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惊魂黑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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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曾经的孤女春芽，还是来自异世的李晚春，在这一刻都被深深击中。 这世上，竟真有人如此用心地记着她、待她好。 “公子……”她声音有些哽咽，不知说什么好。 林景衡站起身，轻轻环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今天是花神娘娘座下小神女的生辰，可不许哭。 快去换上，一会儿我们去祭花神，带你去郊外踏青。” “生辰您记得”春芽含着泪，惊讶地问。 “嗯，当然记得。”林景衡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刻在这里了，以后年年都忘不了。”他调皮地眨眨眼。 春芽被他逗得抿唇一笑，心里甜丝丝的。 “就在这儿换吧。”林景衡说完，很自然地走出里间，踱到春芽的小床边。 他摸了摸她叠得整齐的薄被，嘴角含笑，竟轻轻躺了上去。 枕着她的枕头，鼻尖萦绕着被褥间淡淡的、属于她的干净气息，心里感到一种奇异的踏实和安宁。 春芽换好衣裙，有些羞涩地走出来。 大公子正闭目养神，闻声睁开眼，瞬间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春芽俏生生的，有点娇羞，还透着局促忐忑的站在那里。 她那发育饱满，婀娜多姿的腰身，穿着浅粉如霞光的内里襦裙，外罩着一件淡青如雨后晴空的轻纱外衫。 两种颜色叠映，衬得她肌肤胜雪，身姿轻盈飘逸，仿佛将春日最明媚的光华都穿在了身上，直直照进大公子心底。 他看得有些呆，眼睛直直的，好似有点发痴了…… 春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走到他的身前，轻声问：“公子，好看吗” 他这才回过神，立刻站起来，双手捧住她的小脸，目光灼灼，语气无比认真： “美！真美！你就是我的花神娘娘！” 说完，他看着春芽只顾着傻乐呵。 他仔细端详着这张令他着迷，白天晚上，就连做梦都能梦到的小脸。 忍不住珍惜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紧紧抱住了她。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春芽才服侍他更衣洗漱，一同用了早饭。 栖迟院里，丫鬟们吃过早饭就开始剪各色彩纸，做成精巧的窗花，挂在院中的花树枝头，祈求花木繁茂。 林府上下除了老太太，年纪大身体乏，其余人等都准备去花神庙祭拜。 大公子乘了马车，特意带着春芽一同前往。 香烟缭绕的花神庙里，他虔诚地上香，春芽在他身侧，也默默合掌祈愿。 祭拜完毕，林景衡便带着春芽开始了真正的踏青之旅。 马车驶向城外，春日的扬州郊野风光如画。 两人正沿着河岸漫步，欣赏着新绿的柳枝和初绽的野花，迎面遇上了林景衡的几位书院同窗。 “景衡兄！好巧！” “诸位兄台，也来踏青”林景衡笑着拱手。 几位学子目光扫过林景衡身旁的春芽。 只见她身着雅致新衣，身姿窈窕，面容清丽，面对几位陌生公子，既不刻意低头回避，也无半分轻浮媚态。 只是安静地站在林景衡身侧，微微颔首致意，神情从容自若，举止落落大方。 “这位是……”其中一人忍不住好奇询问。 林景衡坦然道：“这是我院里的春芽。” “哦……”几人恍然，原来是通房丫头。 但再看春芽那份气度，全无寻常婢女的局促或讨好。 应答间虽言语不多，却也恰到好处，偶尔谈及路旁花草景致，竟也能接上一两句，显得聪慧得体。 几位学子心中不免暗暗称奇，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都觉得此女不似寻常下人，对林景衡更多了几分羡慕，也对她多了几分刮目相看之意。 春芽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面上依旧平静。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更知道未来之路艰难。 此刻这份从容，并非伪装，而是她心底渐渐生出的底气。 她要让自己配得上公子的看重，哪怕只是微小的进步，也要让人看到她的不同。 这小小的“心机”，是为自己，更是为将来可能的处境，默默做着准备。 有同窗相伴，一路谈笑风生，欣赏春光，倒也热闹。 这一天，春芽在满城花事和心爱之人的陪伴中，度过了一个真正属于她的、被珍视的、幸福美好的生辰。 时间飞速，转眼到了三月。 三月十四日这天，李晚春记得格外清楚。 一年前的今日，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醒来，成为了春芽。 那天，她一身湿透，偷偷溜回揽月轩，胡乱擦洗换了衣服，又赶紧跑回淑芳园。 幸好，大小姐刚学完女红，她没误事。 后来她问了日子，三月十四，黑道日，诸事不顺。 这天午后，大公子在书房看书写文章。 她偷偷跑出来，独自一人来到淑芳园僻静的清汐河畔，坐在那块熟悉的石头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就是在这里，真正的春芽沉入了冰冷的河水，而她，来自现代的李晚春，接管了这具身体和此后的人生。 属于李晚春的过往，在那一刻彻底结束了。 她望着水面，思绪纷乱如麻。凉凉的河风吹在脸上，也吹不散心头的沉重。 不远处的小径上，小公子林景瑜带着小厮何信，晃晃悠悠地走来。 林景瑜一眼就看到了石头上的春芽。 他脚步猛地停住，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就是这块石头！就是这片幽深的河水！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那个下午：自己一时兴起，带着恶意的顽笑，示意何信猛地一推！ 春芽惊恐的尖叫，身体失去平衡栽入水中，被捞上来时那张毫无生气的惨白脸庞…… 就是这块石头，就是这片河！ 后来，他打赌输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发了誓言，要对春芽心存敬意，永远离她五步远。 这一年他算是看清了，大哥对这个丫头是真好，像是捧在手心里的宝。 愿赌服输！他再贪玩再无赖，这点江湖道义，他林景瑜认！ 所以，只要远远瞥见春芽的影子，他立刻像见了猫的老鼠，扭头就走。 绝不让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