码头,弄个官方身份,以后行事能方便不少,至少名正言顺。”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再说了,我瞅着长安那摊子事儿乱得很,说不定咱们还能……浑水摸鱼呢” “不行!”刘备断然拒绝,“要去,也得派重兵护卫!云长,翼德,公明,你们也跟去。” “主公,万万不可!”沈潇连忙打断,“关二哥、张三哥目标太大,相貌出众,名声在外,一进关中地界,怕是立刻就得被董卓盯上。” “徐将军呢他刚归附,白波军这边人心未定,正是需要他坐镇的时候,他一走,军心必乱。” 沈潇掰着手指头分析,“有叔至将军足够了。人带多了,反而扎眼。” 他看着刘备依旧紧锁的眉头,心里嘀咕:“大佬,我也不想去啊,这不是没办法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再说,不去长安搅混水,怎么给你捞好处” 刘备沉默,帐内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他知道沈潇说得有道理,目前这个身份确实尴尬,想要发展,绕不开长安那道坎。 可是让沈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去冒险,他实在放心不下。 良久,刘备才沉声道:“必须带两百老兵,必须是百战精锐,由叔至亲自统领。钱粮、马匹,先生需要多少,尽管开口。” 他又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沈潇的胳膊:“先生……此行万事小心,务必……务必保重自身。” “备,在河东,等你回来。” 那语气,与其说是嘱托,不如说是带着点恳求,生怕他这一去就不回了。 沈潇心里一暖,又有点好笑:“主公放心,我这小身板,去了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打打秋风,保证麻溜地回来!” 写出沈潇走前交待刘备让他先派关羽去招降周仓,廖化,裴元绍他们是黄巾贼现在也没什么势力,很好招, 临行前夜,议事营房的灯火还亮着。 沈潇摊开一张简陋的地图,手指在不同的山峦区域点了点。 “主公,我这就要动身去长安了,家里这边,还有件事得抓紧办。” 刘备凑近地图,看着沈潇指点的位置。 “先生请讲。” “咱们现在摊子铺开了,看着人多,但能带兵打仗、独当一面的将才还是缺。” 沈潇抬起头,看着刘备。 “我琢磨着,有几个人,是以前的黄巾军将领,咱们可以去争取一下。”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 “有几个名号,叫周仓、廖化、裴元绍的,主公可有印象” 刘备思索片刻:“似乎听过,据闻也是黄巾余部,有些勇力。” “对,就是他们。”沈潇语气肯定,“黄巾主力早就被朝廷剿灭了,他们这些人,现在多半是领着一小股人马,在山里头混日子,说白了就是‘散装’的,没什么势力,也无所属。” “这种时候,最好招揽。” “派谁去合适呢”刘备问道。 “云长将军。”沈潇毫不犹豫,“二哥义气深重,声名远扬,在绿林草莽里头,那名头是响当当的。由他出面,去招揽这些同样出身草莽的好汉,最合适不过。” 他压低了声音,带点八卦的口吻:“再说,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那个周仓,对二哥可是佩服得很呐……这叫啥来着哦对,‘粉丝’效应” “粉丝”刘备没听懂这个词,但大意明白了。 沈潇赶紧摆手:“呃,就是说,很敬仰,很敬仰的意思。” “派二哥去,成功率高。把他们招来了,咱们不仅多了几员能冲能打的猛将,也能分担一下几位将军的担子,总不能事事都让你们几位亲自上阵吧” 刘备缓缓点头,觉得沈潇这番分析很有道理。 “先生所言极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位英雄,便多一份力量。” 他转向一直肃立在旁的关羽。 “云长,待先生出发后,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务必以诚相待,将这几位壮士请来共扶汉室。” 关羽丹凤眼微阖,抚着长髯应道:“兄长放心,关某定不辱使命。” 沈潇这才松了口气,又完成了一项重要交接。 “那就好,那就好。能招来最好,多个人多分力嘛。” 他拍了拍地图,又开始叮嘱起民垦、练兵的细节,仿佛要把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预演一遍。 第二天,便是送别之日。 送别的那天,刘备带着关张徐等人,一直将沈潇和陈到送出营寨十里之外。 寒风萧瑟,黄土漫天。 刘备看着沈潇略显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久久不愿离去。 张飞瓮声瓮气地抱怨:“大哥,就让先生这么走了万一……” “翼德!”关羽丹凤眼一眯,打断了他,“先生自有计较。” 刘备没说话,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身往回走。 沈潇带着陈到和两百老兵,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 离开河东地界,景象便一日不如一日。 官道年久失修,坑坑洼洼,车马行进十分艰难。 沿途的村庄大多破败不堪,十室九空。偶尔见到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看到他们这队兵马,也如同惊弓之鸟,远远地就躲开了。 田地大片荒芜,长满了枯黄的野草。 “啧,这世道……”沈潇刚学会骑马,为了赶时间,也不得不骑在马上。 屁股被颠得生疼,忍不住吐槽,“教科书上写‘民不聊生’,以前没啥感觉,现在亲眼看到了,这冲击力……真够劲儿。” 陈到策马跟在旁边,神色警惕,不断观察着四周:“先生,前方三十里有座废弃的驿站,我们今晚可在那边宿营。” “行,听叔至安排。”沈潇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带兵打仗他不在行,行军宿营这些琐事,全靠陈到这位专业人士。 这两百老兵确实是精锐,纪律严明,行动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一些宵小之辈不敢轻易靠近。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过几股散兵游勇,或是占山为王的毛贼。不等沈潇吩咐,陈到带着老兵们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效率极高。 沈潇看着那些被捆起来、哭爹喊娘的俘虏,心里没什么波澜。这年头,人命贱如草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活下去,活得好一点。 越靠近关中,盘查越严。 几处关卡,守关的士兵都是一副懒散却又带着凶狠的样子,勒索过往客商是家常便饭。 好在沈潇带的钱财充足,加上陈到出示了(临时伪造的)河东太守(刘备自封)的公文,一路倒也算有惊无险。 “妈耶,这过路费也太贵了!”沈潇心疼得直抽抽,“等以后咱们掌权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吸血的关卡都给整顿了!” 陈到默默听着,没接话,只是更加警惕地护卫在沈潇身侧。 走了大半个月,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巨大城池的轮廓。 那城墙,在经历了无数风霜后呈现出一种厚重的土黄色,绵延不绝,像一条匍匐在大地上的巨龙。 即便离得尚远,也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喧嚣和……压迫感。 无数的人流、车马如同蚂蚁般汇入城门。 “乖乖……”沈潇勒住马缰,望着那座传说中的雄城,一时有些失神。 这就是长安! 汉朝的都城,此刻董卓盘踞的权力中心! 城墙的高度和厚度远超他之前见过的任何城池。城门楼巍峨耸立,旗幡招展,甲士林立。 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的粪便味、各种食物的香气、劣质脂粉的俗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属于这座庞大、混乱而又充满活力的古都的气息。 巨大的声浪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人声、马嘶声、车轮滚滚声……仿佛一座正在全力运转的巨大机器发出的轰鸣。 “先生,我们进城吧。”陈到提醒道。 沈潇回过神,抹了把额头不知是汗还是被风吹出的沙子:“走,进城!去见识见识,这吃人的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