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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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这个字眼在叶修舌尖滚过，带着一丝陌生又熟悉的滋味。 叶母听到车声，早已站在门口等候。 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旗袍，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眼角虽有细纹，却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华。 修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叶修站在母亲面前，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十年了，母亲的白发多了不少，但眼中的温柔丝毫未减。 妈，我回来了。最终，他只憋出这么一句。 叶母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眼中泛起泪光：瘦了...也黑了... 网吧泡面吃多了。叶修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叶父没有出现在门口，叶修对此并不意外，老头子向来如此，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屋内飘来红烧排骨的香气，勾起了叶修久违的食欲。 叶母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的变化。 叶秋跟在后面，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餐厅里，叶父正襟危坐，面前摆着一份财经报纸。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还知道回来 叶修站在餐桌前，看着父亲花白的鬓角，突然发现老头子比记忆中老了许多。 那个曾经让他望而生畏的严厉父亲，如今也不过是个普通老人。 叶修叫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解释。 叶父这才放下报纸，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儿子：退役了 冠军拿够了 够了。 叶父冷哼一声：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 叶母不停地给叶修夹菜，叶秋偶尔说几句公司的事，叶父则始终板着脸，只有在叶母提到修儿拿了那么多冠军时，嘴角才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饭后，叶修回到自己的房间。 十年过去，房间却保持着原样，连书桌上的灰尘都没有，显然有人定期打扫。 床头还摆着他十五岁时和叶秋的合影，两个少年笑得没心没肺。 他刚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准备整理，房门突然被推开，叶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解释一下。叶父将文件拍在桌上。 叶修扫了一眼，是荣耀联盟发来的国家队领队邀请函复印件。他挑了挑眉：老头子，你还关注这个 少废话！叶父的声音陡然提高，为什么拒绝 叶修慢条斯理地叠着一件t恤：我退役了。 放屁！叶父怒不可遏，这是为国争光的机会！你以为那些商业比赛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荣誉！ 叶修停下动作，抬头看着父亲涨红的脸：我的职业生涯已经圆满了。 圆满叶父冷笑，你知不知道世界邀请赛意味着什么十六个国家！全球直播！这是向世界展示中国电竞实力的舞台！ 叶修没想到父亲对荣耀赛事了解得这么清楚。 他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叶父已经解下了皮带。 我告诉你叶修，叶父的声音低沉而危险，这个领队，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皮带抽在桌上的声音清脆响亮。叶修条件反射般绷紧了身体——小时候没少挨这皮带的教训。 老头子，他试图讲道理，我已经二十七了... 二十七怎么了叶父怒目圆睁，只要我还活着，就轮不到你任性！ 叶母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劝阻：有话好好说，孩子刚回来... 你看看他！叶父指着叶修，国家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想躲在家里！我叶家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叶修看着父亲气得发抖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 老头子不是不认可他的职业，相反，正是因为太认可了，才会对这次机会如此看重。 叶修叹了口气，领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少给我找借口！叶父打断他，联盟主席亲自打电话给我，说非你不可！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叶修愣住了：冯宪君给你打电话了 不仅是他，还有竞技总局的局长，还把你夸上了天！叶父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些，说你是中国荣耀第一人，说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个游戏，说国家队需要你的经验和战术头脑... 叶修揉了揉太阳穴。冯宪君这个老狐狸，果然没猜错真的直接找到了老头子。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叶父重新系上皮带，语气不容置疑，三天后，我要看到你去联盟报到的消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叶修和一脸担忧的叶母。 修儿...叶母欲言又止。 妈，我没事。叶修勉强笑了笑，老头子还是老样子。 叶母轻叹一声：他只是...太希望看到你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叶修点点头。 他当然明白。老头子虽然是个严厉的商人，骨子里却比谁都爱国。 当年反对他打游戏，是觉得不务正业；如今支持他带队出征，是因为这关乎国家荣誉。 夜深人静时，叶修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振动起来，是苏沐橙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到了。他回复，老头子知道国家队的事了。 ......苏沐橙发来一串省略号，然后是，我就知道。 叶修轻笑一声，继续打字：三天后去联盟报到。 不意外。苏沐橙回得很快，需要我提前准备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 “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我应该会回去一趟，对了你找老板娘，把当年我用的那些小号整理一下，我有用。”叶修想了想说道。 苏沐橙听完，“好的，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放下手机，叶修望着窗外的月光。 命运真是奇妙，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卸下重担，结果转眼又被推上更大的舞台。 房门被轻轻敲响，叶秋的声音传来：哥，睡了吗 进来。 叶秋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罐可乐。他递给叶修一罐，自己拉开另一罐喝了一口。 听说老头子发火了叶秋问道。 叶修嗤笑一声：皮带都抽出来了，你说呢 所以...你答应了 有选择吗叶修灌了一大口可乐，老头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叶修转头看他：羡慕我什么挨皮带 羡慕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叶秋的声音很轻，即使被反对，也坚持了十年。 叶修看着弟弟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叶秋所谓的等你熟悉业务后就去追求梦想，自己以为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幻想，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老头子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古板，就像当年不允许他打游戏一样，如果他真的不想让自己打游戏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阻止，但偏偏没有。 叶秋。叶修突然开口，我会去当这个领队。 我知道。 但我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些，而是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有梦想就去做吧，老头子其实并没有咱俩想象中的那么不尽人意。 叶秋愣住了：什么 如果不行，我会跟他谈的。叶修的声音异常坚定，这次换我来守护你的梦想。 叶秋的眼眶突然红了。他别过脸去，许久才说：...谢谢。 一天后，叶修拖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这次的目的地不是b市荣耀联盟总部，而是兴欣网吧。 叶父罕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别给国家丢脸。 叶母则红着眼睛叮嘱他注意身体。 叶秋帮忙把行李放进出租车，在关门前低声说：臭哥哥，赢了就赶紧回来，家里总要有一个人陪着父母。 叶修点点头，看着后视镜中逐渐变小的家人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新的征程，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