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恋爱脑坑下乡的倒霉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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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境更为艰难的还有黄秀英。 如果说董浩章只是不拒绝利益，并不在意这种利益是损害别人利益带来的，但终究不是他主动提起。 一个工作多难得啊，现在大部分职工的工资一个月也才三十多块，这三十多块需要养活全家人，日子还过得紧巴巴。 而买一份工作至少也要八百多块，还有价无市，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卖工作，就算卖也会优先告诉自家亲戚。 试问，一份工作放在面前，谁能忍住不动心呢，现在的工作可不是后世那种，现在的工作自己不干了还可以给孩子接班，纯纯国家饭的铁饭碗。 如果说董浩章在这件事体现出来的只是不道德，而黄秀英则是纯坏。 为了小白脸算计别人工作的还不算，还想把人家老两口的宝贝女儿弄到乡下去，着实上不来台面，既恶毒又卑鄙。 现在整个机械厂，谁见了她不啐两口，他们机械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毒瘤。 黄秀英还好，报纸登出来之前，她就闭门不出了，报纸登出来之后，她反而更冷静了，只要她不出门，别人还能来她家里骂她不成，等她坐上下乡的火车，换一个新环境，谁还知道她的事。 黄秀英的心态稳得很，黄爸黄妈可受不了。 工作了大半辈子的机械厂，住了小半生的家属院，他们感觉走到哪里都无所遁形，名声已经臭大街了。 虽然事情不是他干的，但事情是他女儿干的啊！他女儿如今不出门，“万众瞩目”的不就是他们夫妻俩了吗。 国人向来家庭观念重，古时还有株连一说，他们如今也体会到被株连的感觉了，现在可以算得上是机械厂的“名人家庭”。 “老黄，你女儿真算计了祝技术员他闺女的工作啊，你说说，哎，这干的叫什么事啊！”和他关系好的同事为他叹息，摊上了这样的女儿。 但大多数人都是眼神复杂地看向他，当女儿的这么恶毒，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可想而知父她的父母亲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老黄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万众瞩目”，就连一起工作的工友，都默默远离了他，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是当事人，也不会唾骂，只会默默远离。 有时候去食堂打饭，他一进门，食堂偶尔会突然安静一瞬，又嘈杂起来，埋头吃饭的时候，会感觉到四面八方射过来的视线，等他抬头，其他人又在自己吃自己的。 种种莫名的排挤几乎把他逼疯。 大家当着他的面自然不会说什么，背着老黄的时候，那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谈笑间身败名裂。 受到影响的自然还有他的老伴和其他孩子。 “爸，我都快疯了，班上的同学现在都不搭理我们，有的还骂我们，快被我姐害死了！” “就是，他们都不跟我玩了，说跟我玩被家里知道了，要挨骂的。” “爸，你想想办法吧，我都不想上学了！” 黄秀英的二妹第一个受不了，她还在读初中，班上的同学大多被家长告诫，离黄家的孩子远一点，他们也怕黄秀英的事不是个例，父母向来不敢在孩子的问题上做赌注。 小孩子的恶意向来很直接，虽然不至于有多么恶毒，但偶尔被泥巴弄脏的书桌，派发作业总是漏掉他们的，失去的玩伴，都让他们受不了。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凭什么要他们承担后果！ 犯错的那个人，不说承认自己错了，起码也该出去接受别人的谴责，而不是应该自己躲起来，让什么都没做无辜的家人来承担。 黄父低着头目光沉沉，是啊，短短一天时间遭受的这些。他自己都受不了，更别说孩子了。 黄父还没回话，他老伴就急匆匆回家了，径直走到黄秀英的房门口，咚咚咚地大力敲门。 “黄秀英，你给老娘滚出来，干了错事，你自己王八脖子一缩，坏事都让我们替你受着，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刚生下来的时候真该直接溺死，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让你这么害我！”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是犯了什么错要生出这个孽障，搅得全家都不得安生！” 说到激动处，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边拍大腿边哭。 她在食堂工作，今天同事们都没搭理她，却无所顾忌大声讨论报纸上的文章，极尽阴阳怪气。 黄母的情绪激动，话里话外都是崩溃，整整一天的冷嘲热讽，快把她逼疯了。 “让我姐去播音室找祝姐姐道歉呗，老师都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一年级的黄小弟说道，他才刚读小学，可能是年纪小，钝感力强，反正他是没感觉到什么，同学不跟他玩就不玩呗，总有爱和他玩的。 “就是啊，让我姐赶紧去道歉吧，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黄小妹都快哭了，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黄秀英在房间不敢出声，她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种程度，连自己家人都要承受非议。 怎么办她在家还要住两天，本来想着不出门，等到下乡的那天直接坐火车离开这里，现在看她家里人这个态度，这两天肯定是不得安生。 想起黄小妹说的让她道歉，如果能结束这一切，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倒没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只有被人发现的悔恨，如果再来一次，她会做的隐蔽些，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就拆穿。 现在这个情况，她倒是能去道个歉，屈辱一时，过两天她就下乡了，一切就彻底结束了。 至于她走了之后，自己家人会遭受什么，她一点也没考虑，反正受委屈的不是她自己，不是吗。 思考完利弊，她果断打开了房门，也没管还坐在地上拍大腿情绪激动的母亲，径直走到黄父面前。 “爸，我去道歉。”黄秀英语气淡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