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恋爱脑坑下乡的倒霉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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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嘻嘻笑了两声，“她说要是有同学或者认识的人，一起下乡到一个地方就好啦！这样也有个照应。” “爸爸，你说我要是和她一起下乡怎么样。”还没等祝成功说话，又马上接上一句。 “胡说！” 本来嘈杂的食堂，安静了一瞬，又吵闹起来，但周围吃饭的人，都默默竖起了耳朵。 陈美兰本来默默吃着饭，想着工作上的难题，没管这父女俩，猛的一听到这句话，瞬间回神，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就用食指猛戳平安的脑瓜子，把她戳得东倒西歪。 “你说说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难不成左边是水泥，右边是刚进的水，我现在就做点好事，给你摇匀了，省得你每天没事做，来戳你妈的心窝子！” “哎呀，妈妈妈妈，好妈妈，我错了，饶过我吧！” 平安见状赶紧求饶，还想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混过去，浑然不知自己刚刚说出什么扎人心的话。 陈美兰气得呼吸急促，祝父捏着筷子的手发白。 “你难道就忍心丢下爸爸妈妈，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面吗”陈美兰忍不住捂脸，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 平安赶紧跑过去，蹲下歪头想看她的脸，想看她是不是真的哭了，祝母扭过身背对着她。 平安求助地看向祝成功，反被瞪了一眼。 没办法只能抱着陈美兰的胳膊不停摇晃，“妈妈妈妈，我才不下乡呢，我可舍不得爸爸妈妈，我刚刚都是瞎说的。” 陈美兰还扭着身子不理她，自家女儿什么德性，她清楚得很，定是受了某些人的蛊惑，今天非得给自家女儿一个狠的，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先斩后奏了。 平安满脸的焦急，不知所措。 “我说安安啊，你也真是的，你哥在黑省当兵，长年累月的见不到面，你倒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爸妈就你们两个孩子，他们怎么能不伤心呢。” 和陈美兰一个部门的沈大姐看不下去了，她平时就跟陈美兰合得来，不免帮着说两句。 “就是啊，你自己也有工作，做什么想不开要去下乡，那乡下……”沈大姐旁边一大哥也跟着劝，还没说完，就被沈大姐一个胳膊肘止住了话，讪讪闭嘴。 这年头，上山下乡可是光荣全家的事情，是城里青年响应国家号召，下乡接受中下贫农再教育的好政策，可不能瞎说。 说错一句话，都是大事。 陈美兰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转回身，语重心长地说：“你又不是没有工作，就算没有工作，也轮不到你去下乡，你瞧瞧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体弱，去了也是给乡下同志添麻烦！” 周围人多，不好说乡下不是个好去处，这不是光明正大的跟国家政策唱反调吗，只能从自身找毛病。 平安见陈美兰缓和了语气，松了一口气，坐了回去。 精神一放松，嘴巴又管不住了，“害，那还是让黄秀英自己去乡下支援老乡吧，黄秀英还说她有个同学，因为要下乡，不得不跟已经确定恋爱关系的女友分开呢！” 平安夹了一筷子小咸菜，又吸溜了一口粥。 “把人家说得怪感动的，黄秀英还说，让我不如把工作卖给她的那个同学，也好成全了一对佳偶，也成全了我下乡的想法。” 说者假装无心，听者绝对有意。 机械厂食堂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坐在平安身后的大叔一口白粥喷了出去，好悬没被呛着，好在他对面没人。 “我滴个乖乖，感情不是棒槌，是黄蜂尾后针……”后一句话他没说。 食堂吃饭的同志们，一个个默默对视，话没说一句，但就是感觉骂的脏。 上山下乡运动已经进行好几年了，这个年代生的孩子多，谁家没几个要下乡的孩子就算自家没有，亲戚朋友也有。 过年的时候，从乡下回来的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讲着乡下的苦日子，下乡一年生生憔悴了好些的脸，手上的厚茧，都让父母忧心。 可也没办法，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尽管对外都是说，我们家孩子是知青，在为国家做贡献，支援乡下同志哩，回到家，谁家父母不心疼得掉眼泪。 可想而知，黄秀英的做法多么让人不齿。 更别说还算计人家的工作，工作就是命，现在的工作多难找啊，怎么，你嘴巴一张就想要一个工作吗。 吃完晚饭，陈美兰麻烦沈大姐帮他们和平安请明天一天的假，他们要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孩子。 沈大姐了然的点点头。 夫妻俩拉着自家女儿，疾步往家里走去，一路上都板着脸，话也不说一句，平安见状也不敢多说话，只默默跟着。 路上有碰到机械厂的同志，也只是远远的点下头打招呼。 对方也了然，没有手机网络的年代，消息传播的也是飞快，谁家有点什么事，不出一会功夫，就都知道了。 “坐。”祝成功拿出三张椅子，单拎出一张来，示意道。 祝父祝母坐到平安对面，做出审问的态度。 “黄秀英什么时候来找你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老老实实都交代清楚！” “爸，我又不是犯人，你好好说话。”平安不习惯，在椅子上左扭右扭，像椅子上有钉子似的，她爸就没对她这么凶过。 祝成功不搭话，严肃着一张脸看着她。 平安不敢造次，将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黄秀英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以及一个月以前黄秀英都不爱搭理她，最近才和她交好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谁还不知道黄秀英打的什么坏主意。 祝成功恨的心里滴血，陈美兰眼圈都红了，刚才有一瞬间，总感觉他们的平安，从出生时那么一点点大，养到现在这般亭亭玉立的平安，是真的离开他们了。 “你明天不许出门，就在家好好反省一下，多动动你那浆糊脑子！” “可是……” 平安还想争取一下，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年代，连上班都能当作消遣，这不得被憋死，一抬头又被瞪了一眼，闭嘴了。 行吧行吧。 当天晚上，祝家夫妻俩躺在床上，整晚没有闭眼，等到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起床洗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