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无声暗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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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林景衡压低了声音，眼神锐利， “想办法弄清楚，户部那边，具体是哪些人在卡皇庄的脖子，谁在拖延物资，谁在为难她。 把名字都记下来，悄悄的，别惊动他们。” 林墨领命去办了。 林景衡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 他知道，只是安抚春芽几句“别往心里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得在暗地里使上劲。 是夜，林景衡避开旁人，只带了心腹小厮林墨，悄悄去了榆树巷。 他没有叩门，只让林墨将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停在巷口暗处。 车内装着几袋他通过私人关系寻来的上等菜籽饼肥和几本精心挑选的、关于北方农田水利和土壤改良的典籍。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见春芽的马车驶过来，停在府门前。 背影和步伐透着疲惫的春芽被兰香扶着下了车。 “春芽。”林景衡从车旁阴影处走出，低声唤道。 春芽闻声抬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脸上绽放惊喜。 “林大人是您您怎么来了” 月光下，她穿着朴素的棉布衣裙，发间没有任何钗环，脸上带着劳作的倦色，但眼神依旧清澈明亮。 “我听说了那些闲话。”林景衡开门见山，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情绪，“你……受委屈了。” 春芽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唇角牵起一丝无奈的笑：“没什么。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什么，我也管不住。 只要地里的庄稼听话，就好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林景衡却听出了其中的坚韧与不易。 他心中更觉酸涩，低声道：“可能是永宁郡主的手笔。 我目前……不便与她正面冲突，也无法公然为你说话，只怕会越描越黑，让你处境更难。” “我明白。”春芽理解的点点头，看着他，“您有您的难处，我心里知道。 这件事，我自己能应付。” 她的镇定和通透，让林景衡既欣慰又心疼。 他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我帮不上大忙，这些肥料和书，或许你用得上。 若还有什么难处，让李忠悄悄去林府后门找林墨。 物资、人手，若官方渠道不畅，或许我能想办法从别的路子周转一二。” 他没有说太多安慰的空话，而是提供了最实际，最不引人注目的帮助。 春芽看着那车物资和书籍，心头一暖。 在这陌生的京城，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远比千万句安慰来得珍贵。 她没有推辞，轻声道：“谢谢您，林大人。 这些……正是我需要的。” “春芽，”林景衡看着她，目光深沉而坚定，“记住，你如今是嘉禾乡君，是陛下亲口赞誉过的‘女神农’。 你的立身之本是田里的收成，是你能为天下百姓带来的高产粮种。 流言如草上霜，见不得日头。 只要你将皇差办得漂漂亮亮，拿出实实在在的功绩，所有的诋毁，终将不攻自破。” 他的话语如同沉稳的力量，注入春芽的心田。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两人没有再多言，此刻的默契与理解，胜过千言万语。 看着春芽指挥李忠将东西悄悄搬进府内，林景衡才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他不能久留，但他的心，与她同在，他们会共同承担。 春芽心里也安定安心不少。 她知道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 这份无声的支持，像一股暖流，让她重新充满了力量，觉得眼前的困难也没那么可怕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景衡动用了自己所能动用的所有人脉关系，但做得极其隐秘。 他不仅让人去引导舆论，悄悄扭转风向。 还通过可靠的中间人，将户部那几个小吏故意拖延皇庄物资，可能会耽误农时影响皇差的消息，巧妙地递给了他们的顶头上司，甚至更上一层的官员。 话里话外点明，这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若是出了岔子，谁都担待不起。 他没提春芽，更没提郡主，只强调“皇差”的重要性。 这一招很有效，那些原本想巴结郡主，顺手给春芽使点小绊子的官吏，接到上头或明或暗的提醒敲打后，心里都打起了鼓。 巴结郡主固然重要，但要是因此耽误了正事，丢了乌纱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很快，针对皇庄的刁难悄悄松动了。 几天后，林景衡借着“调研农政”的由头，又去了一趟京西皇庄。 他看到春芽明显瘦了些，但眼神还是那么亮，指挥着庄户们干活，井井有条。 可他一眼就看出了她藏在镇定下的那丝疲惫，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趁周围没人，他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声唤她：“春芽。” 春芽抬起头，见是他，脸上露出笑容：“林大人来了。” 听着这声“林大人”，再想到她独自承受的压力，林景衡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他看了看四周，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稳的安抚：“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已让人有所动作，试图扭转风向。 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春芽，我林景衡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到你的。” 春芽听到他暖心的话，鼻尖一酸，这些天的委屈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出口。 她的眼眶迅速发热，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 她立刻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委屈、酸意全都强忍了回去。 只是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不能哭！要坚强面对！ 看她这样，林景衡心疼得厉害。 他不能明说自已做了什么，只能暗示道：“物资和人手的事，明面上我不好插手，但你放心，总会有人按规矩办事的。 要是还有什么难处，需要找什么特别的种子农具，或者信得过的老把式，尽管让李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他的话说得含蓄，春芽知道他暗地里在努力解决舆论危机。 她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心里暖烘烘的，用力点点头： “嗯，我知道。 李忠已经去打听了，实在不行，我也在想别的路子。 你放心，我撑得住。” 见她这么坚强，林景衡既欣慰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