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工商税法巧梳理财源滚滚活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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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的窘迫，像一条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总督行辕高效运转。王小伟深知，他的所有计划——强军、安民、研发——都建立在强大的财力之上。指望朝廷和崇祯那空空如也的内帑是不现实的，必须自力更生。 他的第一把火，烧向了商业。 山东经历战乱，商业凋零，但底子犹在。漕运、沿海贸易、内陆集市仍有恢复的潜力。王小伟下令成立“山东总商会”，并非简单的民间组织，而是带有半官方性质，由总督行辕直接掌控。他将其京城旗下的肥皂工坊、玻璃工坊、蜂窝煤厂迅速在济南、青州、临清等城市重建或扩建，利用总商会的渠道进行销售和原料采购，形成了官营垄断巨头，利润源源不断流入行辕库房。 但仅靠自家工坊还不够。为了盘活整个山东的商业，增加税收，同时打击旧有胥吏利用苛捐杂税盘剥商贾的积弊，王小伟推出了了一项大胆的政策：“厘金”制度。 他在山东境内水陆要冲，如临清钞关、德州、济宁、胶州海口等地，设立统一的“厘金局”，对所有过往商货征收值百抽一（1%）的税金。税率极低，远低于过去层层关卡的盘剥，但征收范围广，几乎涵盖所有商品，且明文规定，缴纳厘金后，凭总商会印发的税票，在山东境内一路通行，任何官府衙役不得再以任何名目重复征税。 此举一出，山东商界先是惊疑不定，待确认政策真实后，顿时欢声雷动！虽然要交税，但成本透明，负担大大减轻，路途畅通无阻。商人们奔走相告，原本萎缩的商贸活动迅速活跃起来。南方的丝绸、瓷器，北方的皮货、药材，甚至海外来的稀罕物，开始更大规模地流入山东市场。厘金局收入逐月攀升，虽然税率低，但总量惊人，很快成为行辕的重要财源。 同时，王小伟鼓励民间工商业发展。格物院向社会公开招募合作工匠，提供改良的织机、水车等图纸和技术指导。对于开办新式工坊、开采矿产（如煤、铁）的商家，总督行辕提供低息贷款甚至部分入股支持，并承诺提供销售渠道和保护。一批新兴的、与总督行辕关系密切的工商阶层开始萌芽。 商业盘活之后，更大的财源还在于土地。山东经历战乱，大量土地荒芜，产权混乱，而更多土地则被地方豪强、卫所军官、乃至藩王宗室隐匿，逃避赋税。 王小伟的第二把火，便是“清丈田亩”。他以“平均赋役、增加国库收入、安抚流民”为名，下令重新丈量山东全省土地！由行辕直接派出清丈小组，配备格物院改进的测量工具，会同当地官府（实为监督），对所有田土进行核查登记，明确产权和赋税等级。 这道命令，如同捅了马蜂窝，直接触动了山东乃至朝中许多既得利益集团最核心的奶酪！地方豪强、卫所旧军官、甚至与德王府（济南的藩王）有牵连的官员，抵触情绪极大。清丈工作推进缓慢，不断有小组受到当地势力或明或暗的阻挠，甚至发生了几起殴打清丈人员的事件。 消息传回济南，王小伟面色冰寒。他深知此事阻力巨大，但绝不能退缩。这不仅关乎财政收入，更关乎他能否真正掌控山东的土地和人口，打破旧有的权力结构。 “周遇吉！” “末将在！” “着你派兵，护送下一批清丈小组前往东昌府。有敢聚众抗法、殴打官差者，视为谋乱，为首者立斩！家产抄没！若有地方官勾结豪强，阻挠清丈，一经查实，革职拿问！”王小伟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遵命！”周遇吉领命而去。军队这把刀，再次亮出了锋刃。 经济改革与政治整顿交织并行，伴随着利益的重新分配和铁血的镇压。王小伟坐在总督行辕的书房里，看着各地送来的报告和账目。商业税收在快速增长，但清丈田亩引发的波澜也在扩散。他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朝中的政敌绝不会坐视他在山东如此“胡作非为”。 但他别无选择。欲燎原，先聚薪。而这聚薪的过程，必然伴随着摩擦与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