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收获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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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璇的声音落下，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冰水。 整个地下空腔的喧嚣，瞬间凝固。 那团由恶魔宿主自爆后留下的、烂肉与钢铁的混合物，仍在祭坛邪能的灌注下，如同心脏般不祥地搏动着。一根根扭曲的触须从血肉中伸出，贪婪地抓挠着地面，试图重新汇聚成形。 残余的邪教徒精英们，看着那道黑色的、神只般的身影，眼中最后的疯狂被一种更深邃的恐惧所取代。 福格瑞米娅向前一步，银色的长发如月光般流淌。她那身粉紫色的水晶战甲，在这污秽的洞穴中，是唯一的光源。 她向纪璇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优雅至极的屈膝礼，紫色的眼瞳中，满是对主人的崇敬与请战的渴望。 “姐姐大人，请允许我为您扫清这些最后的污秽。” 不等纪璇回答，她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原地。 没有音爆，没有气浪。 只有一道银色的闪电，撕裂了众人与祭坛之间的昏暗空间。 那团蠕动的血肉核心，似乎感受到了天敌的降临。它发出一声刺耳的、混杂着无数灵魂哀嚎的咆哮，所有的触须与残肢瞬间向内收缩，汇聚成一个高达十米的、由污血、碎骨和破碎机械构成的、臃肿而丑陋的血肉巨怪。 它挥舞着数条由脊椎骨和金属缆线构成的巨大利爪，带着足以撕裂合金装甲的恶风，砸向那道银色的闪电。 然而，福格瑞米娅甚至没有丝毫的停顿或闪避。 她手中的华丽长剑，在那一刻爆发出太阳般璀璨的银芒。 那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战斗。 那是一场……处刑的艺术。 福格瑞米娅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凡人肉眼无法捕捉的、充满了几何美感的完美弧线。她的每一次旋转，每一次突进，都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攻击，同时，手中的长剑以一种行云流水般的姿态，在血肉巨怪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刻而平滑的切口。 没有粗暴的劈砍，没有狂野的挥舞。 她的剑舞，更像是一位顶尖的雕塑家，正在用刻刀，将一块丑陋的顽石，迅速地分解为最原始的碎块。 “唰！唰！唰！” 密集而清脆的切割声，组成了一曲死亡的华尔兹。 血肉巨怪那庞大的身躯，在短短三秒之内，被肢解成了数千块大小完全相同的、工整的立方体。它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悲鸣，那丑陋的形态便在空中轰然解体，如同被拆解的积木。 银芒一闪而过。 福格瑞米娅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祭坛之前，背对着那漫天坠落的血肉碎块，长剑归鞘。 在她身后，每一块碎肉之上，都燃烧起了圣洁的银色火焰。 火焰中，那些被禁锢的灵魂发出解脱的叹息，而混沌的本质则被彻底焚烧、湮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个呼吸。 所有幸存的星界军士兵，都呆滞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激光枪无力地垂下。他们甚至无法理解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那超越了物理法则的剑技，彻底摧毁了他们对“战斗”的认知。 清除了所有障碍，纪璇缓步向前。 她赤着双足，踏过被净化的地面，那身黑色的长袍如夜幕般铺开，纤尘不染。 她走到了那座仍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代祭坛前。 这座祭坛由无数骸骨与不知名的黑色金属扭曲地焊接而成，表面铭刻着亵渎的符文，不断地从缝隙中渗出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污秽液体。祭坛的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如同蜘蛛复眼般的黑色水晶，那是它邪能的核心。 纪璇停下脚步。 她伸出了双手，那双白皙优美得如同神明造物的手掌，悬停在祭坛上方。 磅礴的【生机】之力与【智识】之力，同时发动。 翠绿色的光芒，如同初春的第一缕生机，从她的左手掌心涌出。 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最深邃的星云，从她的右手掌心亮起。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完美和谐的力量，在空中交织、盘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能量漩涡。 漩涡将整座祭坛彻底笼罩。 奇迹，以一种近乎暴力的姿态，开始上演。 “滋啦——” 祭坛表面那些由鲜血和污秽绘制的混沌符文，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如同被泼上强酸的废纸，冒着黑烟被强行抹除。 那些由骸骨构成的、充满恶意的邪恶雕塑，在圣洁的光芒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结构寸寸崩解，化为了最纯净的白色飞灰。 从祭坛缝隙中流淌出的污秽液体，被翠绿色的【生机】之力逆转，它们倒流回祭坛内部，所有恶臭与邪恶都被净化，最终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 盘踞在祭坛核心，那股积累了数百年、足以将整颗星球拖入亚空间的混沌能量，则被幽蓝色的【智识】漩涡强行捕捉、撕扯、解析、吸收。 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场圣洁的光，对一场无边的恶，进行的彻底的、不讲道理的覆盖与清除。 纪璇的脑海中，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庆祝的礼炮般，疯狂地刷屏响起。 『检测到正在净化高浓度混沌污染源……』 『战团点数+300！』 『战团点数+500！』 『……』 『净化完成：亵渎的蛛母祭坛已被彻底清除。』 『最终结算：净化高浓度混沌污染源，获得战团点数：3000！』 『分析异族亵渎祭坛结构，获得远古数据，战团点数+1500！』 『吸收并转化混沌本源【次级蛛母投影】，战团点数+1000！』 『稳定该区域现实结构，抚平空间褶皱，战团点数+500！』 『当前战团点数总额：6250！』 「足够了。」 纪璇在心中平静地想。 「通往努凯里亚的门票，已经到手。」 当光芒散去，原本那座狰狞可怖的祭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由纯净白玉构成的、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美丽平台。洞穴顶部的岩石裂缝中，甚至有清澈的泉水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汪小小的水潭。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青草般的芬芳。 这个污秽的地下巢穴，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了一处近乎圣地的所在。 “神迹！真正的神迹啊！” “女神——！！” 幸存的星界军士兵们，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狂热。他们扔掉武器，不顾一切地跪倒在地，向着纪璇的方向，献上了自己最卑微、也最真诚的信仰。他们痛哭流涕，口中反复呼喊着“女神”的名号，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狂热的失控。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而威严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肃静！” 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那位刚刚被女神亲手重塑的、英姿飒爽的女性政委，瓦莱里娅，正站在他们面前。 她那身黑色的制服纤尘不染，猩红色的腰带勾勒出惊人的腰臀曲线，饱满的胸膛随着呼吸平稳起伏。一头乌黑的短发，更衬得她面容英气逼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能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权威。 这是【钢铁玫瑰的感召】第一次展露锋芒。 “所有人，以各自小队为单位，立刻列队！” 瓦莱里娅那双清澈的灰色眼瞳扫过全场，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士兵都感到一股凉意从脊椎升起，瞬间驱散了头脑中的狂热，取而代之的是军人绝对服从的天性。 “清点伤员！收拢阵亡者遗物！建立环形防线，守护女神的圣坛！” 她的指令清晰、简洁、有力。 原本乱作一团的士兵们，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迅速而高效地行动起来。在短短一分钟内，他们就从一群狂热的信徒，重新变回了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他们列着整齐的方阵，半跪在地，以标准的军礼，面向纪璇，组成了一道沉默而坚固的、由凡人血肉铸就的屏障。 福格瑞米娅看着这一幕，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个凡人姐妹，似乎也并非全无用处。 瓦莱里娅看着眼前这支被自己一言便重塑秩序的军队，内心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知道，这力量来自于谁。 她转身，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走到纪璇面前。 她停下脚步，身姿挺拔如松。 她抬起白皙的右手，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帝国军部最高规格的军礼，指尖轻轻触碰着自己光洁的额角。 “女神。”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只有在纪璇面前才会流露的、恭敬的柔和。 “他们……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