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愿成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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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老眼一亮，手指一顿，攥着佛珠不说话了。 屋里的几个嬷嬷和丫鬟全都敛声屏气。 窗外的春桃心猛的一沉一凉，完了！老太太要同意了！ “莺哥儿！找个小丫头去把春芽叫来，”老太太突然开口: “我倒要好好瞧瞧，这个丫头莫不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了” 莺哥答应一声，去外边唤丫鬟去叫春芽。 她一眼看到坐在廊台上的春桃和翠柳，两个丫鬟的脸色都不好看。 她不由微叹，直接唤了另一个小丫鬟。 一刻钟后，春芽跟着小丫鬟来到老太太院里，微低垂着头，忐忑不安的走到荣寿堂门口。 她看到长廊台上坐着的春桃和翠柳。 两个丫鬟瞪着的眼睛内燃烧的火焰好似能把她点着。 她一阵心虚无奈，垂首低头跪在了门口。 莺哥站在门口，向竹帘后的房内禀报:“老太太，春芽到了，在门口候着呢。” 屋内无声。 莺哥掀竹帘进内，没再出来。 春芽跪在青石砖上，膝盖硌得生疼。 屋内传出老太太的声音，她在询问大公子学业情况。 大公子一一恭敬禀报。 不知多久，老太太不再问话，也不说话。 春芽的膝盖痛的已经麻木了，她咬牙坚持着。 这是老太太对自己的考验。 成败在此一举！ 莺哥掀竹帘出了房间，对春芽说道，“春芽，进来吧。” 春芽忍痛起身，揉一揉失去知觉的膝盖，微瘸着进入老太太的正房内。 进屋，看到老太太坐在椅子上。 大公子端坐在老太太下首椅子上，眼睛看着进屋的春芽。 春芽再次跪在了老太太面前:“奴婢给老太太磕头请安了。” 春芽额头贴着地，不敢抬头起身。 老太太拿着茶盖刮着杯沿，清脆的摩擦声，一声声刺得春芽头皮发麻。 “听说……你识字”老太太突然抬头发问。 春芽额头贴着地：“回老太太的话，奴婢跟着大小姐认过几个字……奴婢蠢笨，就会记个账本……” “抬起头来。”老太太沉声命令。 春芽战战兢兢抬头，眼睛只敢看老太太的衣角。 那双杏眼水汪汪的，眉清目秀，生的确实好看，比府里的一众丫头都清秀耐看些，此时显得格外乖巧老实。 老太太突然把茶盏重重一放！ “啪”的一声，吓得春芽心里一哆嗦，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要是让你选，”老太太盯着她，“是想跟着大公子，还是想跟着小公子” 春芽立刻双手撑着地面，附身磕头，声音发颤：“奴婢……奴婢怎可选奴婢的去向全凭老太太做主。 只是……只是两位公子都是金尊玉贵之体，奴婢粗手笨脚的怕是……” “行了，”老太太突然出声打断春芽，转头对大公子说，“你既开口要人，就成全你。只是……” 她停顿，看向春芽，“春芽，你好生服侍衡哥儿，督促他上进好学，专心学业。 明年，若衡哥儿秋闱中举！记你大功一件，必有重赏！ 若是……带坏衡哥儿的学业，仔细你的皮！” 春芽心内惊喜，面上惊愕，立刻麻利的“砰砰”磕头：“是！奴婢记下了，一定尽心侍奉大公子，督促大公子上进，专心学业。” 大公子嘴角微微地翘了翘，正要说话，却见春芽突然转向他，低眉顺目，结结巴巴补了句： “大公子……大公子念书时，奴婢……奴婢躲得远远的，绝不吵到您……” 大公子一愣，看着春芽微红的额头，乖巧懂事的姿态。 随即唇角微扬，春芽这个丫头，看似蠢笨实则机灵。 老太太这才真笑了，慈眉善目的：“这丫头倒是个实心眼儿的。去吧，明儿搬去栖迟院。” 大公子立刻起身行礼：“谢祖母成全。” 春芽彻底松了一口气，心内欢喜，成了！成了！ 谁知傍晚时，玩了一天的小公子林景瑜回府。 知道这件事后，立刻来到老太太院里，撒泼打滚般的非要春芽。 老太太被吵得头疼，忍无可忍，拍着桌子骂道：“你个混账东西！ 你大哥这些年，头回跟我要人！ 而你整天不学无术，要东要西的还少吗现在又来跟我胡闹！ 你大哥说了，明年的秋闱他必中举人！ 瑜哥儿，如果你也敢和祖母立誓，两年后中个秀才，我就把春芽许给你。” 小公子见祖母真动了怒，他立马怂了。 别说两年，就是五年十年，他也不可能考中秀才。 他只得偃旗息鼓，灰溜溜的走了。 晚上，春芽的养母张嬷嬷来揽月轩找春芽，面上带着喜色，眼里含着亮光。 翻来覆去，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那些话: 要好好侍候大公子，尽心尽力做好本分，讨得大公子欢心，老太太、大太太也欢喜。 如果能生个一男半女的，春芽就等着享清福吧。 养母说的那些话她不爱听，但也没反驳，只是低眉顺眼的点头应允。 养母说了两刻钟的话，看着春芽乖巧懂事的全都应允答应，彻底把心放肚里，方才喜滋滋的离开。 养母走了之后，她僵硬坐在床边久久愣神。 “好好侍候……讨得欢心……生个一男半女……享清福……” 养母的这些话像沉重的石头，一颗颗砸在她心上。 她应了，低眉顺眼，滴水不漏，那是这具身体的正常反应。 可内里的李晚春却清醒的知道那个时代中底层人物的命运，充满了悲惨无奈的底色。 她一直都在无声地摇头抗拒。 侍候在现代应该叫职场生存。 讨欢心是取悦他人，丧失自我。 生个一男半女是她在这深宅大院里唯一的价值凭证。 至于“享清福”，更像一个悬在毛驴眼前的胡萝卜，虚无缥缈。 养母描绘的美好前景，在她看来，每一步都踩在荆棘上，通向的并非福地，而是一个精致华丽的囚笼。 她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天，她就要踏入大公子的栖迟院。 大公子林景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伺候吗 看过那么多网络小说，贵公子和丫鬟的浪漫感人故事。 大多都是，温柔深情的贵公子爱上聪慧丫鬟，冲破阶级桎梏，成就一段佳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