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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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呈从族长家出来，马不停蹄的去了村长家，三位族老家。 一趟走完后，已到了正午时分。 他直接到了祠堂。 祠堂大门敞开着，林氏一族应到的人全都到齐了，从两岁刚学会走路的幼童到走路需要人搀扶的老人。 林呈站于祠堂正门前，其他人按照辈分排好队。 林德沛点燃香烛，敲响了祠堂内的编钟，编钟响了三声后，面对众人喊道“迎先祖神位”。 林呈上前，亲手将祠堂内牌位挨个擦拭干净。 林德沛清了清嗓子说“今日召集族人，一是为林氏子弟中举祭告祖宗，二是开办族学一事，祭祖仪式开始！” 他话音刚落，几个后生就端着早就准备好的祭品走了进来，三牲有羊肉，卤猪肉，鹿肉。 还有祭祖的重头菜，两个卤煮过的大鹿头。 另有登科米糕，烧刀子酒等等。 林德才上前高声唱喏“献祭品！” 林呈端起鹿头，小心地放在供桌中央，拿起酒壶，给每个先祖牌位前的酒杯斟酒，酒满后，杯子微微倾斜，将酒水洒一点到地面，象征 “先祖先饮”。 最后把“登科米糕” 摆于供桌正中，象征 “先祖庇佑，子孙登科”。 然后取了中举的文书叩拜“列祖列宗在上，林氏第十三代子孙林呈侥幸取得功名，特来告拜祖先，再献鹿头，愿先祖保佑林家子孙，勤勉向学，世代安康。” 将捷报压到供桌最上层，方便先祖们亲自看。 点燃香火，对着牌位行“三叩九拜礼”。 林氏男丁们在林呈行跪拜礼时，也随之鞠躬。 林呈将香插进香炉，后退几步，让开位置。 接着，林德沛领着众人上香，又领着大家磕了三个头。 族长又敲响了三声编钟，喊 “送先祖归位”。 整个祭祖仪式就完成了。 族长将供桌上的 “三牲肉”和“糕点” 分给了族中每户人家，孩童的多分一份。 林呈亲手切了鹿头肉递给族中长辈，林老头告诉他，这一步叫“功名不忘本”。 吃完贡品，族长林德沛当众宣布，“举人愿出钱买十五亩地当族产，地里的出息用来请夫子，以后林氏子弟都能免费上学！我们要有自己的族学了！” 族人们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此刻也没有多惊讶。 但对这个消息，大多数人都是高兴的，期盼着自家也能出个读书苗子，考个秀才举人给家里争光。 有人站起来问“这个族学什么时候开堂” 林德沛抚着胡子耐心回答”明年秋收后开堂，那时地里的出息卖掉，就有有银钱请夫子了。” “还要等那么久”有人失望的说。 村长林德才瞪眼训斥“你急什么，在那之前，我们还要选地盖房子，现在把夫子请来也没地方教书。” 那人呐呐说道“我没急，我就说说而已。” 林德沛环视了一圈，沉着脸对众人说“三郎靠自己的本事读出了名堂，你们往日里也没帮过他，他出息了还不忘拉扯你们，要是让我知道，还有人想去占便宜的话，我饶不了他！” 林呈和老爹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族长最在意的是族里再出几个读书人光耀门楣。 现在他把事情都揽过去，林呈只要出钱买地，其余都不用管。 族长还下令，不准族里人来自己家求情挂靠田地之类的事。 这对于林呈一家来说，省去了很大的麻烦。 众人又议论了半晌，商量着族学选在哪里、该请什么样的夫子。 祠堂里一派热闹景象，泰哥儿趴在林老汉怀里，好奇地问：“爷爷，我也能去族学读书吗” 林老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能！以后你跟你爹一样，也考个举人回来！” 泰哥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 眼看天快黑了，林德沛宣布散会。 族人们走的时候，都还在兴奋地讨论着族学的事，不少人路过林呈身边时，都特意停下来与他打招呼道谢。 林呈一一笑着回应。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老汉拍着他的肩膀“这事你做得对，办族学是积德的好事，看似白白花了一大笔钱出去，可你的名声大涨，还省去了不少麻烦。” 老爹是支持自己的，林呈心里高兴，不过一想到得知这个消息时生气暴怒的老娘，林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林婆子在听到林呈说要拿一百多两给族里买地时，差点没晕倒过去。 她捶着桌子质问“我们家没钱的时候，他们不嘲笑我们就不错了，从没人伸出过援手，凭什么我们家要白白掏钱给他们。” 林呈拍着老娘的背安慰她“娘，您别气了，这钱我自己拿，不用你出，我去挣回来再拿去买地。” 林婆子听了更加生气，推开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骂“这是你出钱就行的事吗，是我不想白白拿钱给他们，你个狗东西，有了钱就乱花，一点都不体谅你爹娘。” 林呈傻眼，竟然被最疼自己的老娘骂狗东西了。 无助的看着老爹。 林老头放下烟斗“行了，你这个老婆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老三这次出了这么多钱，也省了以后很多麻烦，以后谁也不能说我们有钱了就不帮亲戚，儿子有功名在身，以后多少钱赚不到，是吧老三” 林呈猛点头“对，对，娘，我现在赚钱的路子可多了，我跟你说，我在府城给人写戏本，一出戏本能卖一百五十两，等我再写几出戏，赚几百两回来给你好不好。” 林婆子不太相信“什么戏能卖一百五十两” 林呈将自己写英娘传的契机，怎么找到酒楼卖戏跟老娘说了。 林婆子缓和了脸色，追着林呈问英娘的结局。 林呈与她细细说了，末了叮嘱“爹娘，我是个读书人，写戏本赚钱名声不好，你们不要说出去，别人知道了会眼红，到时候就要攻击我不务正业了。” 主要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赚了钱，财不外露才是最正确的。 两老正色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在对娘保证能赚回五百两给她后，林呈才得了她一个好脸色。 从祠堂回到家时，女人们正在吃晚饭，桌上摆着鹿肉、干菜炖肉，还有几个素菜。 林海指着桌上笑着说“娘，你们伙食不错啊。” 他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碗。 林婆子斜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林呈拉拉拉二哥的衣袖“你别惹娘，她这两天有点不高兴。” 林海满脸不解“娘为啥不高兴” 林呈“反正你这几天离娘远点，别在她面前晃就是了。” 林山也凑过来问“娘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林呈摇摇头“娘身子好着呢，她就是不高兴我拿钱买地给族里人，不说了，我先回房了。” 林山林海两人看了看老娘的脸色，放弃了去拿一块鹿肉吃的想法，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走，我们去看看火，别让他们把烟给烤坏了。” 男人们去祠堂的时候，是家里女人给烤烟棚的添柴加火的。
