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步步杀机猎额真，血染荒丘证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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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硕，後金正黄旗甲喇额真，官居四品，是名副其实的中高级将领。自奉命清剿那支如跗骨之蛆的“杀虏队”以来，他可谓诸事不顺。围剿失败，还间接导致附庸军混乱，在上峰那里已是挂上了号。如今这支明军残匪不仅未被消灭，反而愈发活跃，甚至敢伏击运输队，劫杀文书官，这让他感到颜面尽失，同时也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的大营设在距离遵化不远的一处坚固屯堡内，守备森严，等闲难以靠近。日常出行，必有数十精骑护卫，更是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 王小伟深知猎杀鄂硕的难度和风险。这无异于虎口拔牙。但他别无选择，朝廷的猜忌和孙传庭隐晦的警告，逼得他必须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他派出了所有能动用的侦察力量，像梳子一样梳理鄂硕大营周围的一切。李铁柱甚至冒险抓了一个给鄂硕大营送菜的车夫，逼问出了大营内部的一些粗略布局和鄂硕的一些生活习惯——比如，鄂硕有定期巡视周边防务的习惯，尤其喜欢在清晨时分，带一小队人去营地东面的一处高坡了望。 这是一个可能的机会，但也是最大的陷阱。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鄂硕故意露出的破绽。 王小伟决定冒险一试。他制定了周密的计划：不在高坡下手，而是在其往返的路上，选择一处名为“落马坡”的险要地段设伏。那里道路狭窄，一侧是陡坡，另一侧是密林。 伏击阵容经过精心挑选，只出动最精锐的十五人，其余人作为预备队和接应。所有人配备最好的武器和弓箭。 行动前夜，王小伟进行了最后一次推演，反复强调：“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鄂硕！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斩杀他，取得其首级和印信！得手后立刻撤退，绝不恋战！若事不可为，以响箭为号，立刻分散撤离！” 清晨，寒风刺骨。落马坡两侧的密林和乱石中，杀虏队精锐如同石雕般潜伏着，身体几乎冻僵，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来了！约二十余骑，簇拥着一个穿着精美锁子甲、外罩锦袍的将领，正是鄂硕！他果然出来巡视了！ 队伍逐渐接近落马坡。鄂硕显得很谨慎，不断派出游骑在前方探路。 一名後金游骑发现了王小伟他们故意留下的、极其细微的痕迹（一块被移动的石头），发出了警报！ “有埋伏！”鄂硕经验老到，立刻勒住马缰，队伍瞬间停止，结成一个防御圆阵！ 计划出现变故！敌人有了防备！ “头儿！怎么办”李铁柱焦急地低声问。 王小伟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机会稍纵即逝！ “强攻！目标鄂硕！杀！”他怒吼一声，第一个从埋伏处跃起，手中强弓已然拉满！ 崩！ 一支重箭如同流星，直射被护卫在中间的鄂硕！ 鄂硕身边一名忠心的白甲兵猛地侧身遮挡！ 噗！箭矢深深嵌入其胸膛！ “敌袭！”後金兵反应过来，纷纷张弓还击！ 战斗瞬间爆发！箭矢在空中交错！ 杀虏队占据地利，箭矢精准，瞬间射翻了五六名後金兵！但对方结阵防御，急切间难以突破！ 鄂硕又惊又怒，指挥手下一边还击，一边缓缓向来的方向后退！ “不能让他跑了！”王小伟眼睛都红了！他猛地扔掉弓箭，拔出弯刀，“跟我冲！” 他如同疯虎般，冒着箭矢，直冲後金的圆阵！身后队员见状，也热血上涌，发一声喊，跟着冲了下去！ 短兵相接！血肉横飞！ 王小伟将格斗术发挥到极致，刀光闪处，必有後金兵溅血倒地！他根本不理会其他敌人，目光死死锁定了正在后退的鄂硕！ 一名後金骁勇的拨什库（班长）挥刀拦路！ 王小伟不闪不避，硬生生用左臂护甲格开刀锋，右手弯刀顺势劈入其面门！ 又一名後金兵持枪刺来！ 王小伟侧身闪过，左手抓住枪杆，右手刀沿杆削去，将其手指连根斩断！ 他如同一个血人，以无可阻挡的气势，硬生生在後金军的圆阵上撕开了一个口子！直逼鄂硕！ 鄂硕看着这个如同魔神般杀来的明军将领（他以为王小伟是将领），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恐惧！他拔刀迎战！ 铛！ 双刀碰撞！火星四溅！ 鄂硕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发麻，心中大骇！ 王小伟得势不饶人，刀法如同狂风暴雨，全是两败俱伤的狠辣招数！鄂硕武艺本就不如，又心胆已怯，顿时左支右绌！ 噗嗤！ 一道刀光闪过！鄂硕持刀的右臂被齐肩斩断！鲜血喷涌！ “啊！”鄂硕发出凄厉的惨叫！ 王小伟毫不停顿，刀光再闪！ 一颗戴着头盔、满脸惊愕和不甘的头颅冲天而起！ 甲喇额真鄂硕，死！ “额真死了！”後金兵见状，魂飞魄散，瞬间崩溃，再无战意，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首级！印信！”王小伟一把抓起鄂硕的头颅和腰间掉落的一方银印，厉声大喝，“撤！快撤！” 杀虏队队员也伤亡数人，但此刻也顾不上悲伤，扶着伤员，迅速脱离战场，向预定撤退路线狂奔而去。 身后，只留下满地屍骸和那颗兀自滴血的、价值连城的头颅。 这一战，惨烈至极。杀虏队付出了阵亡四人，重伤两人，几乎人人带伤的代价。 但他们成功了。 当王小伟带着鄂硕的首级和印信返回临时藏身地时，所有队员，包括重伤员，都挣扎着起来，眼中含着热泪，却又充满了无比的骄傲和亢奋！ 甲喇额真！这可是实打实的後金中级将领！ 这份功劳，看朝廷谁还敢质疑！ 王小伟小心翼翼地将鄂硕的首级用石灰处理好，连同那方银印，交给赵劲。 “立刻，以最快速度，送至孙督师处，转呈兵部，上报陛下！”王小伟的声音因脱力和激动而有些沙哑，“告诉他，这是我王小伟，和我杀虏队数十弟兄，用命换来的证据！” 赵劲双手颤抖地接过那沉甸甸的、代表着无上战功和惨烈牺牲的证据，重重点头，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王小伟看着赵劲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队员们，心中百感交集。 证明了自己，然后呢 这条路，注定要用更多的鲜血铺就。 （第三卷第十三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