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大明神农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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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原本与清流有些龃龉的保守派官员，此刻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但在如此实实在在、惠及千秋万代的功绩面前，任何非议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也不得不跟着点头，脸上挤出赞同的神色。 心中也在为这能活人无数的壮举而感到一丝振奋。 而永嘉王虽然因为女儿之事，对赵士荣，林景衡，李春芽他们有诸多不喜，怨恨之言。 可是此时也不得不佩服那个“嘉禾夫人”是真的有才华，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怪不得林景衡如此深情对之，自己的女儿真的不如此女子。 这时，刑部侍郎杨岐山，这位素以刚正不阿，与赵士荣，杜尚书私交甚笃的清流中坚，大步出列。 杨侍郎声若洪钟的声音响彻朝堂： “陛下！臣近日于坊间市井，常闻百姓奔走相告，交口赞誉，皆称‘嘉禾夫人’李春芽为‘神农女’！ 臣初闻之，尚觉讶异，然细思之，此誉恰如其分！ 上古神农氏，尝百草而育五谷，泽被苍生，奠定我华夏农耕万世之基业！ 今有李夫人，慧眼识海外之嘉禾，呕心沥血，于皇庄之地培育出番薯、土豆此等惊世神物，活民无数，功在社稷！ 其行其功，与古之神农何异 臣以为，‘嘉禾夫人’真乃我‘大明神农氏’也！” “大明神农氏”！ 这五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位朝臣的耳边，旋即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共鸣！ “杨侍郎所言极是！李夫人当得起‘大明神农氏’之称！ “正是！此誉实至名归！” “陛下！‘大明神农氏’之功，当彪炳史册！” 一时之间，无论是清流还是原本的保守派，在这股汹涌的民意和巨大的功绩面前，都不得不跟着高声附和。 奉天殿内，响彻着同一个震撼云霄的声音： “‘嘉禾夫人’乃我‘大明神农氏’！” “‘嘉禾夫人’乃我‘大明神农氏’！”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直冲殿宇穹顶，仿佛要穿透云霄，昭告天下！ 山呼海啸般的赞誉声中，景衡侍立在御座之侧，身形挺得笔直，维持着翰林近臣应有的庄重姿态。 听着那一个个震撼的数字，听着满殿同僚对他妻子那毫不吝啬，甚至拔高到与神农比肩的赞誉！ 看着那些平日眼高于顶的阁老、尚书们脸上也露出来温和敬佩的笑意。 景衡的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激荡难平。 自豪感、骄傲感，混合着对妻子深深的敬佩与爱意，充盈在景衡的满心满脑。 他的芽儿，那个在田埂上细心观察苗情的女子，那个在灯下与他商讨种植计划的妻子。 如今她的名字，她的功绩，正在这帝国最高权力殿堂被传颂，被冠以“神农”之名！ 此情此景，作为春芽亲近的夫君，景衡心中却涌起了一丝遗憾和惋惜。 “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他心中叹息。 “芽儿，你听到了吗 这满朝文武，这天下最顶尖的一群人，都在为你欢呼，在称颂你的功绩，将你比作神农！ 这是何等至高无上的荣光！ 可是……你却听不到，也看不到。” 他仿佛能看到，此时的春芽，或许正在皇庄的田埂上查看苗情，或许在仓库里检查种薯，又或许在桌案上认真地记录着种植数据。 她将她所有的心血、智慧和汗水，都洒在了那片土地上，才换来了今日这金殿之上的震撼与赞誉。 然而，当这荣誉的顶峰来临时，她这个真正的功臣，却无法亲身站在这帝国的最高殿堂，感受为她响起的震耳欲聋的认同和赞誉。 “芽儿，站在这里，替你感受这份荣耀，为夫心中与有荣焉，骄傲万分！ 可这份荣耀，最应该属于你，最应该由你亲自来领略啊！” 景衡的目光扫过那些激动不已的大臣们，心中那个念头愈发强烈： “最应该站在这里，接受这万众瞩目的赞誉，是我那一心只装着土地和粮食，装着大明万千百姓温饱的夫人——李春芽！”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种无力感，对固有规矩的愤懑。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仅仅因为她是女子，便被隔绝在这象征着权力与荣耀的殿堂之外。 无论她做出了何等惊世骇俗的功绩，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她都无法踏足此地，亲耳聆听这为她而起的呼声。 一丝为天下有才女子鸣不平的情绪，悄然在他心中滋生。 他不由得想到：“古往今来，有多少像芽儿这般，拥有卓绝才华和坚韧毅力的女子，只因身为女儿身，其光芒便被深深掩埋，其功绩便被轻易忽视，甚至被记在他人名下 这是何其不公！” 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些细微地理解了，历史上那位唯一的女帝，为何要打破重重枷垒，走上那条至高无上的道路。 或许，并非全然为了权力，也是为了证明，女子之才，亦可安邦定国，女子之能，绝不稍逊于儿郎！ 他的芽儿，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她的远见，她的坚韧，她的功绩，岂是寻常男子可比 这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翻腾，让他更加用力地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他微微垂眸，将眼中那湿润的光彩与一闪而过的激愤深深掩藏。 但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与有荣焉的笑意，却是无论怎么压都压制不住的。 龙椅之上，嘉靖帝看着御案上放置的几块硕大的红皮番薯和土黄鹅蛋大的土豆。 皇帝心中同样激荡不已。 如此高产作物，真正的解决了百姓们的温饱问题，国家将会更安定平和。 李春芽立了安邦定国的大功！ 嘉靖帝平复心情，抬手示意，殿内激昂的声浪渐渐平息。 他目光扫过群臣，声音带着难得的激昂与果断： “众卿所言，甚合朕意！李春芽之功，确可比肩古之圣贤！ ‘大明神农氏’之名，她当之无愧！ 朕，便顺天应人，承此佳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