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女神的至高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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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战场，死寂无声。 风停了，亡魂的哭嚎也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单膝跪地的、完美到不似凡尘的身影之上。 圣吉莉娅。 她高贵的头颅深深低下，用一种近乎膜拜的姿态，虔诚地、反复地亲吻着泰拉妮娅那只小小的、甚至还带着些许尘土的手背。 “我的……陛下……” 她的声音，如同天国奏响的圣歌，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回荡。 “您的至高天使……” “圣吉莉娅……” “……回归您的座前。”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在场另外两位原体姐妹的认知。 安格洛尼娅那双燃烧着战意的琥珀色瞳孔，第一次，流露出了纯粹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她皱紧了眉头。 在她那如同角斗士般直接的思维里，逻辑简单得像一柄战斧。 是纪璇姐姐，将你从万年的痛苦地狱中拯救出来。 是纪璇姐姐，赐予了你全新的生命与形态。 你的忠诚，你的信仰，你的全部，理应献给纪璇姐姐。 可你，为什么跪在了泰拉妮娅面前 福格瑞米娅的反应则完全不同。 她那双深邃的紫色美眸，死死地锁定着圣吉莉娅的身影，仿佛一位最挑剔的艺术家，在审视一件横空出世的、足以颠覆整个艺术史的神迹。 嫉妒 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有。 因为对方的“完美”，似乎是另一种形态的极致，一种与她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神圣与慈悲的“完美”。 但这份嫉妒，很快便被一种更加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赞叹与狂热所取代。 「太美了……」 「这已经不是‘作品’了……」 「这是‘道’的化身！」 福格瑞米娅的内心在战栗。 她看向纪璇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崇拜。 能创造出如此神迹的造物主，她的伟大，又该如何衡量 就在这时，圣吉莉娅缓缓站起了身。 她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优雅。 她没有看任何人。 仿佛这片天地之间，除了她和泰拉妮娅，再无第三个生灵。 她极其自然地，站到了泰拉妮娅的身后。 背后那对巨大到遮天蔽日的雪白羽翼，微微张开，如同最温柔的屏障，将泰拉妮娅小小的身躯，完全护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一个绝对的、神圣的、不容任何凡物侵犯的守护领域，就此形成。 她那双纯净的天蓝色眼瞳，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当她的目光落在福格瑞米娅和安格洛尼娅身上时，带着一种属于神只的、平等的漠然。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纪璇身上时。 那份漠然，却变成了一种清晰的、毫不掩饰的……警惕。 仿佛在警告眼前的造物主，不准过分靠近她的陛下。 安格洛尼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握着战斧的手指骨节，开始泛白。 纪璇却笑了。 那是一种充满了欣慰与理解的、属于创作者的微笑。 她完全没有在意圣吉莉娅那点小小的、护食般的警告。 她向前一步，走到泰拉妮娅面前，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 “泰拉妮娅，看来你多了一位最忠诚的守护者呢。” 她没有强行介入。 而是将这份新生的、炽热的忠诚，其最终的定义权，交给了它真正的主人。 泰拉妮娅有些不知所措。 她仰起小脸，看看身前微笑的纪璇姐姐，又回头看看身后那位眼神里充满了纯粹孺慕之情的美丽天使。 她能感觉到。 圣吉莉娅的灵魂，就像一团温暖的、金色的火焰，正毫无保留地向她敞开，充满了依恋与热爱。 这份感情，太纯粹了，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小手，拉了拉圣吉莉娅那由光芒织就的战裙裙角。 “那个……”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味道。 “你也要听纪璇姐姐的话。” “她是……我们的神。” 轰——！ 泰拉妮娅这句最简单的话，如同创世之初的神谕，狠狠砸进了圣吉莉娅的灵魂最深处！ 圣吉莉娅那庞大的神性身躯，猛地一震！ 她眼中对纪璇的那一丝警惕，瞬间烟消云散。 是恍然大悟的清明，与更加深刻的敬畏。 下一秒。 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她再次转向纪璇。 这一次，不再是单膝。 而是双膝跪地！ 这是一个更加郑重、更加谦卑、代表着彻底臣服的姿态！ 金属与光芒构成的膝盖，重重地砸在碎骨与泥土之中，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遵从我陛下的旨意，至高的造物主。” 圣吉莉娅的声音，不再仅仅通过灵魂响起，而是化作实体，清晰地回荡在空气之中，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神圣的韵律。 “圣吉莉娅，亦将为您献上永恒的忠诚。” 话音落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新的权力结构，诞生了。 泰拉妮娅，是她们至高无上的“陛下”，是信仰的核心，是所有人孺慕与崇拜的终极对象。 而纪璇，是赋予这一切的“造物主”，是力量的源头，是行走于世间的神。 一位是天上的太阳。 一位是执掌太阳的神。 亲疏有别，却又一体同心。 安格洛尼娅和福格瑞米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彻底的了然。 纪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三位原体姐妹，成功归位。 而且，是一位对泰拉妮娅绝对忠诚的、完美的守护天使。 这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然而。 就在她准备开口，宣布这次远征的结束时。 泰拉妮娅却忽然动了。 这个一直以来都有些怯懦的小女孩，此刻，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拉起圣吉莉娅的手，将这位刚刚宣誓效忠的至高天使，从地上扶了起来。 然后。 她牵着圣吉莉娅，一步一步，走到了纪璇的面前。 她仰起头。 那双纯净的金色眼瞳，死死地盯着纪璇，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不再是一个孩子寻求庇护的眼神。 而更像是一位君主，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即将宣布一个足以改变整个国度命运的……重要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