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携手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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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茶香袅袅。 林景衡对着端坐的李首辅深深一揖：“学生今日特来向恩师辞行，不日将携春芽返回扬州。 特来叩谢恩师多年来提携教诲之恩，以及在京中诸多事务上暗中相助之情。” 景衡顿了顿，语气愈发诚恳，“春芽亦让学生转达她对首辅大人的感激之情。 若非大人于朝中秉公持正，御麦推广之事恐难如此顺利。” 李首辅看着自己这位最得意的门生，如今愈发沉稳干练，眼中满是欣慰。 李首辅捋须含笑，语气温和却带着分量： “景衡啊，你能有今日，是你与嘉禾夫人自身勤勉奋斗所致。 老夫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 看到你们年轻人不骄不躁，脚踏实地为国为民做实事，老夫心甚慰。” 李首辅语重心长地叮嘱，“归乡完婚，是人生大喜。 望你们今后无论身处何地，位居何职，都能永葆此心，同心同德，继续以实务造福百姓，方不负圣恩，不负平生所学。 路途遥远，一路顺风。” 景衡恭敬受教：“学生谨记恩师教诲，定与春芽共勉。” 离京那日，通州码头船只林立，河面波光粼粼，空气中带着冷意。 一艘宽敞整洁、挂着官灯的二层官船已准备就绪。 正是景衡通过关系租赁的。 码头上人头攒动。 除了即将登船的众人，还有不少闻讯前来送行的赵府、杜府等交好之家派来的管事仆役，场面颇为热闹。 景衡今日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更显清俊。 他小心地扶着春芽，踩着坚实的跳板，一步步登上甲板。 春芽今日穿着藕荷色的衣裙，外罩一件挡风的斗篷，虽旅途劳顿在即，脸上却洋溢着明亮的光彩和对归家的憧憬。 明玥和夫君泽善也决定一同返回扬州，参加弟弟和春芽这场意义非凡的婚礼。 明玥身后，奶娘小心翼翼抱着她七个多月大的儿子宝儿。 小家伙穿着红色的锦缎小袄，白白胖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嘈杂的环境。 一点不怕生，反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拳头，瞬间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春桃、夏荷、秋叶、冬梅四个大丫鬟紧随明玥身后，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春桃看着前方景衡细心呵护春芽的背影。 她默默低下头，整理着手中并不需要整理的包袱带子。 田嬷嬷、林墨、碧玉、李二、兰香、红杏、李得福、李大婶、李忠等一众忠心耿耿的仆从也陆续登船。 他们不仅要照料主家，还负责看管好那几十箱笼的行李。 其中既有皇帝的赏赐，也有在京中置办的各色物品。 “都当心脚下，东西放稳当些！” 田嬷嬷声音响亮地指挥着，俨然是这支队伍的大管家。 “嬷嬷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碧玉机灵地应答着，前后照应。 随着船夫一声悠长的吆喝：“开船喽——！” 沉重的船锚被拉起，巨大的风帆缓缓升腾，吃满了风。 官船平稳地离开码头，驶入宽阔的河道，将繁华的京城渐渐抛在身后。 船行水上，日子仿佛也慢了下来。 宝儿无疑成了全船的“小团宠”。 春芽极喜欢这个白胖可爱的小外甥，常常从奶娘手里接过来抱着，逗弄他玩。 小家伙似乎也很喜欢这位漂亮的“姨母”，被她抱着时格外乖巧，咧着没牙的小嘴直笑。 景衡看着春芽抱着孩子的温柔侧影，心中不由地想象未来他们自己的孩子会是何等模样，眼神愈发柔软。 夏荷、秋叶、冬梅、兰香、红杏几个丫鬟常在船舱里围坐在一起，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兴奋地讨论着扬州城的变化和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 田嬷嬷和李大婶时常凑在一起，念叨着回扬州后要大婚的各项准备，哪些礼节要注意，哪些东西要提前采买。 林墨、李忠和厨子李二则成了船上的“万事通”，负责与船老大沟通行程，安排大家的食饭。 白日里，景衡会和春芽在甲板上凭栏远眺，说说沿途风物，聊聊回扬州后的安排； 夜晚，他们在舱内灯下对坐，或看书，或闲聊，偶尔杜泽善也会加入，谈论些朝野趣闻或学问上的事。 船队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过济宁，穿徐州，渡长江…… 日夜兼程，虽偶有风雨，但总体十分顺利。 当两岸的景物越来越熟悉，空气中仿佛都带上了扬州特有的清润水汽时，大家都知道，家乡快到了。 果然，在离开京城十几日后的一天下午，远处熟悉的扬州城轮廓渐渐清晰，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声也隐约可闻。 船上所有人都兴奋起来，纷纷聚集到甲板上。 “到了！到了！看到码头了！” 眼尖的兰香第一个喊出声。 春芽和景衡并肩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故乡，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 心中涌动着近乡情怯的激动，以及对即将到来的，被所有人祝福的婚礼的无限憧憬。 他们即将迎来一段崭新的人生篇章，将要在这美丽的扬州城里，隆重开启了。 就在他们抵达扬州的三天前，皇帝的嘉奖谕令送达扬州各级官衙。 同时，赐婚的明黄圣旨在宣旨太监的护送下，先后抵达了林府和李府。 林府正堂，香案高设。 以林老太太、林大老爷、林大太太、林二老爷、林二太太为首，其余所有林家主仆皆屏息凝神，跪伏在地。 当宣旨太监清晰地将赐婚旨意以及擢升林景衡为翰林院侍讲、册封李春芽为“嘉禾夫人”的恩赏宣读完毕。 林大老爷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双手微颤地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高呼： “臣，林正清，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随之叩首。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 那宣旨太监并未立刻离去，而是轻咳一声，传达了皇帝的口谕： “皇上口谕：即刻命林家、李家，着手准备林景衡与李春芽大婚事宜，务必隆重周全，以彰天恩。 李夫人虽出身低微，然其人有大才能，于国于民功勋卓着。 英雄不论出身，巾帼不让须眉。 望林、李两家，自此同心协力，为国为民，造福百姓，方为正道。 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