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入尘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找魏延的人手撒遍了南阳。 就是找不到。 沈潇心里那叫一个急,但也只能干瞪眼。 黄忠那边,还没动静。 反倒是黄舞蝶,成了客栈的常客。 自从沈潇那“麻黄汤”真让她哥哥黄叙缓过劲儿来,这小姑娘看沈潇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她爹黄忠还没正式表态呢,她自个儿先跑得比谁都勤。 隔三岔五,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粉黄罗裙,跟阵小精灵似的刮进来。 也没什么正经事,就爱黏着沈潇。 “潇哥哥!” 这天沈潇正对着南阳地图,眉头拧成疙瘩,琢磨魏延能猫哪儿。 黄舞蝶蹦蹦跶跶进来,手里还挥着根树枝。 “你看我这招使得咋样” 说着就在院子里呼呼哈哈地比划起来,身段轻盈,招式有模有样,透着股飒爽劲儿。 沈潇抬眼瞅了瞅,笑了。 “不错,有你爹当年的风范。” “就是力道还差了火候,得多练。” 黄舞蝶收了架势,跑到沈潇跟前,小脸蛋红扑扑的,带着点小期待。 “真的呀” “潇哥哥在给我讲几个故事呗” 她扯着沈潇的袖子,轻轻摇晃。 沈潇心里暗叹,这小丫头,真是个活宝。 乱世里还能有这么干净的笑脸,不容易。 他伸手揉了揉黄舞蝶的脑袋:“行,等潇哥哥忙完这阵子,在给你讲几个故事。” “不过,你得听话,不许再像那天在药铺一样,动不动就跟人动手。” 黄舞蝶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嗯嗯!舞蝶听潇哥哥的!” 她最喜欢听沈潇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什么“飞机”能在天上飞,比鸟还快。 还有“汽车”,不用马拉就能跑。 还有那“电灯”,一点就能把黑夜照得跟白天一样亮堂。 “潇哥哥,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好奇。 沈潇哈哈一笑:“那当然是真的。” “等以后咱们主公得了天下,安定了四方,就能把这些好东西都造出来,让老百姓都用上。” 黄舞蝶听得入了迷,小脸上满是向往:“那…那我要一直跟着潇哥哥!” “我要亲眼看看那些神仙宝贝!” 她就这么赖上了沈潇,沈潇去哪儿她跟到哪儿,活脱脱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沈潇倒也挺乐意带着这个小跟班。 小姑娘心眼不坏,人也机灵。 旁边的郭嘉摇着扇子,看着这俩人腻歪,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羡慕肯定是有点的,这小丫头片子,身段窈窕,眉眼灵动,虽说年纪还小,但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不过嘛,郭嘉心里门儿清,这不是他那杯茶。 他爱好的是那熟透了的、风韵犹存的妇人,最好还是别人家的,那滋味……啧啧。 所以,他也就是纯欣赏,没动别的心思。 “先生。” 郭嘉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带着点他特有的慵懒。 “魏文长那边,依旧是没个准信。” “不过嘛,嘉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沈潇精神一振:“谁” “神医张机,张仲景。”郭嘉轻轻摇着扇子,“听闻其人,目前就在这南阳左近。” 沈潇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没跳起来。 “卧槽!” “张仲景!” “我怎么把这位爷给忘了!” 那可是医圣张仲景啊! 写《伤寒杂病论》的大牛! 行走的医学宝典! 而且,黄叙那要命的哮喘,说不定还这位神医也能搞定! “奉孝兄!你这消息简直是雪中送炭!” 沈潇噌地站起身,激动得不行。 “马上!立刻!咱们去找张仲景先生!” 旁边的张飞听得一头雾水,挠了挠头:“先生,找那瞧病的老头儿干啥咱们不是还得找那魏延吗” 沈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三哥,你懂个锤子!” “医者,怀的是悬壶济世之心!” “这张仲景先生的价值,有时候比几万兵马都大!你信不信” 许褚依旧沉默,但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解。 找个郎中,真有这么重要 沈潇也懒得跟他们细掰扯。 跟这俩猛将讲什么医疗体系、后勤保障、瘟疫防控的重要性,他们现在也未必能完全明白。 但这乱世,一场伤寒,一次痢疾,就能要了成百上千人的命。 军队里,死于战争的士兵多,死于疾病的士兵更多! 一个顶尖的医家,能救活多少人能让多少好儿郎不至于窝囊地死在病榻上 这笔账,太划算了! 打听张仲景的住处并不算难。 一处偏僻的小院落,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异常整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洗不掉的淡淡药草味儿。 张仲景是个清瘦的中年人,面色带着长年劳累的倦容,唯独那双眼睛,清亮有神,透着一股子医者的悲悯。 此刻,他正蹙着眉头,为一个病入膏肓的妇人细细诊脉。 那妇人早已瘦得脱了形,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旁边,她的丈夫和孩子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求求张大夫…救救俺家婆娘吧!” “俺们家…就指望她了啊!” 沈潇一行人站在院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里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这就是乱世啊。 人命轻贱如草芥。 一场看似不起眼的小病,一场突如其来的痢疾,就能轻易摧毁一个原本完整的家。 张仲景轻轻放下妇人的手腕,疲惫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唉…” “太晚了…” “再早些时候发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今…药石无效,回天乏术了。” 那男人和孩子闻言,顿时哭嚎得更加凄惨。 张仲景看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痛惜。 他行医多年,这样的场面见得太多,多到心都快麻木了。 可每一次,他还是会感到无力。 沈潇迈步走进院子,来到张仲景面前,深深一揖。 “张先生。” 张仲景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沈潇等人。 为首的年轻人,虽然衣着朴素,但气度沉稳不凡。 旁边跟着的文士,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身后那两个护卫,一个黑脸环眼,煞气腾腾;一个身如铁塔,稳重如山。 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 “诸位是”张仲景略带疑惑地问道。 沈潇再次恭敬行礼:“晚辈沈潇,乃河东刘备刘玄德主公帐下主簿。” “今日冒昧登门,是特意前来拜访张先生。” 一听是刘备的人,张仲景的神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刘备的名声,他多少听过一些,知道是位仁德爱民的皇室宗亲,在如今这乱糟糟的世道里,算是一股清流。 他连忙回了一礼:“原来是沈主簿,失敬。” “不知沈主簿寻张某,所为何事” 沈潇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张先生,沈潇今日前来,是诚心想请先生出山,辅佐我家主公,共图大业!” 张仲景闻言一怔,随即摆了摆手:“沈主簿说笑了。” “张某不过一介草莽郎中,于治病救人尚可勉力为之,于军国大事,实乃一窍不通,如何能辅佐玄德公” 沈潇摇摇头,语气恳切:“先生误会了。” “我家主公请先生出山,并非是要先生冲锋陷阵,运筹帷幄。” “而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他顿了顿,指了指院中那仍在悲泣的人家,又遥遥指向院外萧条的街道。 “张先生,您医术盖世,仁心仁德,小子佩服之至。” “可凭先生一人之力,就算不眠不休,一天又能诊治几位病人” “一月呢一年呢” “您就算广收门徒,倾囊相授,这一生,又能救治多少黎民百姓” “又能将您毕生所学,整理出多少济世良方,流传后世” 张仲景彻底沉默了。 沈潇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精准地扎在他心中最柔软、也最痛的地方。 是啊,他毕生夙愿便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可现实却是病人无穷无尽,而他分身乏术,力不从心。 这乱世,仿佛一个巨大的、流脓的伤口,他拼尽全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沈潇往前走了一步,声音里充满了力量和真诚:“张先生!” “我家主公敬重您的医术,更敬佩您的仁心!” “只要先生愿意前往河东,助主公一臂之力。” “主公说了,愿倾尽所有,在河东之地,为您专门建造一座——” “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