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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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鹿鸣宴的宴会厅内。 林呈和赵明德坐在角落悄声说话。 林呈问“这几日是否有人找你” 赵明德摇头“我租的院子偏僻，倒是没有人来找我，怎么，他们去找你了” 林呈点头“是，我躲过去了”。 赵明德叹气“今日宴无好宴。” 林呈抚平蓝衫袍上的褶皱，赞同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只希望不要影响到我们。” 这时，厅堂中已经坐满了人，不过都是新科举子。 巡抚，知府..等大人物都还没有到场。 宴会巳时初开始，现在才到辰时。 因着要见大人物，这些新鲜出炉的举人，都不约而同的提前到场了。 尽管大人物们还没到，但主办方也没有亏待在场的众多举子。 桌子上摆满了象征高升的馒头、枣糕等食物，还有一盘盘剥好的鲜红石榴，随大家享用。 这么正式的场合，谁也没心情吃东西，一致的看着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大人们登场。 终于，门口一阵喧哗后，一个穿着绯色圆领袍，佩玉带，一身威严的老大人带头走进了宴会厅。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官袍大官。 领头的正是巡抚，也就是本次科考的 “监临官”，俗称主考官，走在他后面的人，是本地知府大人。 主考官走到高台主位坐下，其他人依次落座。 厅里安静了下来，主考官站起来开始说话，先自我介绍，然后宣布宴会开始。 乐师开始演奏“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演奏完一曲后，坐在主考官右手边的瘦削男人站起来，打开手里的本子。 开始高声宣读新科举人姓名、籍贯、名次。 每念到一人，该举人需起身应答，以示确认。 第一个念到的自然是王解元。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起身恭敬行礼问好。 上首的主考官提了几个问题，王解元顺利的答出来了。 答案中规中矩，不算最好，但也显示了他不俗的学识功底。 林呈有点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在考试的时候作弊。 主考官问完，挥手示意王解元坐下。 坐在他左手边的知府开口了，“且慢，本官这里还有几道疑问”。 王解元微微一笑，帅气的脸上意气风发，拱手道“还请大人赐教。” 知府的问题就比主考官深奥多了，王解元低头想了一会儿，给出了答案。 知府又问了两个问题，王解元犹豫了一会儿，也答了出来。 这次回答的答案既有深度，又有文采。 林呈和赵明德躲在人群后窃窃私语。 “看样子，这人是有真材实料的。” 林呈点头“这么看，确实是有才华，”看着知府脸上止不住的满意，笑的跟自家儿子考上了一样，又亲自赐下一块价值不菲的砚台。 林呈想了想，问赵明德“你有没有发现，知府大人特别喜欢王解元，主考官就恰恰相反，随意问了一个问题后，就没再搭理王解元，这有点不正常。” 赵明德听了，用心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确实如此。 唱名还在继续，除了头两名，其他的举人，都没有得到大佬们单独考验的特殊待遇。 不一会儿，名单念完了。 全体举人向主考官、同考官行 “四拜礼”，再向知府等地方官行 “三拜礼”。 主考官强调了几句 “砥砺学问、忠君报国”“珍惜功名、为民表率”，之类的话。 接着，终于开始上菜，菜是标准的“八菜一汤”。 开席后，众人不再说话，安静用餐。 官员、陪席，举人总共两百多人的厅堂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杯子碗筷碰撞后发出的细微声音。 林呈正夹起一块鱼肉，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像是有人在争吵。 谁敢来这个地方闹事不明所以的众人都停下了筷子，疑惑地望向门口。 一个穿着皂衣的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主考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主考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拍了下桌子：“岂有此理！”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听得见。主考官站起身，沉声道：“随我去看看。” 几位大人走后，林呈等举人悄悄跟着出门去看热闹。 门口的石板上跪着二三十个穿着长袍的读书人“学生吴勇，学生…… 状告本场科考有人舞弊，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考上了举人，这对我们这些勤学苦读的学子不公平，求大人严查。” 主考官脸沉如墨，这次考试全程都是他领头，自认为做到了公正。 现在跑出来这么多人说本次考试有人作弊，这不是打自己的脸，说自己监管不到位吗。 “舞弊一事事关重大，你们若是没有证据就来闹事，后果自负”。 跪在最前方的吴勇指着人群中的王解元说“大人，我有证据，我与几位同窗亲眼见到王文彬王解元与人调换墨卷，互传考题。” 从他的身后站出来两个人附和“我们的考舍就在王文彬对面，亲眼看到他作弊，他这个头名是偷来的。”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都交头接耳起来。 科举舞弊可是天大的事，轻则取消功名，重则流放充军，谁也没想到会在鹿鸣宴上闹出这种事。 王文彬早在听到有人控告舞弊时，就已经有点慌神了。 现在被人当场指认，面对几位大人审视的目光，心里更是紧张，额角汗水直流。 脸色发白的朝主考官跪下辩解：“老师明鉴！这是污蔑！他们是落榜后心怀怨恨，故意诬告！” 他这是和主考官攀关系，实际上，这里所有举人都可以叫主考官老师。 主考官并没搭理王文彬。 王文彬朝着知府所在的方向投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知府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上前几步，看着跪在地上的学子，疾言厉色的呵斥“放肆！竟敢在官府重地闹事，还敢污蔑解元郎，来人，把他们拿下！” 学子们个个面带悲愤，跪在地上高喊：“求大人彻查！” 主考官阻止了官兵们抓人“此事关乎科举公正，必须严查，立刻将这些学子带往府衙问话，传讯当日监考的吏员，封存所有墨卷、朱卷核对！” 发生了这种事，鹿鸣宴自然是没法继续了。 主考官、知府等主事的大人连客套话都没说，直接带着随从坐上轿子，匆匆往府衙查案去了。 留下来的举人们哪里还有心思吃饭，都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可怎么办要是真查出舞弊，咱们的功名会不会不算数” 一个年轻举人焦急地问。 另一个年长些的叹气道：“不好说啊，科举舞弊是大案，牵连甚广，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林呈和赵明德听了一会儿，没得到有用的消息。 这群刚出炉的举人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各自散去，回家等待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