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丽妃殿外挑衅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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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般的礼仪训练总算熬到了头。 天刚蒙蒙亮，秀女们就被唤起。她们匆匆梳洗，换上统一的浅碧色宫装，在宫门开启的刹那，像一群受惊的小雀，被引着踏入了那座象征着无上权柄、也暗藏无数风波的紫禁城。 长长的宫道仿佛走不到尽头。 终于，储秀宫前开阔的广场出现在眼前。 晨光熹微，朱红的高墙，金黄的琉璃瓦，在微亮的天光下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威压。 空气紧绷得几乎要裂开，所有秀女都屏着呼吸，垂着头，规规矩矩站着，等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苏晚棠裹在宽大的秀女服里，显得更单薄了。 晨光映着她的脸，苍白得像一张半透明的纸。 她努力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心里的小人却在疯狂哀嚎：“困死了…冷死了…这宫墙看着就让人喘不过气…系统，快扫描！附近有没有干净暖和点的地方，让我‘合理’地晕一下” 【系统提示：地面金砖冰冷湿寒。此时晕倒，极易寒气入体，引发高烧！建议：原地悄悄活动脚趾生热，或含服姜糖一块（若有）。】 苏晚棠：“……” 行，算你狠。养生系统，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一阵清脆又急促的环佩叮当声，伴着女子张扬肆意的娇笑，突然由远及近，硬生生撕破了沉闷。 “哟！快让本宫瞧瞧，这就是今年新选的小花儿们” 那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啧啧，瞧着…也就那样嘛！” 刷！所有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位身着烈焰般绯红宫装的明艳女子，在一大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摇曳生姿地闯入了这片浅碧色之中。 她头戴赤金点翠步摇，随着步伐叮当作响，眉眼飞扬，顾盼间神采逼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骄横和勃勃生气。 正是将门虎女，新晋得宠的丽妃——楚明玉！ 她毫无顾忌地走到秀女队列前，目光如同带着钩子，肆无忌惮地扫过一张张或紧张或低垂的脸。 当那挑剔的视线落在裹在浅碧色里、脸色苍白得格外扎眼的苏晚棠身上时，丽妃那双漂亮的眉毛猛地一挑，红唇勾起，毫不留情的嘲讽如同淬了毒的银针，精准地刺了过来： “哈！本宫当是谁呢！” 楚明玉几步就跨到苏晚棠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又脆又亮，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钉在了苏晚棠身上，“这不是咱们苏州来的那位‘病西施’吗走三步喘五次，风一吹就倒的主儿！” 她故意凑近了些，上下打量着苏晚棠苍白的小脸，语气里的讥诮几乎要溢出来：“啧啧啧，瞧瞧这小脸儿白的，跟刚刷了墙的腻子粉似的！怎么着，从苏州到京城这一路，还没把你那副‘娇贵’骨头给颠散架啊居然真让你‘爬’进宫门了” 她故意在“爬”字上加重了音，引得周围几个胆大的太监宫女都忍不住低了低头，肩膀可疑地耸动着。 楚明玉下巴一扬，声音拔得更高，带着看好戏的恶意：“待会儿进了殿选，你可千万撑住了！别紧张得当场‘嘎嘣’一声厥过去！那可就真成了咱们大乾选秀的‘千古佳话’了！哈哈哈！” 刻薄的话语，如同裹着冰碴的寒风，带着赤裸裸的恶意和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狠狠砸向苏晚棠。 周围的秀女们更是噤若寒蝉，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缓。整个广场的气氛，瞬间从紧绷降到了冰点，只回荡着丽妃那肆无忌惮的、带着回声的笑声。 苏晚棠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和一丝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指，下意识地摸索着——那里，似乎真藏着一块小小的、救命的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