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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酒楼后沈潇对张飞说。 “咱先熟悉熟悉地形,看看这颍川的地界儿到底是个啥光景。” “顺便也瞅瞅,这儿的大户人家,到底能有多阔气。” 两人换上最不起眼的粗布衣裳,混进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跟没头苍蝇似的,漫无目的地晃悠。 荀家府邸。 陈家大院。 钟家门庭。 嚯!沈潇心里咂舌,真是一家比一家气派。那门楼子修得跟城门似的,高墙大院圈起来的地界,估摸着快赶上河东一个小县城了。 朱红大门关得死紧,偶尔有穿得干干净净的家丁仆役进出,那下巴抬得,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再对比街边那些衣衫褴褛、饿得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流民,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沈潇心里直撇嘴,忍不住低声跟张飞吐槽。 “啧啧,三哥你瞧瞧,这就是士族门阀的派头。” “就这宅子,这地皮,得刮了多少代人的油水才能置办下来” “难怪卫觊那帮老小子哭爹喊娘,拼了老命也要保住这富贵。” “这权势抓手里,是真香啊。” 张飞对这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他就觉得这房子真他娘的大,墙也真他娘的高。 “先生,这墙头子可比大哥在平原县那破衙门高多了!跳进去都费劲!” 沈潇扯了扯嘴角:“废话,能比吗” “人家祖上几代人搜刮来的家底,能不阔气” 晃晃悠悠,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亲兵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点古怪。 “先生,问着了。” “郭嘉郭奉孝,确实住在城东那边一个巷子里。” “不过……”亲兵挠了挠头,表情有点为难。 “街坊邻居都说,这郭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几天压根儿就没见着人影。” “有人说他走亲访友去了,也有人说他……呃,说他成天泡在酒馆里,还有人说他……好赌,欠了一屁股债,躲债去了。” 沈潇眉头挑了挑。 行吧,这郭嘉,果然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作风是真够不羁的。 “知道了,继续盯着。” “一旦有他的动静,立马回来报信。” 这天晚上。 月亮懒洋洋地挂在天上,光线朦朦胧胧的,给大地铺了层不清不楚的银纱。 沈潇和张飞刚从一家吵吵嚷嚷的酒肆里出来,准备回客栈睡觉。 酒其实没灌多少,主要是竖着耳朵听旁边几桌人瞎扯淡,想看看能不能捞到点有用的消息。 结果呢净听些张家长李家短的破事儿,谁家婆娘偷人了,谁家汉子打老婆了,没半点营养。 两人正沿着墙根走着,拐进一条黑灯瞎火、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小巷子。 沈潇眼神尖,一眼就瞅见前面不远处的拐角,有个模糊的影子在那儿晃悠。 那动作,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一看就没憋着什么好屁。 沈潇顿时来了点兴趣,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张飞。 “三哥,你看那儿,那个人。” 张飞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眼望过去,也皱起了眉头。 “贼眉鼠眼的,看着不像个好东西。” 沈潇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 “跟上去瞅瞅,看他搞什么名堂。” 两人立刻踮起脚尖,放轻了步子,跟做贼似的,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绕过斑驳的墙角,好家伙! 月光下,只见一个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年纪,穿得倒还算凑合,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 就是这姿势实在有点不雅观——正撅着屁股,脸憋得通红,吭哧吭哧地使着蛮力,想把墙角一块看着就死沉的大石头给挪个地方。 看那架势,是打算踩着这块垫脚石,往旁边那堵不算太高的院墙里头偷窥点什么。 沈潇心里差点没乐出声来。 这哥们儿,想法挺别致啊,行为艺术属于是。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还特意加重了脚步声。 “这位兄台,雅兴不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搬石头练腰呢” 那年轻人正跟石头较劲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那沉重的石头差点没砸自己脚面上。 他猛地一回头,先是看见了笑眯眯走过来的沈潇,接着又看见了沈潇后面站着的那个,虽然刮了胡子,但那双环眼瞪起来依旧凶神恶煞的张飞,明显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脸上居然露出了那种“兄弟我懂你”的猥琐笑容,还带着点莫名的兴奋和神秘。 “哎哟!兄弟!” 他赶紧压低嗓门,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凑到沈潇跟前,眉飞色舞,贼兮兮地说道。 “你也是来看苏寡妇洗澡的” “啧啧,我就说嘛,同道中人啊!英雄所见略同!” “跟你说,那苏寡妇,那身段儿……啧啧啧……” 这年轻人一边说,一边还伸出手,凌空比划了一个曼妙的曲线,脸上的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就差流口水了。 沈潇:“……” 我勒个去 苏寡妇 洗澡 这信息量,有点顶啊!他感觉自己的cpu有点烧。 他又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这年轻人几眼。 长得倒是不赖,眉清目秀的,五官挺周正,眼神里还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气和洒脱劲儿。 就是这干的事儿,实在有点……忒放浪形骸了,简直没眼看。 不过,沈潇脑子转得快,决定先顺着这杆子往上爬,探探这小子的底细。 “咳咳,正是,正是。” 沈潇努力挤出一个同样猥琐、甚至更猥琐的笑容,力求让自己看起来也是“圈内资深人士”。 “早有耳闻苏娘子风韵,今日慕名而来,特来观摩学习一番。” 站在后面的张飞听得是瞠目结舌,下巴差点没掉地上。 先生这是……搞啥名堂呢 偷看人家寡妇洗澡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传出去大哥的面子往哪儿搁俺老张的脸也丢尽了! 他刚想张嘴,义正言辞地呵斥这伤风败俗之事,就感觉脚背上一阵剧痛,是沈潇在暗地里狠狠踩了他一脚,还使了个眼色。 那年轻人见沈潇如此“坦诚”,更高兴了,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觉得终于找到了组织。 “兄弟果然是懂行的!有眼光!” 他拍了拍沈潇的胳膊,热情地招呼道。 “快快,搭把手,这破石头沉死了,我一个人弄不动。” “等会儿爬上去了,我找个视野最好的位置,绝对高清无码,分你一半!” 沈潇:“……” 嘿,这哥们儿还挺够意思,有“福”同享是吧。 他心里正快速琢磨着,要不要真上去帮个忙,顺便也开开眼界,看看这位能让这年轻人如此惦记的苏寡妇,究竟是何方神圣,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旁边那扇一直紧闭的院门,猛地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了! 一个看着约莫三十来岁、身段确实如那年轻人所说颇有几分看头的妇人,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只是此刻她脸上哪有半分风韵,全是火山爆发般的怒火,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半旧不新的大扫帚! 不用问,这位气势汹汹的,定然就是传说中的苏寡妇本尊了。 她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猜到是些什么见不得光的腌臜事。 这年头不太平,寡妇门前的是非就格外多,总有些游手好闲、不三不四的地痞无赖想来占点口头或手脚上的便宜。 “好哇!又是你们这帮挨千刀的泼皮无赖!” 苏寡妇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挥舞着手里的大扫帚,就跟母老虎下山似的,朝着墙角的沈潇和那年轻人就扑了过来! “老娘今儿非打断你们这群偷鸡摸狗之徒的狗腿不可!” 那年轻人一看见正主提着“大杀器”杀出来了,吓得是魂飞魄散,屁滚尿流。 “妈呀!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他怪叫一声,扔下那块搬了一半的石头也顾不上了,扭头就准备往巷子深处跑。 沈潇的反应比他还快! 开玩笑!就他这小身板,细皮嫩肉的,要是挨上那虎虎生风的扫帚一下,不得当场散架变成零件状态这买卖太亏了! “跑!” 他扯着嗓子也喊了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转身,朝着巷子外面来时的方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没命地狂奔起来。 那速度,绝对是他穿越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比当初在战场上躲流矢还快,简直是屁股后面撵着狼! 年轻人一看沈潇跑得比他还猛,方向还不一样,也顾不上多想了,赶紧撒丫子跟着沈潇的方向跑,毕竟人多力量大,跑路也得找个伴儿! 只有张飞还愣在原地,脑子有点宕机。 啥情况这是 刚才不还说要看……怎么说跑就跑了还跑得这么快 他脑子里的问号还没拉直呢,苏寡妇那裹挟着怒火、虎虎生风的大扫帚,已经带着破空之声,快要扇到他那张刚刮干净不久的脸上了! “俺也跑!” 张飞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求生本能驱动着他,迈开两条大长腿,嗷唠一嗓子,朝着沈潇他们逃跑的方向就追了过去,跑起来地动山摇。 一时间,原本寂静漆黑的小巷里,只剩下苏寡妇气急败坏、中气十足的叫骂声,还有三个大男人慌不择路、狼狈不堪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月光底下,三个身影跑得那叫一个狼狈,连滚带爬。 沈潇跑在最前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丢人!太丢人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想他沈潇,好歹也是刘备军师(自封的),未来的大汉重塑者(自诩的),居然因为偷窥(被误会)寡妇洗澡(未遂),被人家拿着扫帚追得满巷子跑! 这要是传回河东,让关二哥知道了,不得笑掉他那两撇美髯让老刘知道了,怕是又要念叨着给我找个正经媳妇管管我了! 我太难了!这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