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晒谷场边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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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午后，阳光把晒谷场烤得金灿灿的，新收的稻谷散着暖烘烘的香。温乐瑜蹲在谷堆旁翻晒谷物，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刚抬手要擦，就被一片阴影罩住——沈建国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手里拿着顶草帽，往她头上一扣，帽檐正好遮住刺眼的光。 “太阳这么毒，不知道躲躲”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却弯腰接过她手里的木耙，“我来吧，你去树底下歇着。” 温乐瑜仰头看他，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背心，麦色的胳膊肌肉线条分明，脖颈上挂着的毛巾浸了汗，贴在皮肤上。她突然想起刚穿来时，这人还是个对她冷着脸的糙汉，说她“娇滴滴的干不了活”，如今却把她护得像块易碎的糖，连晒谷都怕她累着。 “没事，我不热。”她抢过木耙，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再说了，多晒晒太阳补钙。” 沈建国低笑一声，也不跟她争，就站在旁边看着，偶尔帮她把散落的谷粒归拢到一起。远处传来嬉笑声，是林薇薇正追着沈二柱打，手里还攥着根晒谷用的竹鞭——刚才沈二柱嘴欠，说她“力气比牛还大，将来肯定没人敢要”，被林薇薇追得绕着谷堆跑，嘴里还不忘喊：“我说错了！我媳妇儿力大如牛才厉害！一掌能劈碎十块砖头呢！” “你还说！”林薇薇扬手就把竹鞭甩过去，却在离他寸许的地方停住，眼里的凶巴巴早变成了笑盈盈，“下次再胡说，我真把你劈成两半！” 沈二柱立刻狗腿地凑上去：“不敢了不敢了！我媳妇儿最厉害了，刚才村头王大叔家的石碾子卡住了，不是你一掌拍松的这力气，全村找不出第二个！” 温乐瑜看得直笑，转头对沈建国说：“你看他们俩，天天吵吵闹闹的。” 沈建国的目光却落在她笑弯的眼梢上，喉结动了动，突然说：“我们俩，好像从没吵过架。” 温乐瑜愣了愣。确实，从错嫁那天起，他对她就带着种小心翼翼的纵容。她怕黑，他每晚睡前都在她床头放盏小油灯；她吃不惯粗粮，他就偷偷把细粮省给她；她学不会用镰刀，他干脆把她的活全揽了，只让她坐在田埂上看云。 “可能是……你脾气好”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沈建国放下木耙，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肤在他掌心显得格外细腻，“是舍不得。” 温乐瑜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被晒得炸开的谷粒，慌得没处躲。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比晒谷场的阳光还烫：“刚娶你的时候，知道是错嫁，我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怕你嫌我粗，怕你想家，怕你……后悔。”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可后来见你笨手笨脚学做饭，见你把野花插在玻璃瓶里，见你对着晚霞发呆时偷偷笑，我就想，错了也没关系，这辈子，我守着你就够了。” 远处的嬉笑声还在继续，温乐瑜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他的声音，混着稻谷的香，往她心里钻。 “你胆子小，说话细声细气，连踩死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他又说，嘴角扬起点温柔的弧度，“所以我得厉害点，得护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温乐瑜的眼眶突然热了，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全是彼此的温度。她想起刚穿来时，自己抱着闺蜜哭，说“早死结局太可怕”，可现在，有他挡在前面，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沈大哥，”她踮起脚尖，把脸埋进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也不后悔。” 沈建国收紧手臂，把她牢牢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清晰：“那这辈子，就别换了。” 风吹过晒谷场，稻谷发出沙沙的响，像在为他们鼓掌。远处的林薇薇突然喊：“喂！你们俩抱够了没该回家吃饭了！” 沈建国朗声应着“就回”，却没松开手，只是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轻得像羽毛，却烫得她心尖发颤。 错嫁又如何穿书又怎样在这金灿灿的阳光里，在他踏实的怀抱里，温乐瑜突然明白，最好的结局，从来不是按书里写的走，而是两个人一起，把错的路，走成对的人生。 林薇薇看着晒谷场边紧紧相拥的两人，捅了捅身边的沈二柱：“你看哥多会啊，学着点！” 沈二柱挠挠头，突然一把将林薇薇扛起来往家跑：“学啥直接扛回家最实在！” “沈二柱你放我下来！我一拳能把你打飞！”林薇薇的喊声混着笑，在田埂上荡开，惊起几只麻雀，扑棱棱飞向湛蓝的天。 晒谷场的阳光正好，稻谷正香，两个错嫁的姑娘，两个性格迥异的兄弟，在这八零年代的风里，把日子过成了最甜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